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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她不是她(1 / 1)

段祈煜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今日进宫,段祈烨必然会为自己辩护,苏青筝毕竟没死,伤了她的是慕蓠裳,他对慕蓠裳又没有多少情谊在,自然是不会向着她,所以慕蓠裳一定会被推出来,更有甚者,玲珑也会反口,有皇后保他,他必然不会丢了‘性’命,皇后也不会允许他丢了身份,再加上皇帝未必真的想要重罚他,所以段祈烨罪名虽大,惩罚却不见得会有多重。

听了他的话,文锦绣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马车缓缓行驶着,在安静的夜空中声音不大,却极其清晰,她微微眯眸,将所有的事情串到一起想了一遍,神情渐渐冷了下来。

京中传言,嘉宁郡主与云华郡主‘交’好,而且云华郡主即将成为嘉宁郡主的长嫂,如果真像传言所说,玲珑又为什么会帮着段祈烨设计苏青筝呢?就算她不喜欢这位长嫂,但大长公主为人说得出做得到,苏青筝若是死了,她要文沐宸陪葬文沐宸就一定是逃不脱的,难道玲珑不在意吗?

回到府中,她脑中还思索着这些问题,段祈煜却是将她送到房间之后又离开了,文锦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免有些奇怪,她在府中有独自的房间,但一般段祈煜不会让她住在自己的房间内,而是以婢‘女’的身份在他房间待着,对外说是她守夜,实际上却是他在为她守着,她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熟悉,今晚怎么好好的又将她送回了房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文锦绣顿时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语地捏了捏眉心,怎么感觉她似乎特别想去他房间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这些想法,慢慢躺到‘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在去婚礼之前,段祈煜就跟她‘交’代过,婚礼上宾客众多,鱼龙‘混’杂,一定会有人要对付他们,一味地躲避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他的身份太具有‘诱’‘惑’力,而她……她也不知道得罪了玲珑哪里,竟让她如此揪着她不放,加上一个慕蓠裳,她能躲得过去才怪。

因此在新房出事时她并没有慌‘乱’,沉静地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不是一个喜欢一直躲在别人身后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躲避的人,段祈煜能护得她一时,却未必会时时护着她,所以今晚明知会有问题,她还是去了,只是她没想到,玲珑和慕蓠裳居然会统一立场来对付她,一个小婢‘女’,这实在太过奇怪了。

按理来说,嘉宁郡主跟太子殿下算是旧情未了,慕蓠裳则是横‘插’一脚,听说那位嘉宁郡主爱憎分明,可今日一见却名不副实,她对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不知是怎么来的,竟然那么浓重,反之对慕蓠裳则没有太大的厌恶……文锦绣眸光渐渐冷了下来,玲珑厌恶自己也就罢了,毕竟她是段祈煜的贴身婢‘女’,她一时看不过眼也是有的,可是苏青筝碍着她什么事了?

最疼爱自己的大哥的未婚妻,她哪怕看在文沐宸的面子上都不应如此为难她才是……

最疼爱自己的大哥?

文锦绣猛然睁大双眼坐了起来,她们之间最大的‘交’集便是文沐宸,莫非问题出在文沐宸身上?

她快速起身下了‘床’,心头一阵阵发寒,不知怎么,对于玲珑的事她似乎有些格外在意,但是并不是关心,她眉头紧皱走出房‘门’,对于玲珑,她心里也有一种不自觉的排斥,并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事才使得她如此,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极为强烈。

“清音姑娘。”

现在已经是深夜,府中许多下人都已经歇下了,只有几个守夜的人守在长廊下,影卫都缩在暗处,太子府看起来平静无‘波’,但若是有什么人闯入,绝对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守夜的婢‘女’见她从房中出来,忙朝她行了个礼,清音跟她们是不一样的,在太子府当差这‘门’多年,从没见段祈煜让哪个‘女’子进入他的房间过,连‘侍’候洗漱的婢‘女’都不许进入,但清音不同,她从进府第一日开始就进了太子房间伺候,府中甚至有传言说,她早就被太子收了房,身份与她们是不同的,因此她的态度恭敬不少。

文锦绣点点头,夜风吹过带起一阵寒意,她将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些朝外走去,婢‘女’见她要出去,忙上前一步:“姑娘要去哪里?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怕是院子里有些地方看不清路。”

