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徴嫆可是真的松了口气,看到了希望:“七步,是我!你快去!快去找王爷!轻尘有危险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你快去找王爷救他!”
“什……主子有危险?”七步一听,连原因都没问,身影一闪就已经朝着云王府的方向跑出去好远。此时外面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了人声,“强盗在哪?怎么老朽方才听到有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喊说强盗来了?”
“娘呀有强盗来了?这都多少年没有强盗来了?”
……
华徴嫆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缓缓的吐着气,闭上眼握了握拳。
这时有人提着灯笼走上这条街,一眼看到街上有两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当即吓破了胆:“有死人啊!”
“死人!强盗真来了!?”
“逃命啊!”
人群轰然四散,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的华徴嫆啼笑皆非。过了一会儿,倒是那个非说她是鬼的人凑了过来:“莫非是活的?”
“什么活的?”华徴嫆无力的问。
“你。”
“噢,暂且是活的。”
对方沉默了一下,又问:“你方才说的,可是君府的轻尘遇难了?”
“是……”世子这个词到了嘴边到底没能说出来。顿了顿,华徴嫆点了下头道,“有歹人围住了他住的院子,想要害他。我是逃出来通风报信的。”
对方皱眉。
“歹人?好大的胆子,敢伤我五弟。”
这人不由分说的一把抱起了华徴嫆,飞快的往前跑着,到了外墙底下,双膝一屈一弹,竟直接飞一般跃进了院墙。“小娘子你长得好像我一个已故的小相好,因此方才将你错认成她,真是抱歉。不过想来也是,我五弟最讨厌她的性子的,怎么会将她留在身边?不过……倒是如我所料,你们俩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可真是勾人的很,连我五弟都能把持不住找出个一模一样的来自己收藏。”
他脚下飞快的跑着,怀里抱着个人,还能连口大气都不喘一下,说话十分连贯自然,说明底子应是极好的。一路按照华徴嫆指的方向跑去,没多久就见到了火光。华徴嫆心里一惊,“糟了!”
眼前的大火显然已经烧了一会儿,从第三间院子已经往前烧到了第二间院子。隐约可见大火外面有几个黑衣人在把守,黑衣人的脚下还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华徴嫆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人是双狼和蝉鸣。
心里一痛,华徴嫆大喊:“爷——!”
这一声震得抱着她的男子耳边一阵轰鸣,嘀咕了一句“嗓门儿好的过分了吧?”而后将她放在了地上,抬手按在腰间发现自己的剑没拿过来,干脆就冲上前去,五指成爪掐在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用力一拧,顺手在黑衣人倒地之前抽走了他身上的刀在黑衣人身上补了一记,而后抽刀与其他反应过来的黑衣人打斗起来。
华徴嫆见状,忙爬到后面,发现屋子前面在烧着,但是临近水塘的这一侧果然还没开始烧起来多少。她毫不犹豫的寻出了小门儿,自己钻了进去。
一股古怪的味道合着烟火味扑面而来。华徴嫆警觉的解开肚兜捂住了口鼻,爬到了另一侧屋子的床前。
君轻尘正躺在床上,知更则像是坐着的时候晕了过去,倒在床尾的。果然如她所料,这屋子里应是有迷烟。华徴嫆一把拽住君轻尘的一条腿,把他缓缓拉到了地上,拍了拍他的脸。
没反应,鼻息还在。但是再这么吸入浓烟进去,估计就没救了。
“知更,我会来救你的。”无声的对着床上的丫鬟说了一句,华徴嫆拖着君轻尘,一寸一寸的往小门儿挪去。火已经蔓延的越来越厉,君轻尘的肩膀又卡在了小门儿上。华徴嫆坐在后面与水塘相连的土地上,两只手拼命的往后拽,终于两个人一齐脱开牵制落入了水里。这一股后劲儿不轻,饶是水性过人的华徴嫆都险些沉在下面没能浮上来。身子已经累得要虚脱了,还拽着一个又高大的男人,华徴嫆当真是使出了上辈子的力气,才将君轻尘过了一遍水,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还有知更……
华徴嫆扶额,到底是咬了咬牙折返了回去。
确认了前面的敌人已被杀了个干净,苏清宴才返回去找华徴嫆。只是屋子里的火越来越大,他也没有贸然冲进去。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发现后面竟然有一片水塘,苏清宴立即提着刀走过去,发现被火光映的通亮的水塘上漂浮着一个人。
这人除了穿着一件亵裤,上身一丝不挂。曼妙的身材在火光中映的更加诱人,高耸的双峰被水波冲击着……
不对,救人要紧!
