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妮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直生闷气,刘砚烧好了热水在外面拍门喊她:“妮妮,别生气了,起来洗个脚再睡。”
里面半晌没人应声,透过窗帘间的缝隙,隐约看见人在被窝里托腮坐着呢。
刘砚叹了一口气,“我把热水给你放外面了,你记得自己出来拿。”
他最多只能做到这一步,再往前,就过界了,心里打算的好,不能一落实到行动就跑偏。
回房练了会字,写到第三页,浮躁的心神才逐渐宁静下来,隐约听见隔壁屋开门拿水盆的声音,刘砚更是稍微放了点心,起来熄灯睡下。
罗安妮洗了脚,端着盆子出去倒水的时候,刘砚房间里的灯都熄了,院子里黑漆漆的,她觉得挺恐惧,飞快把水倒出去就赶紧往房里跑。
临跑到房廊下面,突然她听见花园的草丛里好像有动静,她以前听张兰说,青山村的野猫个头很大,跟城市里的野猫不一样,有山里野兽的血统,比普通家猫大,长得像豹子,连人都敢咬,一般到夜里才出来活动,还有附近山林里那些野兽,这些传言都让她害怕,急匆匆跑进屋,伸脚勾了下门,没顾上反锁就钻进被窝一动不敢动。
一进被窝,顿时整个人感觉好点了,恐惧渐渐消散。
罗安妮也知道,一般这种东西都是自己吓自己,就像大家说怕鬼,可身边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碰到过鬼的,她一边自己宽着心,渐渐地,迷迷糊糊睡着了。
夜深人静。
没一会儿,刘家院墙上真有沙沙声传来,一个高壮的男人在墙边冒了个头,轻手轻脚,三下五除二就攀上来,跳进了院子里,手里还拿了个蛇皮袋子。
这人正是预谋了一整个晚上的夏书锋,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在墙头埋伏了十分钟,感觉时机应该差不多了,就跳进了院子打算行动。
麻袋里面装的是一条蛇,蛇是他专门去一趟后山逮来的,本地的一种蛇,有毒性,虽然毒性不大,但咬人相当疼,体型很大,习性很奇怪,搁在房间里,就喜欢往人被窝里钻,还专挑男人的那里咬,咬完以后,那下面足足能肿上一整天,必须得及时敷药才行,否则耽误下去,伤口会一直化脓感染。
村里冷不丁给这蛇吓住的人多了去了,运气好点的倒没什么事,毒性不大,抹点药隔几天就能下床了。
运气差再加上胆儿小的,卧床是小事,最后连那方面都吓出毛病,硬生生给吓成不举了。
夏书锋知道这蛇的厉害之处,就想着把这蛇抓来,好好折腾折腾刘砚,他一点也不担心出问题,反正这种蛇在乡下常见,治疗蛇毒的草药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主要就是为了整治整治刘砚,如果运气好,给刘砚吓出毛病来,那自个就乐开花了。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正好出了他心里那口恶气。
悄摸地挨着墙根走,走到刘砚的卧室门前站住,仔细听着房里的动静。
以前夏书锋来过几次刘砚家,所以准确就摸到了刘砚卧室的方位,本想顺着窗台踩上去,上房顶揭瓦,但没想到,他轻轻碰了碰房门,竟然让他给推开一条缝。
夏书锋大喜,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活该他刘砚倒霉,连老天爷都不向着他,省去了自个儿一番爬房的功夫。
他把麻袋口攥紧,使劲当空轮了几下,目的是为了把麻袋里的那条蛇给激怒,让蛇狂躁起来,好能早点成事。
之后悄悄把门缝推大点,把麻袋口朝里张开,不一会儿那蛇就顺着屋子钻进去了。
夏书锋无声地阴笑了一下,你不是牛逼哄哄吗,我让你刘砚整天得瑟,看你今晚过去以后,隐秘部位被咬个大包还能得瑟的起来不。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刘家院子里,临走前还顺手摘了一颗刘砚种的香瓜,一边啃一边顺墙溜了。
夏书锋走没多大会儿,罗安妮就醒了。
她这一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睡不踏实,隔一会儿醒来一回,这会儿又给醒来了,耳朵就跟耳鸣的似得,不停响起‘嘶嘶’声,而且那声音还挺立体的,就跟真在她耳边环绕似的。
她揉了揉耳朵,把手垂下来去拉被,但,冷不丁感觉手上触摸到什么凉凉的东西。
凉、滑溜、软,她伸手指头戳了戳,还挺有弹性,心里便很是纳闷,寻思着是不是睡前没把什么东西收拾好,给遗留在床上了。
可是左想右想都没有啊,再说就算有东西,也不可能触感这么冰,要知道这可是大夏天,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突然,她打了个激灵,瞌睡一下子全醒了,猛然间坐了起来,脑袋一片空白。
因为就在刚才,她床上那个东西,突然动了起来,环住了她的脚腕,吓得她魂魄都快要飞出躯壳,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符合的物种--蛇!
她不管不顾地跳下床,摸黑想用被子把那蛇给捂住,结果刚拽了一下被子,就觉得脚腕上一疼,意识到她是被咬了,顿时,她尖声嚎叫起来,撒腿就往门外面蹿出去。
人在求生时,会迸发出无比强大的潜能,她感觉那条大黑蛇一直在后头蠕动着追她,有了逃命的压力,跑的飞快,哪怕是在黑夜里,也十分精准地踹开了刘砚的房门,直接冲进去,还隔着三四米,就一下子蹦到了刘砚的床上,弹跳能力堪比专业跳高运动员。
抖抖索索往刘砚被窝里爬,“刘砚,刘砚,快醒醒,有蛇!”
她刚在隔壁一声嚎叫,刘砚就已经醒来了,正竖着耳朵听动静,罗安妮就给冲了进来,她话音刚落,他便下床打开了台灯。
“怎么了妮妮?”刘砚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带着疑惑,望向门口。
罗安妮浑身发抖,俩手抱着胸,不住缩脖子,就好像那蛇爬到了她身上似得,“有蛇,有蛇进来了。”
刘砚神情一凛,立即趿鞋下床,翻出手电筒打开去了趟隔壁,在隔壁屋子里检查了一圈,返回来说:“检查过了,房里没有,可能已经爬出去了。”
罗安妮以为他不信她,急的差点哭出来,“进来了,真进来了,刚都钻进我被窝里去了,我还摸着了。”
刘砚皱眉打量着她,“你没被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