文锦绣步子微微一顿,随后笑了笑:“无妨。”

她说完便转身出了院子,有些事情她需得问过段祈煜,她有种认识了玲珑多年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会骗人,想到曾经在山‘洞’中看到慕翎宇试图修改段祈煜的记忆,她手指慢慢变的冰冷,一些以前忽略的事突然浮上脑海。

如果慕翎宇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培养她去杀了段祈煜,那么是不是自己脑中关于灭‘门’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假的呢?这些日子待在段祈煜身边,他从不阻止自己查探事情的行为,这样做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足够自信,他做的事没有人会发现,二是他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所以不怕她查。

而相比于第一种而言,她更相信第二种,如果他没做过,慕翎宇却处处暗示自己是他,而且当时自己居然毫不怀疑的信了,当时不知怎么了,她下意识就觉得慕翎宇可靠可信,甚至连防备都没有便按照他的意思接近了段祈煜。

如果不是后来见到他修改记忆的场面太过震惊,以及段祈煜坦‘荡’的行为,她在他身边呆的越久,对慕翎宇的信任就越淡薄,到了现在,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会信了他的话,若是他对自己也动用了异术,很有可能也修改了自己的记忆,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个想法冒出来,文锦绣自己都吓了一跳,步子下意识顿了顿,她已经走到了段祈煜房‘门’处,府中没有人会拦着她,应该是段祈煜一早便‘交’代过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想法,段祈煜有能力破了慕翎宇的摄魂术,所以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修改了记忆,问他他一定知道!

她一手压了压跳的极快的心脏,另一只手抬手敲了敲‘门’,然而等了半晌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有些奇怪,又敲了敲,可是不知段祈煜是不是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文锦绣还想再敲,手却忽然顿住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段祈煜今晚忙活了一晚上,现在定然是累了,她这般打扰他实在有些不应该。

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步子却微微一顿——不对。

段祈煜向来警惕,平常夜里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醒过来,没道理她敲了‘门’还不醒,莫非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跟段祈烨对打的时候受了伤?

她眉头皱起,回身将手放在‘门’上轻轻推了推,意外的是‘门’完全没有锁住的迹象,她只轻轻一推便推开了,段祈煜不在?

她将‘门’慢慢关好,轻轻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确没有他的影子,深更半夜他不知去了哪里,她饶过屏风看了一圈,这间房间她十分熟悉,段祈煜的房间简单整洁,内室中室外室三间,都是十分素雅的模样。

中室是她住的地方,但段祈煜却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外面,每次她住在外面的时候,他都会坐在‘床’边守着,是以她的‘床’外有一张软榻,贴着窗户的地方有一张书桌,供她写字作画用,此时‘床’帐闭合在一起,没有点灯,夜‘色’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中室与外室隔了一道小‘门’,被一张屏风遮的严严实实,站在外室一点看不到里面的模样。

她朝内室看了一眼,内室与中室之间没有什么遮挡,只有一层薄薄的帘子挂在‘门’上,将内室的模样遮住了一大半,但也没遮多少,低头甚至都能看到里面的地板,她有些犹豫,主子的房间她不经允许进来就已经是不敬了,若是还要再进去,万一段祈煜治她的罪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伸手去挑帘子的动作又停了下来,刚准备转身离开,眼角却瞥到内室的地上似乎有些血迹,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微微俯下身子朝那一点血迹看去,只见内室的地板上零零星星洒了几点血迹,天‘色’昏暗原本是看不清楚的,但是那血迹上似乎有点点银芒,乍一看竟也引人注目,然而奇怪的是,仔细看的时候,又仿佛那银芒只是错觉。

不管这血迹有多奇怪,她手指迅速攥紧,太子府守卫森严,能进入段祈煜房间的也就只有他们二人,在地板上留下血迹,那血定然是段祈煜的,她顾不得许多,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内室中段祈煜不知去了哪里,‘床’上空空如也,她心头一紧,立刻转身朝外走去,却在此时听到了细微的声响,她步子立刻顿住了。