苏清宴吞了吞口水,足尖轻点水面如履平地般掠过水塘将华徴嫆抱起后一个转身又潇洒的疾转回陆地。怀里的人气息微弱,身子滚烫,瑟瑟发抖的不时咳嗽两声,看得他好生心疼,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遮在了她身上。
抱着怀中佳人再是扫视一圈,发现不远处一个隐蔽的灌木丛后,有一个身着红衣的男人躺在地上。在他的脚边还有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半个身子在岸上,半个身子沉在水里,两人均是昏迷不醒。
看着怀里这小娘子累坏了的样子……难道这也是她做的?
苏清宴有些好笑,脚尖一勾,勾住地上“新娘子”的腋窝,轻松把她提上了岸,抱着怀里之人的姿势却是动也未动。
“我以前认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娘子。可惜她命薄,莫名其妙就死了。”苏清宴看着怀里的人,笑的有些惆怅,“你果然不是她,她没你这么坚强,没你骨头这么硬。你说,你是不是上天赐给我的第二个小娘子,是可以陪着我一起闯风闯雨的小娘子?”
华徴嫆毫无反应,只是眉头皱的有点紧,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抱着自己的人的衣襟,嘴唇抖了抖,没发出一点声音。
“真是惹人怜爱的小娘子。”苏清宴看得特别开心,还腾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这一抹,他却心里一惊:“哎呀,好烫,这大冷天的让小娘子坏了身子可不好!”
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猛的大火,苏清宴将手中的刀反转几次,地上的泥土被削的翻飞,上面的灌木也少了一大截,全数落入了水里。
“这样火势应是蔓延不到五弟和弟媳这边了吧?”苏清宴自言自语了一句,抬脚就往大门外走。
这时云王已和苏清廉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眼前的火势凶险,云王虽看不到但也感受得到热浪也能听见响动,立刻道:“来人!救火!”
苏清廉见状道:“父王,这火太大了,已经从新房烧到前面的院子,表弟恐怕……”
“住嘴!”云王厉声喝止,“去人给本王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就把尘儿给本王搜出来!”
“不用搜了,尘弟和弟媳都在新房后面。”苏清宴走过去道,顺便扫了一眼赶来的人们,“七步,带着本宫的手下到后面将两位新人给本宫完好无损的带过来。还有院子里也躺着几个,其中有双狼和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也给本宫带回来。其他的搜一搜,有喘着气儿的就捡回来,其他的丢一边儿去稍后本宫亲自查办。”
“三皇子……”苏清廉闻言往外走了一步,“这事事出云来,理应由云来之人处理。便不劳您大驾亲自查办了吧?三皇子连夜赶路至此,旅途劳顿,应当多休息才是啊!”
“怎么。”苏清宴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清廉,“没想到云来城如此排外啊?我这鹃山来的皇子……还管不了自己五弟的事情了?那好。若说结义兄弟这身份显得生分了……那我以尘弟的表兄身份揽下彻查此事的担子,廉表弟可有意见?随便算一算,咱们也都是一家人。别逼着表哥我细算,伤感情啊。”
细算的话,身为养子的苏清廉没有半点皇室血统。是半点也没有办法和君轻尘、苏清宴他们比的。
苏清廉听得火大,但又无法反驳,只能忍了气道:“既然三皇子执意要查,那便劳烦您了。只是,希望您能在回去鹃山之前将事情查完,不然耽误了进度又没彻查清楚,我这里要接手会很难办。”
“此事不用你担心。我手下的人办事向来利索。”苏清宴略带嘲讽的笑着说完,扭头唤道:“长风,去向世子要一份令牌来,免得咱们前路处处受阻,耽误了办事的时辰,落得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声啊。”
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答了一句“是!”,那人小跑出来到了苏清廉面前抱拳道:“在下徐长风,为三皇子手下右卫军监军,平日查析大小案件不胜枚举,还请世子放心,尽管将通行令交给在下便是。”
这人语气客套,但话语之间却有一股自信与傲然,听得苏清廉着实火大。
这是在嘲笑他没有将这几次关于君轻尘的案子查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