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甩甩头,长长的吐了口气,“按理说,我作为出嫁女,是不该搀和皇家中事的。但抛开我大顺公主的身份,我还是这大顺的子民啊!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大顺若是动荡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啊!”
颜十七面露肃然,比起忧国忧民的老夫人来,她真是太小家子气了醢。
老夫人继续道:“而皇上就是国之根本啊!皇上若是有个什么,这太平盛世怕是要告一段落了。自古,新旧更替都是要经过一番流血的。”
颜十七抿唇道:“祖母说的是!不过,在十七看来,这天下也未必就系于一人身上。皇上固然是主心骨,但是他掌管的朝堂也并非一盘散沙的。皇上身边,有那么多的能人志士。动荡自然难免,但是根本动摇不了。不说别人,就是咱卫国公府就可以稳定一方呢!”
“对的啊!尤其您孙子我,还是这么的优秀!”赵翀说着,踱步进来。
“夫君!”颜十七面上一喜,从软榻上一跃而下,“你回来了!”
赵翀疲累的脸上便绽放了一抹笑容,不管在外经受了什么,只要听到她这一句话,似乎所有的重负都可以放下了。
“嗯!”赵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给老夫人见礼缇。
“坐吧!”老夫人指了指近前的凳子。
颜十七就跑到门口,张罗着上茶。
刚才她跟老夫人单独说话,下人们都是退到了屋外的。
老夫人看到颜十七兴奋的小脸,不自觉的受其感染,“年轻就是好啊!看这精气神!”
赵翀道:“那是因为我回来了!”
老夫人送了个白眼,“也不知羞!”
赵翀嘿嘿笑。
搬了凳子坐到他身边的颜十七却是瞬间红了脸,在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赵翀的笑容就更加扩大。
经历了宫里的一场闹剧,他的小妻子没有被弄的哭哭啼啼的就很好。
老夫人看这小夫妻之间的小动作,也是忍不住的愉悦怕是眉梢,“你父亲和大哥呢?”
赵翀敛了笑,眼中一片清明,“皇上这一倒下,最重要的是稳定京城的局势。父亲和大哥都是带兵的人,自然不能松懈。我已经使人去给母亲和大嫂送过信了,今夜他们就不回来了。”
老夫人道:“我还以为你也要守在宫里呢!”
赵翀道:“皇上身边有太医呢!还有他那些个妃子和儿子,哪里有我什么事。”
老夫人道:“皇上的身子怎么样?真的中毒了?”
赵翀道:“自然是真的!只是中毒比较浅而已,不过,也得好好将养着。”
颜十七眨巴着大眼睛,“皇上傻不傻啊?就算是苦肉计也不用真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敢骂皇上傻的人,普天之下,你算第二个了。”赵翀宠溺的看了她一眼。
颜十七一怔,“第一个是谁?”
能比她胆子还大的人,她自然要打听清楚了,然后好好的膜拜一下下。
赵翀冲着老夫人努努嘴,“那不,就是这位了。”
老夫人一个白眼就翻了过来,“小兔崽子,连你祖母都敢编排。”
颜十七却是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赵翀道:“祖母听我一句话,从明天开始,无论外面传什么,都不用往心里去。”
老夫人蹙眉,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赵翀道:“当然了,表面上您可以摆出您想摆出的任何一种情绪。”
老夫人道:“想跟我打马虎眼是不是?”
赵翀道:“事成之前,孙儿不能说!”
老夫人摆摆手,“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由着你们折腾吧!十七回去早点儿睡,咱们明天去悲悯寺上香。”
颜十七道:“好的!祖母也别想多了!夫君不肯让咱们知道,总归是怕咱们担心。”
赵翀道:“我明天会多派些人手跟着你们的!其实,这个时候外出,总不是什么好时机的。”
老夫人道:“什么时候时机好?想打卫国公府主意的人,还是太嫩了点儿。每年八月十六去进香,这都成了惯例。没的为了忌惮,就改了多年的规矩。”
赵翀道:“总之,万事还是小心的好!”
“你们还是管好自己吧!”老夫人冷哼,“跟皇上说,他怎么折腾都行,就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赵翀起身,“您就放心吧!皇上现在可是比谁都爱惜自己的命呢!毕竟有了奔头嘛!”
老夫人一怔,探询的盯着赵翀。
赵翀伸手把颜十七拉了起来,“不说明天要早走吗?那您早点儿歇着吧!”
老夫人道:“我跟十七还有好多话没说呢!这就把人给我拐跑了?”
赵翀满脸的委屈,道:“您白天有的是时间找她说话,晚上就把我媳妇还给我吧!”
“臭小子!”老夫人笑骂一句。
赵翀却已经拉着颜十七开溜了。
月光皎洁,洒落一地的银辉。
风吹来,令人舒爽的同时,也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赵翀干脆伸出胳膊,将小人儿揽在怀里,“冷不冷?”
颜十七往他身上靠了靠,“还不到冷的时候呢!”
但身体却还是贪婪地吸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气。
经历了宫中的较量,颜十七最想做的就是钻到他怀里,寻求最大的安慰。
“在宫里,怕了?”赵翀看似不经意的问。
看向前方道路的眼眸却是蓄满了冷意。
淑妃作死!
好在是皇上出手了,否则,换他出手的话,保准让她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