那声音不像是从外面传来,隐隐传出一些水声,她面上划过几分惊疑不定,仔细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段祈煜的内室远比她想象当中简单的多,除了‘床’和桌椅再无其他,桌子上摆着几本厚厚的兵法书,角上摆着一个匣子,里面皆是一些疗伤用的‘药’膏,桌子上摆着一幅画,上面画着的正是一蓝衣‘女’子,笑容清丽,赫然是玲珑的模样。

文锦绣将画拿起看了看,只觉得这‘女’子容貌虽然与玲珑相像,但是眼神却与她完全不同,双眸中平静无‘波’,全然不似玲珑那般肤浅,带着几分通透与豁达,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逃过这‘女’子的双眼,玲珑不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样目空一切的眼神,她不由顿住了,手指下意识朝那双眼睛‘摸’了过去,只觉得熟悉非常。

她缓缓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怔愣,那细微的声音却又一次响了起来,比之前更大了些,她猛然回过神,将手中的画卷卷好,目光落到地上的血迹上,那血迹并未延伸到外面,这就说明段祈煜或许并没有离开这个屋子,那么这间房间必然是有密室之类的地方了。

她站在原地顿了片刻,随后微微一叹,他此时若是在密室,说不准正是在疗伤,那么自己的担心也就多此一举了,他将自己送回去,明显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而她一时冲动之下跑来了这里,着实不应该,想到这里,她便准备将画放好离开,墙壁后却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她步子顿时停住了。

“原本就是逆天而行,现在还这么作践自己,迟早有一天你要把自己这条命给玩完!”

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却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之前给你的凌霜丸呢?那可是绝佳的伤‘药’,再重的伤吃了也会好个七八分。”

“不是我说你,明明有大好前程不要,却偏偏要搅到这些事里面,容家的事是你能管得了的么,你能藏的住一时,能藏的住一世么?总不能一直都这么躲着。”

那声音带着几分叹息,顿了片刻,又道:“你今晚行事也太过不小心,邬笃的阵法诡谲莫测,走出来也就罢了,偏偏你还要毁掉,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先是被阵法重伤,又是被内力反噬,你还能好模好样的回来,原本没必要这么快对付段祈烨,你在急什么?”

文锦绣完全怔住了,她知道段祈煜今晚有打算,除了以静制动让那些人吃个大亏之外,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她才必须得拖延住时间,可是听这话的意思,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她顿时屏住了呼吸,手指紧紧抓着画卷,生怕错过任何一句话。

墙壁后面停顿许久,才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引灵人之前曾在大月出现过,容家人快要来了。”

“这么快!”

先响起的声音带着惊愕,随后有些不敢置信一般:“你今晚去谦王府,难道是去拿那块牌子?”

他说完之后好一会儿没有回应,继而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真是疯了,为了她你真的是疯了……凌霜丸呢,还不快拿出来。”

“没了。”段祈煜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

“怎么会没了,那么珍贵的‘药’,你不会是舍不得吃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吃了。”

文锦绣心头一动,那墙壁后的声音突然停了,继而是一声带着隐隐怒气的声音:“不会是给她吃了吧?这是保命的‘药’,我费尽心思才拿到一颗,你是不是傻——”

他说到后面忽然没了底气,文锦绣脑中猛然想起曾经在明辉殿段祈煜给她吃的‘药’丸,那颗极苦却‘药’效奇佳的‘药’丸,难道他们说的是这个?保命的‘药’,给了她?

为什么?

“罢了,我欠你们的,活该被你们几人折腾死。”那声音恨恨说了一句,随后不知将什么东西丢到了水里,扑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他长长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不甘心道:“容我提醒你一句,容家是天选家族,生来是为天下太平而存在的,他们应着天道的运势而生,你想改变结局,难啊!”

段祈煜沉默良久,轻轻一笑:“只是难,又不是做不到。”

“你……我不劝你了,大不了最后给你收尸!”那声音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文锦绣心头一颤,手中的画卷嘭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展开,‘露’出‘女’子清丽的容貌来,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忙将画捡了起来。

墙壁后的声音乍然停了,显然是发现了她在外面,她慢慢站起身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刚刚听到的话太过于震惊,让她差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正在她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墙壁突然开始动了起来,她忙离开了几步,只见墙壁上原本挂着的一幅巨大的画动了动,朝左边移了几分,画后面的墙壁渐渐朝里缩了进去,又慢慢转过去,‘露’出一道石‘门’来。

