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奕滑着轮椅往前一步,替蓝如卿圆场,“太后,蓝姑娘的意思是说,臣现在后院很安宁,若强行塞人,那就不会安宁了,再者,臣如今还坐着轮椅呢,无论太后许谁入王府,无论做王妃还是做侍妾,都对其是极大的不公!”
“这怎是不公,你为大宗国立下许多功劳,莫说是腰不好,就是再严重些,她们伺候你,也该觉得是自己的福气!还是你觉得,哀家为你安排妾室,是害你不成?”
“太后多虑了,臣征战多年,杀戮太多,如今身体受损,也算因果报应,倘若现在还连累人家姑娘,岂非折损臣的福报,况且近日边境又出战事,太后即使有心为臣挑选妾室,臣恐怕也是无心享用,反倒辜负了太后美意。还望太后三思!”
上官景奕之前借用圆德大师一席话,如今又将果报福报挂在嘴边,致使所有人都好像认为,景王这是遁入了空门。
上官凌宇见太后一心想把蓝如卿塞给上官景奕,不由得替其解围,
“母后也实在太过忧心景奕皇弟了,今儿可是您的寿宴,心思全在景奕身上了,既然景奕无心纳妾也无心娶妻,那母后咱还是安心过自己的寿辰,您看,这些大臣们可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寿礼送上来呢,这寿礼倒不是次要的,主要是后面的才艺比试,朕倒是想看看哪家的姑娘能够大放异彩,让朕眼前一亮呢!”
太后有些纳闷皇帝为什么偏帮着这两人说话。
不过皇上都已发话,她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正想点头,忽然殿外传来一声响动。
只见曹太妃被人扶着进来,气质翩然,举手投足就像一只轻盈飞动的蝴蝶。
蓝如卿是有脸盲症的,看人大部分是靠猜的,她觉得眼前这人很是熟悉,嗅了嗅鼻子,随即看向上官景奕。
这曹太妃就是上官景奕的母妃,只是之前她在宫门处的小树林里见到的太妃不是病的随时快要晕倒了吗,这会儿怎么变得跟之前判若两人了?
“今儿太后寿辰,妹妹本该早些过来,奈何在宫中兜兜转转,不禁令妹妹回想起当年先皇伴妹妹在宫中游玩的场景,一时有些触景生情,故而耽误了些时辰,姐姐不会怪罪妹妹吧?”
曹太妃一进来就向皇上,太后见了礼,这才道起了耽搁时辰的缘由。
这说是这样说,可谁人听不出其中的炫耀。在太后寿辰当日提起当年宠冠后宫的事情,无疑会惹得当事人不快。
殿内弥漫着一场无声的硝烟,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太后的霉头。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哀家怎会怪罪,其实哀家在宫中也常追念先帝,说起来哀家在宫中待的时间也够久了,久到不知有多少年头了,如今坐在这太后宝座上,看着皇上自个处理朝政,真觉得恍若一场梦啊!”
宠冠后宫又如何,她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如今她是太后,一句话传过去她和她儿子都得过来向她请礼问安啊。
太妃不气反笑,“是呢,确实如同一场梦啊,方才看到宁王出去,妾身跟着去城门上看了看,太后猜猜妹妹当时在想什么?”
太后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皙白的手指戴着五彩斑斓的指套轻掩着口鼻。笃定地说道,“妹妹想的是景王领兵出征时的场景吧!”
“不,不,不,妾身在想,若是姐姐当年那一胎没有滑掉,如今也该有宁王那般大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宁王的母妃齐太妃登时激的站起来,“曹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宁王可是本宫的孩子,妹妹休得胡言!”
说实话,这么大的反应着实让人有些生疑,曹太妃更是疑惑道,“齐姐姐,妹妹只是触景生情那么一说,姐姐是不是有些太过杯弓蛇影了?”
一句话噎的齐太妃说不出话来。
上官凌宇也是才知晓太后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一时怔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后面色微沉,淡淡开口,“曹妹妹,今日是哀家寿辰,尽扯开话题说些有的没的,岂非不给哀家面子,方才哀家做主将一姑娘指给景儿做侍妾,他都不愿,也是拂尽了哀家面子,如今你也来…”
太后面色感伤,仿佛自己被庶妃庶子欺到了头顶。
上官景奕及时道歉,“触怒太后,自是景奕的不是,若非景奕送太后一扇百子千孙寿屏,太后也不至于给臣这等身体亏损之人指侍妾还有王妃,也就不至于拂了太后的面子,景奕这就下去领罚!”
上官景奕作势离开宴席。
蓝如卿只道上官景奕这招好生高明,太后装委屈,装可怜,难道她给一个身体亏损之人指女人就不可恨吗?
上官景奕若是受了罚,那些跟随上官景奕出生入死的将士怎么看待皇家,说皇家卸磨杀驴,极尽欺辱一个卸了兵权的王爷,王爷都是如此,那他们作为将帅,到了无用之日,皇家岂能善待他们。
如此不是寒尽了众将士的心,谁可全心全意地为一个时刻想着卸磨杀驴的统治者守护江山。
曹太妃更是挡在上官景奕面前,直言进谏,“太后,景儿成人礼不是说过,正妃由他亲自挑选吗?如今太后仗着自己寿辰,随意指婚,浑然忘却守护大宗国江山的人是谁了吗?”
“曹太妃!哀家哪是你以为的这个意思,正妃是你的亲侄女,景儿不愿也就罢了,指一个侍妾,如何也不愿了,自打皇上和景儿回京,满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景王在府中专宠一个平民之女,哀家想着景王定是喜欢,想做主指给他,也遭来一口回绝,哀家就是不知道你府中的那丫头究竟是何方神圣,景儿如此喜欢,却连侍妾一位都不愿给,莫非是哀家的话激起了你们的反意,无论什么都是害人不成?”
上官凌宇安慰着太后,这档口他有心想劝阻,可太后明显较了真,不让她发泄出来,估计这个寿辰又不能好好过了!
“太后多虑了,这丫头虽出身不高,却与妹妹我一见如故,就如同亲母女一般,景儿也是为哄我开心,所以比较袒护她,妹妹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妹妹喜欢的人,姐姐却不喜欢?”
众人很是惊讶,连曹太妃竟然也护着那丫头。
高贵妃在一旁微微一笑,替太后解围,“曹太妃若是喜欢那丫头,为何不替景王收了?若是不收,定然是到了还没到十分喜欢的地步,若说与那丫头一见如故,太妃大可将那丫头收了做义女,外面的传言即刻止沸,也不会害的母后这般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