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凌霄大帝的诏书文过饰非,甚至有些自吹自擂、死要面子,但它所要证明的事实只有一件,那就是:凌霄盟战败投降。
一时间,金乌星系内的绝大部分凌霄军几乎陷入绝境,甚至已经有民众公开殴打与轰赶凌霄军民。可是,就在这时,紫寿突然也以全息影像的形式发布了一道公告:
“本星系内所有凌霄军,你们的凌霄大帝已经宣布向宇宙联合军、汉光军及我金乌共和国投降。身为军人,你们应当遵从军令,根据宇宙相关法律,投降者应当遵从受降者的命令,直至受降结束。
现在,我以本星系最高军事长官的身份,命令你们不得慌乱,全力维持驻地秩序,直至正式受降部队到达。若有趁机扰乱本地秩序者,你们依然可以按照以往法例进行处理,而不必承担责任。凡我金乌军民,应当主动配合,不可寻衅滋事,否则视同叛乱处理。
我将派遣殷商各军,奔赴各星域接受凌霄军的投降,除非手持我亲自批发的受降代表委任书,否则不得私自受降,凌霄军也严禁向非法代表投降。如果有任何军队敢私自进军敌占区,凌霄军需尽力守卫,不可让他人得逞。
对于违令者,无论是我金乌军民,还是凌霄军,都将得到严惩!特此命令!”
军令一下,不知多少人面面相觑,奥丁、玄武、朱庇特、白虎、震旦、青龙六区有不少行星,早已处于西野门部队的包围之下,与敌人恶战多年,正是接受投降、扬眉吐气的时刻。
然而,正是这道命令,外星人顺理成章地继续开始压制迫害占领区民众、继续抵抗多年宿敌的进攻,完全没有投降的意思。
黄巾力士军也接到汉光高层的命令,让他们严守已占领星球,不得再向新战区扩张。
而且,鉴于殷商会政府正与汉光谈判,在谈判出现结果之前,黄巾力士们也不得将占领区及缴获物交予任何金乌军队,哪怕是与黄巾战士们并肩血战的抗凌霄联军。
更让人意外的是,藏身白虎区的金乌奸“地孤星”吴四玉,居然大摇大摆来到本区凌霄军最高长官“虚日鼠”周宝面前,亮出了紫寿亲笔签署的任命书和受降令。
周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受降令的签署日期,比凌霄大帝的投降公告还早一周,但字迹确实是紫寿所签无疑,他立即乖乖命令部队向吴四玉麾下的伪军投降。
紫寿传达军令,是通过信号覆盖全星系的公开媒体,自然也会被西岐星所收到。作为西野门各路部队最高指挥的军事三人组成员姬发、吕尚、南宫适,似乎对此都在意料之中。与此同时,一份来自亚图姆星的密电也传到西岐,是紫寿邀请姬发前来亚图姆共商国是。
姬发笑着对两位战友说:“你们看看,这紫寿会长是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啊!”
南宫适:(气愤)哼,这算什么,在最艰难危险的时刻,就给我们划定作战区域,把我们扔到虎窝、狼群中。现在胜利了,却不允许我们去和敌人了断,要让我们多年来的流血牺牲付之东流。这分明是留着后手准备对付我们,所以要先将我们限制住、束缚住,再寻机收拾我们!
吕尚:根据四师兄搜集来的情报,已经有大量碧游高手从联合军秘密潜入殷商军中。而且紫寿近期正在打造大批高科技战舰,并将自己的超级战舰“玉龙”号改造为宇宙要塞“鹿台”号。这批舰船的建造改进时间,是在凌霄盟明显已经落败的时候,他们要干什么?已经不言自明!我是从羑里城的血海尸堆中杀出来的,那样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南宫适:没错,而且掌门,这亚图姆星绝对不能去!如果紫寿把你扣作人质,情况将十分危急,我们西野门有前车之鉴,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啊!
姬发:(笑)紫寿在想什么,我心知肚明。他还是纠结于那个预言。逆天改命,我支持,我们西野门弟子本来就反对屈服于命运,我们相信人定胜天。只是紫寿不明白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要逆天改命,必须争取民心。亚图姆我不能不去……
南宫适:(急)掌门,您可不能往火坑里跳啊!
吕尚:(忧虑)掌门,虽然我们玉虚还有一班高手在,但是亚图姆星上碧游一流高手已经达到几十人,我怕就算把杨戬、韦护、乔坤、龙吉都派去,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这个险还是不要冒了!
姬发解释说:
“你们两个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现在我们金乌星系获取胜利,这胜利不是仅仅靠殷商军夺来的,我们西野门坚持战斗于敌后,北邙军忍辱负重屈从殷商军奋战前线,南鄂帮与东桓社默默支持后方建设,各方共同努力才有今天的成果。
金乌人民等来这一天不容易,他们希望看到一个公平、正义、光明、灿烂的未来,而不愿意见到刚刚驱逐外敌,内战又再度燃起。
我们西野门各部队是目前星系内唯一可以与殷商会抗衡的军队,我如果不去,就会在民众之间引发慌乱,以为我们西野门要跟殷商会逐鹿天下。
我去,也是力求能和平解决,自羑里之难后,我们西野门与殷商会的矛盾,争取将局势恢复到当初五社合作的状态。
而且有老四在亚图姆,他长期以来与各方都取得了密切联系,更懂得如何应付千变万化的险恶环境,我料定此去是有惊无险,你们就放心吧!”