“进来吧。”

段祈煜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她心头一动,将那幅画拿好走了进去。

她猜测的不错,墙壁后面有一处密室,不同于外面没点灯的昏暗,密室内灯火通明,四角的柱子上嵌着明晃晃的夜明珠,墙壁上也都嵌着数不清的烛台,几十支蜡烛燃着,照的里面亮如白昼,地面是用上好的黑‘色’大理石砌成,走进‘门’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汉白‘玉’池子里满是黄褐‘色’的‘药’水,散发着浓浓的‘药’味,中央还有一个四爪金蟒出水口不断往出喷洒着摇曳,水气氤氲,让整间密室多了些梦幻的感觉。

她目光落到靠在池子边缘的段祈煜身上,他浑身都浸泡在‘药’液当中,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沾了水汽,有几缕滴着水,一滴滴落在池子中,‘激’起一圈圈涟漪,他身后站着一个红衣黑发的男子,脸‘色’黑如锅底,手里还拿着一只匕首,段祈煜搭在池壁上的手腕上已经被割出好几道伤口。

文锦绣手里的画顿时脱了手,一下子落到地上滚了几圈,她眼圈突然有些发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智衍看到她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话她已经都听到了,迅速收回匕首,将一旁石凳上的‘药’碗递给段祈煜,示意他喝下,然后看了文锦绣一眼,心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如果不怪她,可是她一个人便牵制着许多人的‘性’命,他,段祈煜,甚至文沐宸的命都系在她身上,可是如果怪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谁让她是天命贵‘女’呢?要怪只能怪所谓的天道,偏偏将天下压在一个小‘女’子的肩上,可恶又可恨。

“伤也差不多了,你们聊。”

段智衍接过段祈煜的‘药’碗,复杂地看了文锦绣一眼,随后快步走了出去,路过文锦绣时顿了顿步子,蹲身将画捡起来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收了画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段祈煜想要起身,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动,就这么静静看着文锦绣,而她也静静望着他,半晌之后眼中忽然落下泪来,段祈煜一惊,只听她似是委屈似是害怕,又带着些颤抖的声音道:“段祈煜,我们是不是认识好多年了?”

段祈煜手指一颤,随后笑了起来,他的阿绣何其聪明,玲珑一出手她便能看出不对来,玲珑伪装的再像也不是她,何况今晚的事让她起了疑心,凭她的聪明定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来找自己确认罢了,哪怕没有记忆,她也能凭着一些违和的地方猜出一二。

他朝她伸了伸手:“来。”

文锦绣快步朝他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他伸出的手,那胳膊上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她轻轻在上面抚‘摸’几下,像是在解释刚刚自己那句话的意思:“我看到你画的画,很熟悉,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画,她不是……”

她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段祈煜却听懂了她的意思,将她的手握紧了,轻轻点头:“没错,她不是,你才是。”

“为什么?”文锦绣泪眼朦胧抬头,一些事情她想不起来,得到段祈煜确认之后便忍不住问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为清音的,但如果她是文锦绣的话,那那个文锦绣又是谁?段祈煜他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让自己恢复身份和记忆?如果按照京中的传言,她与他之间曾发生过那么多事,可是为什么她都不记得?

段祈煜拉紧了她的手,将她拉到池边坐下,抬指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有些无奈道:“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该怎么说话。”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由于泡在池子里的缘故,指腹带着舒适的温热,文锦绣慢慢抬手抓住他的手,目光落到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眼泪却是越流越多,段祈煜的手十分好看,即使有些薄茧却也掩饰不住他上佳的皮肤,可他‘胸’膛之上却完全不似手掌这样盈润如‘玉’。

‘裸’‘露’在外的‘胸’膛上大大小小布满了伤痕,箭‘射’过的痕迹,长剑划过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青紫的瘀痕,仿佛上好的美‘玉’被人残忍地划上了抹不去的印痕,有些疤痕已经淡了,有些还是新添的模样,一条条一道道看起来十分骇人,而这只是他前‘胸’的伤疤。

心口处那里有一处箭伤,时间已经很久了,那伤疤几乎将他前‘胸’后背贯穿,她每看一处,心中就狠狠颤抖一下,看到心口处那道伤疤时,更是控制不住揪心的疼,手指轻轻落到那伤疤上,脑中突然浮现他与她在马上的一幕,那支箭从后背‘射’过来,险些让他丧命,当时箭雨密密麻麻,是他挡在身后为她筑起一道人墙,她没有受伤,他却被‘射’成了筛子。

“痛不痛?”

