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不客气。”任逍刑心情惬意性情爽朗,拿起两杯红酒,递给郅飞寒一杯,与他碰杯:“不过,你儿子给我送这么多钱,我总要回点礼。”
郅飞寒饮了一口红酒,手微微晃动,酒香萦绕,笑着回应:“受之有愧,就当任先生盛情难却了。”
“什么?”任逍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华国的成语着实复杂了些:“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儿子现在可是大把大把的给我销金天堂送钱,就不怕倾家荡产?”
楼下,郅凌最终以七千万的价格将周勤从一个丧心病狂紧揪着周勤不放的富豪手里抢拍了下来。
那个富豪不敢继续跟了,因为没钱了。
周勤重获自由,便来到了郅凌这边,除了这里,他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以后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生活。”郅凌对周勤说道。
周勤:“哥,我想跟着你,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
郅野替郅凌回复道:“可以。”
九重天不多他一个,这孩子会被卖到这个地方,想必也是无家可归的人。
拍卖会仍然在继续,郅野也没有要离场的意思,重头戏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一件拍卖品是郅飞寒先生提供的珍贵药材,百年灵芝和藏红花,起拍价一千万。”
听到此话,纹风不动的荣无夜,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裂痕。
这药材怎么这么熟悉?
这tm是他的药材!
刚从林浮楼哪里弄来几个月,就几个月而已。
郅野什么时候带出去的?!
荣无夜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有握住,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难道郅野在这几个月期间回过不夜城,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他看向郅野的方向,内心跃然一种不安,什么时候开始,【不夜城】竟成为了郅野随意出入的地方。
郅野懒得再理会北墙之境的荣无夜,低头玩着手机,偶尔和身边的胡迷说上几句话,谈话的内容,荣无夜自然是听不到的。
郅野笑问身边的胡迷:“胡迷,现在荣无夜的脸色如何?”
胡迷抬眸看了荣无夜一眼,回复道:“有点绿。”
郅野轻笑:“阿凌,一会儿不管荣无夜出多高的价,你都跟。”
郅凌没有多问什么,点了点头,他知道郅野一定有万全之策。
竞拍开始,果不其然,荣无夜出手了,一开口就是五千万,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的确,他一加价,几乎很少有人再去费工夫和他抢,毕竟抢也抢不过,反倒会惹来杀身之祸。
但南墙之境的那些个少年倒是颇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郅凌跟进:“六千万。”
由此,这场竞拍成了荣无夜和郅凌的对决,所有的视线都集中于北墙和南墙之境的那两位不一般的人物。
一个是【不夜城】城主,身份地位自然没的说。另一位是被拍品,竟能如此有骨气的与之前的主子抗衡,不知身后倚仗的那两个少年是何来头,坐于南墙之境还能临危不乱的玩手机。
正当人们沉浸于荣无夜和郅凌你追我赶的竞拍之中时,西墙那边闹出了点动静。
只见一位身着英伦风管家服饰的侍者走向西墙的兵器囚笼面前,拿起其中一把价值连城的绝版唐刀,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侍者如此小心谨慎,给人一种这并非一把锋利无比的唐刀而是一块易碎美玉的错觉。
东墙和西墙之境的人纷纷注目于此,拍卖会好似没了吸引力,谁输谁赢他们已然不在乎,因为有更值得讨论的事。
众目睽睽之下,西墙上的兵器被取走了一件,说明是经过主人同意的。
侍者从西墙那边不紧不慢的走向南墙之境,那绿幽幽的灯光像是通往地狱的门,侍者像是早已掌握了临危不惧的技巧,心平气和的走入此处。
走至郅野身边。
侍者微微欠身:“先生你好,这是我们堂主的一番心意,还请笑纳。”
郅野起身,看向那把唐刀,伸手接过:“多谢。”
他抬头望向二楼正在观望的郅飞寒和任逍刑,两人各手执一杯红酒,郅飞寒向他点头,任逍刑向他示意,眼中很是欣赏。
众人还未从惊讶中缓过来,就看见了任逍刑和郅飞寒,这两位毫不相干异道殊途的人物怎么站在一起了。
“七亿三千万,成交!恭喜98号的那位先生获得本件拍卖品。”
郅凌将那药材又拍了下来,荣无夜的脸都绿了。
荣无夜又气又愤:“这两个臭小子,从哪里来这么大的底气,郅飞寒是想赔的倾家荡产吗!”
身边的随从大气不敢出一口。
中场休息时间,郅飞寒走下了楼,径自走向郅野他们身边。
站在二楼观台的任逍刑手里拿着一个麦克风,开始发言。
视线纷纷注目于此。
“各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任某愿将私藏之物唐刀及qzs-92型手枪赠予本次拍卖会的最大赢家。”
“各位,玩的愉快。”
说完任逍刑便离开了拍卖会,谁输谁赢对他来说不重要,给钱就行。
现下上半场的唐刀已经赠予郅野,下半场的qzs-92型手枪很是让人期待会花落谁家,不少人都跃跃欲试心动不已,但经历了上半场的拍卖会,想想那场面,又开始畏畏缩缩了。
郅野手里拿着唐刀,从刀鞘中拔出,刀光照影,一双凌厉又张扬的蓝色暗眸映于刀身之上。
郅野轻笑:“还不错。”
胡迷挑眉:“的确。”
郅野收起唐刀,看向荣无夜,眼神透着挑衅意味:“胡迷,下半场的qzs-92型手枪,就归你了。”
胡迷桃眼微弯:“好啊。”
郅凌垂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于突然坐在自己身边的郅飞寒,无尽的陌生和疏远。
周勤小声问道:“哥,这是……”
“阿凌。”郅飞寒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郅凌微微一颤,躲开了他的手。
他大抵已经猜到了,这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这长达八年的岁月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在不夜城时,他世界里的亲人只有一个郅野,郅野离开后,他便又成了孤苦无依无家可归之人。
家,对他来说太奢侈,亲人,对他来说,很遥远。
“阿凌,这是爸爸。”郅野说道。
郅凌抬头看向郅野,又看了看郅飞寒,才低声唤了一声:“爸……”
爸爸妈妈,好陌生的称呼,陌生到他不知道该怀揣着如何的心情,掺杂着怎样的情绪。
郅飞寒眸底闪过一丝心疼,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喃喃道:“孩子,回家了。”
中场休息结束,郅野主动去了荣无夜那边,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荣无夜凝视着他,脸上早已不似起初那么淡定从容波澜不惊,他真是越发不能小看他这位外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