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绣心头一凛,再抬头,只见文锦织那张脸正含笑看着她,只见她衣衫半露,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正随意地坐在软塌上,说不出的慵懒肆意,在她身边坐着的男子,容貌俊美无暇,一身气质华贵无双,双眸满含笑意看着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文锦绣。乐文
文锦织咯咯笑了两声,忽然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男子,笑道:“皇上,姐姐来了这大半日了,您怎么也不跟她说说话呢?”
“朕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朕有什么话只想跟你说。”
满含柔情的声音,听在文锦绣耳中再熟悉不过,文锦织娇羞地笑了起来,一双美目满含春色,双手也不安分地朝身边人的脖颈间爬了上去,余光带着嘲讽地看了文锦绣一眼。
文锦绣眯了眯眸子,眼睁睁看着那身穿龙袍的男子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跟文锦织**,甚至手掌已经开始在她身上点火,她胸口处传来巨大的悲伤,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姐姐,你怎么还不走?”
文锦织喘着气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代表的意思十分清楚,这个时候还不走,难道是打算欣赏活春宫吗?
“姐姐,你不会还想着将皇上请回去吧?皇上早都不愿意见你了,你又何必放下身段这样苦苦哀求呢?不过说起来,妹妹倒真的要谢谢你的提携之恩呢,呵呵……”
下意识地,文锦绣眼中慢慢聚起了泪珠,她想要上前,却被男人一道冰冷的目光打向了地狱,心仿佛被狠狠揪了起来。
文锦绣不由升起一股烦躁,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简直是太糟糕了,而且她能感觉到,她心中的难过悲伤越积越多,有时候她都没办法控制思绪,不由自主就会按照这个思维去想,继而便更加愤怒哀伤。
“还不快走?”
冰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文锦绣意识恢复了一丝,她想要控制身体,却发现几乎没有用,她根本控制不了这具身体,只能跟着她慢慢走出了大殿,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走着,路边的宫女看到她纷纷行礼,一切都仿佛那么真实,甚至能感觉到宫女扶住她时温热的手臂。
但她知道不是,这不是真实的场景,她看到的这些事,有些是经历过的,但有些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这几日,情景不断变化中,她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这些情景似乎就是带着她回忆前世在大月皇宫的生活,从刚进宫到段祈煜初次平定战乱,再到文锦织进宫,圣宠优渥……
“娘娘不要难过,陛下只是顾忌着太后才对淑妃娘娘那么好的,娘娘和陛下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没就没的?娘娘想些开心的事吧?”
碧晴的声音带着柔柔的暖意,文锦绣微微摇头:“或许以前是,但今日,碧晴,他的眼神中一点温度都没有,是不是本宫做错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碧晴叹了口气,又像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般,笑道:“娘娘过虑了,陛下只是一时新鲜而已,听说将军今夜在望湖楼设宴呢,娘娘可要去瞧瞧?”
将军?
文锦绣眼眸一滞,紧接着便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了,哥哥宴请朋友,本宫去了难免有些放不开,命人将宫内存着的美酒送去几坛,让他们喝个尽兴。”
“是。”
文锦绣手心有些微微发冷,她想起自己的哥哥,在她做皇后第三年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就是在文锦织入宫的那年,可是现在的时间,文锦织已经在宫中站稳了脚跟,而哥哥竟然没死?
望湖楼饮宴,她心中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年哥哥死的时候,她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因为太悲痛,她连看尸体的力气都没有,在葬礼上几乎站不起身来,直到前世死的时候,才从文锦织口中得知哥哥的死因,被下药烧死的,他对文锦织一向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防备,怎么能被她那么轻易地下了药?
赐酒……她想起刚刚听到的事,额头猛然出了一层冷汗,她怎么忘了,前世也发生过望湖楼饮宴的事,只是不是这样的情景,当时文沐宸在府中养伤,应好友之请宴请宾客,那时她与段祈煜因为一件小事争吵闹了别扭,也是碧晴说起这件事,她便命人送了酒,文沐宸对什么人送的东西会毫不怀疑?
除了她,没有第二个!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是日暮西陲了,文锦绣猛然站起身,不由分说便朝着宫门口冲去,心中一直在祈祷不会的,她从来没有细想过当时的事,从来没有细想过为什么段祈煜不告诉她实情,而是说文沐宸因为战场上的伤而死,更没有细想过文锦织的话……除了她,没有人能让他毫不怀疑地饮下那些酒……
“娘娘,娘娘不好了,望湖楼失火了!”
碧晴匆匆忙忙跑进来便看到文锦绣不顾一切要冲出去的模样,直直与她撞了个满怀。
“让开!”
文锦绣怒喝一声,心中越发焦急,足尖运起光力便朝屋顶飞去,几个跳跃之间便跃出了宫墙,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什么她突然可以控制这身体了这个问题,而在她身影消失之后,碧晴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随后渐渐消失在原地,而刚刚的宫殿也慢慢旋转模糊,仿佛一幅被水晕染的画一般,又像是一块极其美丽的镜子,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碎片。
文锦绣赶到望湖楼的时候,整个望湖楼已经火光冲天,她心中一急,顾不上火势如何,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哥哥!”
“哥哥!”
她一进入火场之中便被冲天的大火迷了眼睛,不由剧烈咳嗽起来,但她没有后退,而是迅速寻找着,眼前的情景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她根本不在乎了,只想救出哥哥!
想到文沐宸,她心中就一阵阵揪痛的难受,眼泪不由自主在眼眶打转,前世,是她间接害死了他啊!文锦织固然可恶,可她比文锦织还要罪该万死,那酒是她命人送的,她亲口将哥哥送上了黄泉路!
“哥哥,你在哪?”
“哥哥,回答我啊!”