吕尚:可是……可是有申公豹那样的阴险小人在,我还是觉得不能掉以轻心,就算要去,也必须让杨戬、韦护两人挑些好手到亚图姆保护。对了,哪吒威名已经传遍星系,他如果一起跟着去,既能震慑群敌,也可以进行保卫,只是这小子爱闯祸,我也要跟过去看着他。
南宫适:(惊)什么,顾问你也要过去,那这里怎么办?难道真让我命令各地战士们,看着殷商军把我们多年即将收割的战斗果实抢收过去?
姬发:当然不能任由殷商军胡来,如果不能让紫寿有所顾忌,战争必然爆发!南宫适,就以你西岐抗敌兵团长的名义下令,凡是已经被我们包围的小行星和部分中行星,凌霄军与金乌奸不投降,就坚决予以打击!大行星与那些本来就不在我们攻击范围之内的中行星,也没有必要特意去和殷商军抢。但一定要展开宣传攻势,警告那里的凌霄军,如果继续作恶,金乌人民绝不会宽恕他们!就算殷商会不追究,别忘了还有我们西野门!
南宫适:那奥丁与玄武怎么办?听说汉光军正与殷商政府在接触,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吕尚:(似有所思)这个……汉光军毕竟也是我们玉虚支持的势力,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跟我们西野门为难吧?
姬发:这个很难说,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赵丙率领抗凌霄联军,帮了汉光不少忙,就让他多做做协调工作。另外,李靖父子都是玉虚出身,就让玲珑师团前往北方巩固我军控制区,正好爱闯祸的哪吒跟咱们南下了,也省得他惹出事情来!
吕尚:(笑)嗯,这样好!李靖做事一向稳当,再有赵丙搭好桥,一定能在北方站住脚。等咱们从亚图姆平安回来,再让哪吒归队,那就如虎添翼了。即便汉光军撤出,殷商军想在北方挑衅,我们也不怕了!
南宫适:(面有忧色)掌门、顾问,我总觉得你们把事情想乐观了,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吧!
姬发: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努力了,就问心无愧。好了,我们分头行动吧!……
三天后,西岐回电经周宫翔之手,转呈紫寿手中。
送走周宫翔,妲己从内室转出,冷声说:“真没想到,姬发还敢来亚图姆,我可是听胡喜媚说,西野门麾下各部队没有一支听话的,依然我行我素地在对凌霄军发动进攻。难道这姬发就不怕我们问他罪吗?”
紫寿:(笑)问罪?怎么问罪?汉光、宇宙联合军的代表都在盯着我们。申公豹那馊主意看来行不通了,只许西周各军深入敌后作战,却不允许他们夺取胜利,咱们怎么说都理亏。还有啊,让凌霄军与那帮金乌奸继续统治沦陷区,我怎么想怎么别扭,我真不该听申公豹的!
妲己:如果不听申公豹的建议,恐怕所有沦陷区,都要从凌霄军那里转到西野门手中了,那不是对我们更不利吗?我看,干脆等姬发来了,就把他扣下,逼西野门把吞掉的星球都吐出来!
紫寿:(不满)妲己啊,你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如果我在万众瞩目之下公开这么做,我可就里外不是人了!古代兵法说得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等他来了,我自有主张,我已经下令给申公豹等人不要胡来,你也不要节外生枝哦!
妲己:(娇嗔)好好好,我知道了,亲爱的,谁让你是我们的领袖呢?
且不说紫寿与妲己如何打情骂俏,此刻申公豹正在自制空间中秘密会晤已潜入亚图姆星的“心月狐”苏媛。谈及西野门收复金乌失地的战况,苏媛是焦虑万分,申公豹却微笑依然。
苏媛:(不满)我说申公豹,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我们的部下即将被西野门消灭,你们的心腹大患就要将你们取而代之了!
申公豹:(笑)不用在我面前背台词,你真的在乎你的部下吗?你真的在乎殷商会赢,还是西野门赢吗?你真以为,我是按照你的剧本在表演魔术吗?
苏媛:(暗暗心惊,强作笑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申公豹:你所期待的演出效果,无非是让殷商会与西野门自相残杀,你们好从中获利。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准备好跳槽到宇宙联合军的舞台了吧?但你们不甘心在金乌星系NG那么多回,所以有意要在临走前,让这里的剧情更复杂一些。
苏媛: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是诚心诚意与殷商会合作,共同消灭西野门啊!
