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素嗤笑道:“你这算是在自欺欺人吗?杀了我两次,我却都没死掉,你是不是感觉特别惊诧,特别意外?”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绥宫将身下的绿草紧紧握在掌心,以示她此刻心中的紧张恐惧。
“我是人是鬼,你难道还怕不成?”张若素用手指尖抬起绥宫的下颚,强迫着她二人四目相对。
绥宫咬牙切齿道:“你命真硬,就连岩浆都烧不死你!”
张若素笑道:“说到这里我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把我推进了岩浆里,我也不会有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这番奇迹!你瞧瞧你这张脸,真是丑陋无比,被雷震太虚剑伤过的地方永远都不会愈合,哪怕你转世轮回,这道伤疤都会永生永世的跟随着你,这份礼物你可还喜欢?”
绥宫破口怒骂:“贱人!你要杀便杀,何必还要羞辱我!”
张若素冷笑呵声道:“羞辱?如若这就叫羞辱,那你曾对我所做的又叫什么?”
面对自己伤得已然是全身无力,绥宫急红了双眼。
“把八卦镜交出来!”张若素手掌即刻掐住绥宫的脖颈。
“我死都不会交出来的!”绥宫回答的决然。
“想死没有那么容易,你伤我的我会一点一滴地还给你!”张若素欲将绥宫从地上拖起来。
就在这时,一团黑雾悄无声息地袭来,张若素敏锐地察觉到,以为黑雾是要攻击她,即刻向后翻身,回眸却看见黑雾迅速将绥宫笼罩,带着她飞天而去。
待张若素反应过来时,黑雾已离她很远,张若素即刻展开红翼追了上去。
守在破碎结界口的索靖只看见一团黑雾横冲直撞而来,片刻后又横冲直撞而去,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待他反应过来时,张若素已飞了过来。
看见张若素飞落到船甲时,索靖即刻向张若素行礼:“巫妃!”
张若素质问道:“人呢!”
索靖颤颤巍巍地禀报:“逃…逃了,那团黑雾速度实在太快,我没来得及反应,就让它逃了!”
“八卦镜还在绥宫身上,恐怕这团黑雾就是明帝派来的,罢了,放他们走吧,收兵去找阿木!”张若素随即展开红翼飞走。
张若素刚在天命宫门前落地,便看见阿木安然自得地躺在台阶处撂着衣角。
张若素出声调侃道:“悠闲得很啊!”
“巫妃!”阿木连忙起身,带好盔帽,抚去盔甲上的灰尘,在张若素面前站得笔直。
张若素问道:“雨笠她如何?”
“雨笠天君…走了!”阿木垂眸。
“那你可问出霖翟被关押在何处了?”
“天牢,属下本打算先去找找,但又怕巫妃来了找不到我,我便只好在这里等候巫妃了!”阿木生怕张若素会怪罪于他为何没去救霖翟,急忙解释。
张若素看见阿木慌乱解释的模样,不禁好笑道:“放心,我不会责罚你,行了,随我去迎接你家殿下吧!”
阿木跟在张若素身后,询问道:“索靖他呢?”
张若素回应:“他随后就来!”
张若素,阿木二人寻到了神族天牢,天牢门前还守着两位神兵,瞧见张若素与阿木来者不善,即刻用长戬拦下他们。
“天牢重地,不得擅闯!”神兵试图吓退他们。
张若素双目倏然变成紫色,尽显妖娆妩媚,紫目散发出来的光瞬间将神兵二人魅惑得失去了神志。
张若素命令道:“给我开门!”
神兵二人双目空洞,身子如木偶般僵硬上前开启了天牢的大门。
张若素昂头挺胸地踏进了天牢大门,而阿木好奇地打量着被操控木讷在原地的神兵二人。
张若素见阿木还未跟上,即刻出声呼唤他:“阿木,快些跟上!”
“来了来了!”阿木急急忙忙地踏进了天牢大门,跟上张若素的步伐。
张若素问:“雨笠可有说东雾在何处?”
阿木摇首:“没有,只不过雨笠天君她似乎对巫妃您的这对红翼更感兴趣!”
张若素连续推开了三道门,一转角映入眼帘的便是浑身是血,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的霖翟,如今的他伤势极重,被铁链禁锢在木架上,闭目垂头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阿木见到自己殿下很是欣喜若狂,欲要出声拜见霖翟时,却被张若素出手阻拦。
张若素悄无声息地走到霖翟跟前,更能清楚看见他皮下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还有些许枚羽滴子插在他的皮肉里,心头由来一阵绞痛。
张若素温柔地抬起霖翟那张血痕累累的脸庞,轻声细语地呼唤着沉睡中的霖翟:“你可还活着?”
霖翟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一双温暖的手捧起,艰难地睁开双眼,一张熟悉得日思夜想的脸映入眼帘,惊愕得愣着不动许久。
张若素见霖翟迟迟未有反应,好笑地打趣道:“脑子傻掉了?”