她迅速躲过掉下来的横梁,眼前忽然一阵迷蒙,只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正趴着一个身影,一身淡青色长衫已经落满烟尘,身上好几处都已经落下了火星,正在一点点燃烧。
文锦绣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几步跳到他身边,手上运起光力立刻将那些火星扑灭,拉过文沐宸的胳膊将他扶起来,四下看了看,当机立断将文沐宸背在身上,也不从来时的路出去,双手聚起力量正正朝着上空击去,随后上空的屋顶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破洞,她立刻背着他从上面飞了出去。
“姐姐,你要到哪去?”
刚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耳边便又传来了文锦织轻笑带着寒意的声音,文锦绣心头一凛,目光落到她身上,只见段祈煜正揽着她的腰站在屋顶之上,正冰冷地与自己对视。
她脚下的望湖楼已经有些摇摇欲坠,文锦绣没有回答,在她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变开始急速后退,果然就在她退开的一瞬间,一道银色光芒重重冲向望湖楼,望湖楼顷刻间化为飞灰。
而段祈煜出手之后便面无表情地看着文锦绣,冷声道:“你要去哪?”
文锦绣眼眸瞬间冰冷,文锦织呵呵笑了一声,道:“皇上,姐姐这模样,恐怕是要抗旨呢!”
抗旨?
文锦绣没说话,感觉到身体的力量被限制了,一颗心不断开始下沉。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今夜望湖楼饮宴实际上可是皇上的旨意呢!”
见她似是不明白一般,文锦织含笑说着:“姐姐,功高震主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皇上这也是为了大月,你这样破坏他的计划,可真是伤了陛下的心呢!”
文锦绣瞳孔一缩,冷冷看着一旁面无表情地段祈煜:“是么?”
“阿绣,不要与朕对抗,现在立刻回宫,朕不会治你随意出宫的罪名。”
段祈煜的声音很冷,文锦绣冷哼一声:“若是我不呢?”
“那就别怪朕无情了!”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阴寒,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剑便朝文锦绣冲了过来,文锦绣急急躲避着,因为背上有一个人的缘故,她应付起来颇有些吃力,但却倔强的不肯放下背上的人,她心中对文沐宸的愧悔,几乎要将她的理智都吞没。
“唔!”
文锦绣闷哼一声,急速后退了几步,身前的地面上骤然出现几个大坑,她唇边已经溢出了一丝血迹。
“阿绣,你何必与朕作对呢?将他留下,乖乖回宫。”
段祈煜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眼眸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冷声说道。
文锦绣喘着粗气看他一眼:“休想!”
她说着又迅速朝另一边躲避,段祈煜终于被她激怒:“你不要挑战朕的底线!”
他说着手上的攻击越发厉害起来,文锦绣叫苦不迭,她身上的力量被压制,又背着一个人,要躲开这些攻击并不容易,一番攻击下来,她身上的衣衫都破损了许多。
文锦织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的打斗,一双美丽的眸子闪出几分疑惑,盯着文锦绣的身影细细打量着,见她被段祈煜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唇边不由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悄悄掩住了身形,不动声色地朝她潜了过去。
“反抗朕的,都该死!”
段祈煜一声落下,手中迅速凝起一道银色光芒,直直朝着文锦绣心口而来,文锦绣一个旋身躲过,而这时文锦织突然出现,一把匕首迅速朝她心口处插了过去,她的速度极快,几乎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文锦绣猛然转身背对着文锦织,那把匕首噗地一声插入了文沐宸的背上。
文锦织猛然愣住,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文锦绣已经快速抓住那把匕首,迅速将它抽出来,毫不犹豫地插入了文沐宸的心口,而刚刚还昏迷不醒的文沐宸瞬间变成一团黑雾消散,文锦绣双手快速凝出一个法印,几乎只是一个呼吸,整团黑雾便被巨大的金印完全罩住。
“你,你杀了大哥!”
文锦织的声音极其惊慌,仿佛文锦绣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文锦绣冷冷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动手,段祈煜猛然发难,一道银色光芒急速朝着文锦织飞了过去,文锦织还被文锦绣的举动震惊着,完全没有意料到段祈煜会对她出手,一时不慎便被打飞了出去。
“可恶!”
她恨恨骂了一句,身形迅速如同摔碎的陶瓷娃娃一般一点点碎裂,文锦绣金印中的黑雾不断挣扎,她眉头微微一皱,将一股红色的光芒注入法印,那黑雾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瑟瑟缩缩缩成了一团,几个呼吸间便随着金印飞入了文锦绣的识海,这一瞬间,周围的景物都开始迅速坍塌起来。
她目光落到段祈煜身上,再对上的已经不是那双冰冷的眸子,见她看过来,段祈煜上前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直直朝着夜空飞去,一头撞进了深邃的夜空之中。
文锦绣紧闭双眼,再睁眼的时候,眼前大月皇宫的景物已经完全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四周都没有门洞,仿佛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中间被掏空了一般。
她看向揽着她的男子,目光柔和了几分:“你回来了?”
段祈煜轻轻点头:“回来了,感觉到你的气息在这,便来寻你。”
文锦绣明眸眨了眨,段祈煜是刚刚找到她的,这一点在他刚刚与她交战时的停顿她便发现了。
段祈煜看了她一眼,眼底也带着一丝掩饰不去的惊讶,文锦绣和文沐宸的感情那是不一般的好,她在最后竟然能那般果决地下手,甚至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看来,哪怕知道文沐宸就是离开那个空间的关键,文锦绣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可是文锦绣就是做了,还那般的猝不及防,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一丝。
“怎么了?”
文锦绣笑了笑,段祈煜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太惊讶了。”
知道他在想什么,文锦绣失笑:“他是文锦绣的哥哥,但是我毕竟不是文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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