申公豹:(故意谈起另外一个话题)我听说凌霄军在奥丁研究一些特殊的魔术,而研究过程中必须牺牲掉许多许多人……或者按你们话,这些牺牲者都叫“木头”。当然,为创造出精彩的魔术,有所代价也在情理之中。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那些价值几十万条人命的魔术和研究者,会落到玉皇那里,在他们的秘密通报中,你什么时候成为联合军的间谍这种角色了?
苏媛:(霎时换了一副得意神色)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我们二十八宿在向你们投降之前,已经先向宇宙联合军递交了降书,谁让你们磨磨蹭蹭总到不了我们面前,我们只能乞求联合军给予保护,免得被西野门所冒犯!
申公豹:(冷笑)是吗?不过那批魔术和研究者可是在凌霄大帝投降前,就已经被宇宙联合军接走了,否则早就落入汉光手中去演俘虏了!如果我没猜错,联合军的舞台有限,也要给我们紫寿会长几分面子,所以你们二十八宿不可能都转了通告,也不可能太早接到联合军的邀请。投降的戏,你们还是要慢慢配合我们演,对玉皇没用的人,还是尽快转到我的剧团里来吧!当然,在此之前,我必须提醒你,听说西野门赵丙正在调查你们研究魔术的事,如果他告诉了汉光军什么,你未必能顺利登上新舞台哦!再说,虽然你的人已经乖乖跟我的人合作,我要看到演出效果,才能保证他们的生路哦!
说完这番话,申公豹再度潇洒自如地拂袖而去。
苏媛望着对方背影自言自语:“这个男人不简单啊!你要效果,今天一定会让你看到!”
正如申公豹所说,赵丙确实格外关心凌霄军设立在奥丁区一颗小行星上的“纯净水研究中心”,他已经得到不少情报,许多抗凌霄联军的战友都被敌人送入这里,再也没有回来。
研究纯净水为何会需要战俘?战俘又怎么会失踪在这神秘星球?这疑问缠绕了赵丙多年,即便研究中心已经被其主人撤走前烧成废墟,他依然渴求着答案。
今天,他终于解除了疑惑,因为他派出去考察那废墟的专业队送来了翔实的调查报告,只是这真相让他过于震惊。
赵丙本来想将手中的资料送到汉光军驻奥丁司令部,以早日将真相公开于宇宙,但是天色已晚,他可不愿惹怒那脾气暴躁又贪睡的当地汉光司令,只好拿着材料准备归家。
他猛然想起,需要去探望一家烈士遗属,那位烈士用自己的生命从凌霄军枪口下保护了赵丙,如今胜利了,赵丙好不容易找到了烈士的妻女,立即将她们照顾起来,并不时前去看望。当然,每次前去,他都会事先向上级汇报,这次也不例外。
乘车来到一栋大厦门口,赵丙才感觉随便拿着手中材料乱走不太合适,便命令唯一的警卫兼司机将材料送回指挥部,再来接他。
当专车离去,赵丙独自提着五斤大米,乘电梯到达七楼735门前。随着电铃声,一位白人美女笑着出来迎接,她正是赵丙故友的女儿,东方名字叫“玉玲”。
听说玉玲母亲已经熟睡,赵丙放下大米就要离去,但玉玲一定要客人尝尝她亲手煮的咖啡。盛情难全,赵丙只能接受对方好意。
北方寒冷,一杯温暖香浓、沁人心脾的咖啡,是主人待客的最好饮料,赵丙细细品味着那香醇的味道,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可爱,那么……
不知为何,赵丙忽然眼皮发沉、双手发软,咖啡杯猛然摔落在地化为碎片。
如此猛烈的动静,自然惊醒了沉睡中的老太太,她住着拐杖走入客厅,向玉玲提出别有深意的问题:“他很喜欢你煮的咖啡啊?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居然这么没有戒心,看来你的咖啡太有诱惑力了!”
玉玲那甜美笑容霎时平添几分阴森,回答说:“他已经在这里喝过三十七杯同样的咖啡,又怎么可能料到我这第三十八杯咖啡有迷药?不过听说‘二爷’你的本事不在西野门杨戬之下,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老妇:(笑)手段没有什么上下,管用就行。而且我谢谢你们“一厅”提供的情报,让我们也可以为旧主做完这最后一件事。现在我就为申公豹厅长送上这份大礼,来表达我们“梅山英杰”从此投奔“一厅”的诚意!
说着,只见老妇身躯一晃,居然变化为昔日的暗月社高手——袁洪。他手握激光棒,重重砸在赵丙天灵盖上。可怜一代名将,就这样死于精心策划的暗杀之下……
罪恶并未就此终结,大约五分钟后,奔驰在夜路上的赵丙专车突然起火急停,司机不及逃出,便与汽车上的一切都被无情焚毁。
位于纯净水研究中心废墟上的专业队及其警卫,也猛然遭到不明武装袭击,全队数百人尽数被杀。凶手们将尸体及与专业队相关的所有物品同样投入烈火之中,确认全部化为灰烬才从容离去,就如同这看似宁静的小行星,从来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也从来没有任何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