“若素?”霖翟面对眼前这个真真切切的张若素,他一扫之前的颓废模样,眉欢眼笑,随即将张若素的名字脱口而出。
张若素浅笑道:“怎么不叫我涅儿了?”
霖翟抿唇,双目失落道:“看来你已经冲开封印了!”
张若素看出霖翟在失落什么,开口说道:“我若还恨你,我今日就不会来救你了!”
“当真?”霖翟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星光。
“当真,你为了救我落得如此下场,我还有什么理由恨你!”张若素手指一挥,禁锢霖翟双手双脚的铁链豁然断裂开来,霖翟整个身子无力地向前倒去,张若素将他牢牢地抱在怀中,他的头趴倒在张若素的肩膀处。
霖翟喜极而泣道:“若素,谢谢你没有死,也还好你没有死,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回家!”张若素将霖翟扶正,吩咐着阿木,“阿木,过来搭把手!”
“好!”阿木立马上前扶着霖翟另一边。
张若素与阿木带着霖翟走回了天命宫外的操场处时,早已在外等候的索靖见到他们,即刻欣喜万分地上前向霖翟行礼参见。
“殿下,索靖救驾来迟,让殿下您受苦了!”
“无妨,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霖翟浅笑着。
张若素打趣道:“行了,你没看见你家殿下身负重伤吗?还不快将他扶回船上去躺下!”
“是!”索靖上前接替张若素的位置,与阿木二人齐心协力地将霖翟架回停靠在身后的船上去。
随即,张若素回眸看了一眼身后四处是战火纷飞,黑烟缭绕,变成残垣断壁的天空之城,思索了片刻后,坚决地回头走向身后的战船。
“若素!”躺在床上的霖翟瞧见张若素走了进来,试图坐立起来,却发现身子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软弱无力。
张若素加快步伐,上前将他身子按制住躺下,落座在他床边说道:“别动,我来替你疗伤!”
随即,张若素手掌施法运气,紫光将霖翟的身子笼罩,如流水般回来滚动,稍许,霖翟身子上的那些鞭伤和羽滴子的刺伤渐渐开始愈合,最后只留下一道道浅浅地疤痕。
见霖翟的伤口已愈合成疤,张若素停止施法,收回手掌,一面站起身来一面说道:“好了!你就好生休息,我去外面守着,有何不舒服即刻叫我!”
霖翟就在张若素起身地瞬间,他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似祈求道:“我睡不着,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好吗?”
“说什么!”张若素迟疑了片刻,面对霖翟的不放手,她只好再次坐下。
霖翟甜蜜地笑着:“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陪我!”
张若素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起了如今要紧之事:“你手里还剩下什么神器?”
霖翟向张若素如实招来:“我只剩下澤兑诸天鼎,其他的都被魔族的人给抢走了,不过我欺骗了雨笠,告诉她我手里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八卦镜,其他几方神器皆在他明帝的手中,我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没信!”
张若素说道:“那若是我告诉你神族的八卦镜也被魔族夺走了,你会如何?”
“当真?”霖翟惊愕。
张若素颔首,面目略带沉重:“嗯,是绥宫她干的,她不仅杀了雨笠,还盗走了八卦镜,原本我已经将她打落在地上了,可谁曾袭来一团黑雾带走了绥宫,速度极快,一时疏忽才让魔族有机可乘盗走了八卦镜!”
霖翟试图抚平张若素因心事沉重而蹙眉的眉头:“没事,他魔族少了一样都不可能召唤混沌天体,你放心,魔族是不会得逞的,因为我曾预感到巫族可能撑不了多久,便将澤兑诸天鼎藏了起来,他魔族再有天大的本事,我想他也不会找得到!”
“也罢,找不到便好!”张若素微微颔首思量,随即抬眼与霖翟对视,目光坚决不去“霖翟,我打算过明日发兵攻打魔族,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将魔族一锅烩了!”
霖翟略为担忧:“你可想清楚了,魔族可不像神族这般好对付了,魔族手中有至少六方神器,而我们仅凭赤手空拳应战,胜算可不大!”
张若素不慌不忙道:“如若起兵强攻不行,我倒还有一个法子!”
“说来听听!”
张若素满脸正经地说道:“我一个人假扮成魔族人,偷偷潜入魔域刺杀明帝,再夺回阿灵与水坎逆命石!”
霖翟即刻驳回:“这更不行,你一个人潜入危机四伏的魔域,你若出了什么状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来救你,我可没有能力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张若素微怒道:“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才是十全十美,速战速决的!赤赤还等着水坎逆命石救命呢!”
霖翟温柔地安抚着张若素:“总会有办法的,这样,你等我伤势好些了之后,我陪你一同前去魔域夺回阿灵与水坎逆命石,好不好?”
“我等不了,赤赤也等不了,我最迟明日便会动身,我不管……”张若素态度极其决然。
听到张若素说的这番话,霖翟心口莫名由来一股绞痛的窒息感,即刻身子坐立起来,将张若素紧紧地拥在怀中,语气柔软道:“我不许你再私自离开我半步,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