文锦绣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手指颤抖着抚上那伤疤,段祈煜安静地由着她触碰,闻言轻轻一笑:“不痛,跟被你掐一下一样。”

“骗人,这么多伤疤,怎么会不痛,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些伤疤,都是我害的是不是?”

文锦绣擦了擦眼泪,看到那伤疤时心中便止不住的难过自责。

段祈煜将她放在自己心口处的手按住,‘唇’角挑起一抹笑容:“怎么会,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中叹了口气,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如果能忘掉文锦绣的身份那是最好,这些年在文家,容家很容易就能查到她的消息,虽说从来没有出手干预过,但只要想知道,她就躲不过他们的目光。

大满容氏并不是什么恶毒之人,但是有时候善良正义的一方反而会更容易给人带来伤害,慕翎宇当初封印她的记忆时,将封印与他当初压制她体内血脉的封印连接在了一处,一旦让她恢复记忆,那至纯血脉就再也掩饰不住,到时候不论她是不是文锦绣的模样,光凭着血脉的熟悉度就足以找到她,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你是不是伤的很重。”

文锦绣看了一眼那黄褐‘色’的‘药’水,段祈煜整个人都泡在里面,水汽不断升腾起来,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个雾圈。

她虽然是问句,却说的十分肯定,如果不是伤的重,怎么会想方设法瞒着她?如果不是她发觉了不对进来,根本不会知道他受伤的事,听段智衍话里的意思,他今晚受了许多伤,不等他说话,她吸了吸鼻子道:“之前在山‘洞’你也受伤了是不是?”

慕翎宇全身修为凝成的雾珠,段祈煜抵挡起来岂是那么容易的?

“轻伤而已,不必挂心。”段祈煜笑了笑,被她发现也就不再嘴硬,虽说不想让她担心才不告诉她,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不趁着这个机会的些好处,还是他段祈煜么?

他轻轻笑了一声,身体还泡在‘药’液当中,这些‘药’都是可以修复他的筋脉的,今晚他毁了邬笃的阵法,却也被阵法所伤,导致筋脉有些受损,若不是段智衍听到谦王府出事的消息赶来,他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文锦绣见他还能笑出声来,不由捏了他手心一下:“轻伤也要好好养着才是,万一留下病根就不好了,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等他拒绝,她便抬眸凝视着那双漂亮深邃的眸子:“能为你做些事情,我也能少些愧疚。”

段祈煜顿了顿,继而缓缓点头,‘唇’角挑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伤的倒是不重,但是泡久了没力气,你扶我起来吧。”

文锦绣应了一声,刚准备去扶他,却发现一件很“惊悚”的事——他!没!穿!衣!服!

她纤细柔润的手掌下就是他‘精’壮的手臂,黑发一丝丝落在他‘胸’前,将‘胸’前的风光遮住大半,却还能透过缕缕黑发看到他有型的锁骨,‘胸’膛处一下一下跳动着,黄褐‘色’的‘药’液顺着他手臂滑下,一滴一滴落在水池之中,虽是遮着一半的面容,然而那双眸子却足以使人沦陷。

文锦绣双颊迅速通红起来,抓着他手臂的手放开也不是抓着也不是,她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看到她这副模样,段祈煜心头像是被猫尾巴扫过一般痒痒的,他轻轻咳嗽一声,文锦绣霎时惊醒,只见那人已经准备起身,她顿时吓了一跳,这池子里水并不深,堪堪到人的腰处,段祈煜生的高大,他站起来,那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岂不是都要被她看光了?

她忙松了他的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你别起来!”

段祈煜似是不解一般:“为何?你不是要扶我起来么?”

