第二章:隐士(1 / 1)

再说李书云,一路跌跌撞撞,扑拿追逐,被那怪物引到大山深处犹不自知,直到有野兽嘶吼响起旁处,其声振聋发聩,才瞬间惊醒过来。

转头看去,只见一兽生得体形巨硕,身长丈许,成人之高,犬狼样貌,却头顶双角,似鹿且短,毛发银亮有光,伺立在三五丈远处,满口流涎,直盯着他,眼中满是饥渴食欲。

竟是一只妖兽!

李书云顿时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

似忍耐不住,妖兽低吼一声,纵身向他扑来,转眼已至身前,张开大口獠牙,携带腥风阵阵,作势欲咬,李书云尖叫着,“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便在此时,忽从斜处杀出一道血影,伴随着“啪嘭”声响,那妖兽便倒飞着摔出去数丈远。

李书云虽然无碍,但受此惊吓,此刻两股战战,心若擂鼓,浑身乏力。

那妖兽身体甚是强悍,摇摇头复又站起,寻眼望去,便见菌怪悬立当空,头部垂着条血线,细如柳枝。

似受刺激,它怒吼一声,伴随着白光迷蒙,身上毛发骤变鳞甲,纵身便朝菌怪扑去。再看菌怪,却毫无惧意,又从头部抽出数条血线,招摇着肆意鞭笞。

许是方才那一击令它心中生畏,纵然鳞甲附身,面对血线飞舞也尽作躲闪避让,身处被动。虽体型巨硕,但它身形却不乏灵动,血线几番围攻夹击,都被躲了过去。

绕是如此,奈何血线势众,无法完全避开,中了几鞭,发出“噼啪”声响,激得它凶性大发,浑身散发着银白光晕,不顾血线威胁,咆哮着冲上前去。

那鳞甲防护着实不凡,任血线鞭击戳刺,竟也无伤分毫,反令其愈发狂怒。菌怪见状,急将血线收回,编织出层层防护。

妖兽爪上也泛起白光炽盛,摧枯拉朽般将其全数击碎,随后又奋力跃起,竟把菌怪拍散作一团血雾,兀自浓浓蠕动。

待不过须臾,菌怪复再凝现,只是比之前要小了些,光彩也不似那般艳丽。方一现身,便从体内释出数颗血滴,指头大小,鲜红妖异,利箭般射向妖兽。

知道血滴危险,妖兽急欲躲让,怎料其如有灵性,竟追跟上去,以至逃无可逃。

那血滴甚具腐蚀,方一上身,便听得“滋滋”大作,在白烟升腾中现出数个血洞来。那妖兽惨嚎一声,强忍疼痛转身便跑。

菌怪哪饶得它!血线再现,照着血洞直刺下去,妖兽又是一阵惨嚎,奋力挣扎,却不过徒劳,迅速萎缩下去,须臾便化作干瘪尸骸。反观菌怪,血色明显转盛,似得益颇多。

只是当它回过身来,李书云已不见踪影,却是趁着方才斗战正酣,无暇分顾之际悄然逃离。

稍作停顿,它飘然往东北而去,正是李书云逃跑方向,然而才出了一里,便折返回来,对着妖兽枯尸,发泄般一鞭将其抽作飞灰,又径向西北而去。

李书云一路狂奔,毕竟年纪尚小,经过这几番折腾,体力早已难支,倚着颗大树便瘫坐在地,闭眼喘着粗气。待恢复些神气,再打量周围,但见是密林幽深处,黄昏暮日时,阴森静谧,难叫心安。

好在这段时间那俩凶物都没找来,也未见其他野兽,倒给了他些许慰藉,当即起身,望西向行去。

转眼已是天黑,夜幕下的封缘群山甚显恐怖。有风呜呜而鸣,吹动树林沙沙作响。这些白天听来如同乐章的声音,配衬此时幽暗漆黑,竟骇人闻听。再有野兽嘶嚎,此起彼伏,忽远忽近,更令人胆颤。

待皎月当空,播撒华光如洗,照耀着那道孤单身影,正卖力走在一处山岗上。

有薄薄雾气渐升,些许迷蒙了月光,也迷蒙了前方的路。

渐渐的,李书云只觉得一阵头晕袭来,视线开始模糊,双腿渐感乏力,摇晃中,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往旁一歪,顺着山势滚落下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只感觉身子摔弹了两下,一切便结束了,静止了,心也轻松了些。勉力睁开眼睛,模糊不清的,只看到些红的绿的影子,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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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爽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撒耀大地。花草碧绿间,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追逐嬉闹着。男孩约莫十来岁,幼学之年,淡蓝衣袍,身形偏瘦,眉清目秀,颇有儒雅。

他跑在前面,手中拿着风车,不时回头戏逗着女孩儿:“来呀!来抓我呀!若是抓着了我,我便将风车给你。”

女孩约莫七八岁,扎着秀气丫鬟头,肌肤净白红润,一身火红衣裳,在他身后嬉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哼!若是被我抓着,你可不许耍赖。”

男孩一脸肯定:“你哥哥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不会耍赖。”他们便是李书云兄妹了!