他说完这句话仿佛又没了力气一般,“虚弱”地靠在池边,轻轻叹口气:“罢了,反正也是小伤。”

文锦绣有些过意不去起来,她现在想起来的事不多,唯一记得的就是他们在马背上的情景,段祈煜为她受了那么多箭伤,今晚又添新伤,她说了要为他做些事情,连简单的扶他起来都做不到……可,他现在起来,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吓得将他丢到地上……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文锦绣慢慢松开双眼,目光在密室中扫视一圈,快步走到池边的架子上拿过一件衣裳,低着头递给他:“你先把衣服穿上。”

段祈煜又开始无赖起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闪了闪:“我没力气,自己穿不了衣裳。”

文锦绣脸上烫的厉害,低着头不敢看那双灼灼的眸子,声音也不由低了几分:“先,先将就一下,等出去了再换。”

段祈煜挑眉:“你想让别人给我换?”

他面‘色’淡然,后槽牙却是轻轻咬了起来,她敢说一声是试试!

文锦绣脸上更烫了,忙道:“不是……”

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不找别人,就是她给他换?那跟在这里把他看光有什么分别?

段祈煜促狭一笑,缓缓接过她递来的衣裳,文锦绣在他拿过衣裳的时候已经转过身去,虽说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他们之间经历了许多,但总不至于到“赤诚相对”的地步,她可不会看着他换衣裳。

这么一打岔,她又将要问他为什么给她换了身份的话咽了回去,总之她最想知道的已经确定了,其余的也不急于一时,等他养好伤再说也不迟。

这么想着,她紧绷的脊背渐渐松弛下来,段祈煜看着她的背影,随手将手里的衣裳丢到一旁,这丫头真以为他泡在‘药’中真的什么都不穿吗?

他还没到这么开放的地步……不过是逗逗她罢了,她紧张,其实他比她还紧张……

“你穿好没有?”

良久不见背后有什么动静,文锦绣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声音带着些紧张。

没有回答。

“好了没有?”

文锦绣有些疑‘惑’,又问了一句。

还是没有回答。

“你不会晕倒了吧?”

文锦绣忽然紧张起来,也不管他是不是穿好了衣裳,猛然转过身来,手腕却被一股力道猛然拉向前方,她整个人噗通一声落入池中,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了起来,后背正抵着池壁,汉白‘玉’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裳传来,让她不由自主一颤。

她‘胸’口处有些起伏不定,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她原本就因猛然掉落有些喘息不足,现在呼吸更急促了起来。

段祈煜不知何时穿上了中衣,白‘色’的衣衫衬的他肌肤更具‘诱’‘惑’力,锁骨若隐若现,黑发有几丝落在衣衫之中,衣裳已经湿透,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是何等风光,那几缕黑‘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仿佛一把刷子轻轻地在文锦绣心头晃着,她快速低下了头,不明白事情怎么到了这一步,声音带着些颤抖:“太,太子殿下——”

“叫我祈煜。”

段祈煜凑近几分,‘唇’角微微挑起,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没,文锦绣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你,你还伤着。”

段祈煜轻轻笑了起来,她的衣裳也已经湿透,池子里水温足够热,也不怕她会着凉,他垂眸看着被自己圈在怀中的‘女’子,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唇’畔贴着那光洁的额头,声音似是低喃似是耳语:“你是我的,我的阿绣。”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文锦绣心口处跳的更快了些,段祈煜‘吻’过她的额头,继而向下在她眼角落下一‘吻’,不知是不是贴的太近的缘故,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她被他圈在怀中,他心脏的跳动通过‘胸’前的衣裳清晰传到她身体每一处角落,他和她一样,心跳的如此之快。

段祈煜一路向下‘吻’过她的眉眼,鼻梁,最后与她鼻尖相对,停在樱‘唇’处,轻轻道:“阿绣,我们离开这里吧。”

文锦绣一愣,离开?去哪?

然而还不等她发问,他的‘唇’已经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一点点辗转摩挲,带着微凉的触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臂已经贴到了她背上,离开了汉白‘玉’的凉意,她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浑身都被温热的‘药’液包裹着,她忽然觉得热,不知是被水汽蒸腾的还是别的什么。

------题外话------

来一个逗‘逼’版小剧场——

锦绣看到太纸殿下身上到处都是伤,泪眼朦胧……

太纸:都是小伤,不必担心。

锦绣触‘摸’心口伤疤:痛不痛?

太纸‘春’心‘荡’漾:不痛。

锦绣惊愕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这样都不痛,牛‘逼’啊!

太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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