不远处,还站着一对男女,男子风度翩翩,女子优雅端庄,皆三十来岁,面带微笑,便是李书云父母了。

过不多久,许是累了,李书云瘫坐在地。诗雅心中一喜,不顾疲累,奋力飞扑过去,抓住李书云手臂,兴奋道:“哈哈,我抓着你了!愿赌服输,快把风车给我。”

李书云满脸懊恼:“啊呀!我怎地把这茬儿忘了?唉!不过,好妹妹,你怎的这般能跑?”

诗雅作了然样:“哼!哥哥别想蒙混过去,我们都说好了,我抓住了你,你便把风车给我。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你得兑现承诺。”

李书云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哥哥我何时骗你过?喏,给你拿去!”说着将风车递去。

接过风车,诗雅喜笑颜开:“嘻嘻,我便知道,哥哥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哥哥对我真好!”随后又站起身来,向父母飞奔过去,口中欢快地叫着:“爹!娘!你们看!我将哥哥的风车赢过来啦!”

雨晴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呵呵,小雅好生厉害,竟能赢了你哥哥,快过来给我看看!”

看着妹妹欢快的身影,李书云也是高兴,只要妹妹能够开心,一个风车又算得什么?想至此处,面上不禁露出微笑。回头见到朵花儿,生得美丽奇异,便顺手摘来,心里想着,待会儿去送给妹妹,她会更加高兴的罢!

不料便在此时,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竟瞬息大变。狂风呼啸,吹刮花草飞絮,教人睁不开眼,裹挟乌云滚滚,伴随电闪雷鸣,霹雳声声,振聋发聩,如遇末日灾难。

李书云护着那花儿,戮力从地上站起。狂风中,父母将妹妹护在中央,焦急的看着自己。便在他拼力向他们靠去时,忽然凭空里闪出一道粗大雷电,直直朝他们劈落下去……

一张单人木床上,李书云“啊”的一声猛然惊醒,坐立起来,大口喘息,片刻后,神思稍定,才醒觉那只是个梦罢了!心也不禁庆幸,还好那只是个梦!

便在此时,有声音在旁处响起,温润浑厚,稍带关慰:“做噩梦了吧?”

李书云循声看去,只见床前四尺处,有一张方木桌,摆放着茶壶杯具。一男子身影正端坐对面,身前沏着杯热茶,升起气雾袅袅,模糊了他的面目。再打量周围环境,却发觉都不为自己所熟悉。

虽感意外,李书云仍是应道:“是!请问你是谁?这儿又是哪里?”

男子淡然道:“我名莫问,这儿是我的草居!”李书云“哦”了一声,莫问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书云老实回答:“我叫李书云!”

雾气中,莫问似是点了点头:“倒是个好听的名。似你这般小小年纪,不老实在家呆着,却跑进这荒山野岭里作甚?”

李书云苦笑一下,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听完,莫问作释疑口气道:“原是如此,怪不得呢!”

李书云问道:“莫问,呃……大叔?你知道那红菌是什么怪物吗?”

莫问微微颌首:“倒是有所了解,那物名唤‘血灵’,乃这山中一凶,喜好生灵精血。此番你没被它勾去,或许是你的福气罢!”言下颇有些意味深长。

随后又道:“你这小孩儿胆子倒是挺大。这封缘山危险重重,入了夜更是凶险,行差踏错,便是有死无生局面。这种情况你一人也敢胡闯乱跑,先是在魔烟岭中了毒烟,又滚下毒蘑谷遍体鳞伤,身染毒素深重。若非我采药碰巧路过那里,将你带回来。又耗费一枚解毒‘化清神丹’,险险才将你抢救过来,否则你早已去阴间报到了。”

李书云听得一愣,对莫问所说毫不知情,不过倒也听明白,自己能够活命,多亏有他相救,连忙行礼道谢。

莫问显然并不在意,呷了口茶道:“不必道谢,举手之劳罢了。对了,你是哪儿的人?”

李书云老实道:“我是李家庄的。”

莫问轻“哦”一声:“那儿啊!呵呵,我倒是知晓去路。”李书云闻言面露惊喜,方欲说话,便听莫问道:“不过,现下我却不会送你回去。”

李书云面色为之一僵,问道:“为什么?”

莫问起身到他面前,面色淡然:“你身中那般剧毒,昏迷有四五日,全靠丹药才撑过来,根基不实,此去山道崎岖,路途遥远,强行上路,只怕半道上你便撑不住了。你若不想家人担心,便老实听我安排。”

李书云抬眼看去,只见他三四十岁,肤色玉润,相貌无奇,却也算得俊逸。一袭玄色长袍,显得合身干练。腰间挂着块暗红玉佩,掌心大小,看着也是普通寻常。其浑身上下甚具亲和之气,教人难生提防。

默然片刻后,点点头道:“那我便听你的!”

莫问微微一笑,道:“这才是好孩子,等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时光匆匆,转眼十数日过去。这些天来,在莫问各种膳食及药浴调理下,李书云已然恢复过来,甚至体魄比原来还要强健许多。虽颇为疑惑,但想到归家可期,终究还是兴奋居多。

这日清晨,李书云照常出外散步,一路来到崖边,看着那群山幽幽,满目苍峦叠翠,思家之心悠然升腾。想到已离家许久,这感觉便更为强烈,难以抑制,驱使他回身越过一片青翠竹林,来到一筑竹制屋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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