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
狂刀,烈血。
铁骑,纵横。
大漠,沙场。
惨烈的对撞,血腥的拼杀。
一支支部队,一队队骑兵,在一位位将领们的带领下,于敌军中来来回回的冲杀。这是最典型,最野蛮,最直接,最暴力,也最具有草原特色的大战。
双方,与其说是在打仗,不如说是在相互割草般的杀人。
一条条生命就这么被割草一样的斩杀。
人,倒下。
马,倒下。
血染大地。
来年此地的牧草想必更为茂盛。
剧烈的冲击,惨烈的对撞,凄厉的嚎叫,疯狂的大吼。
狂风,骄阳。
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副美丽生动的画卷。
然而,在这场大战中,辙桑军在占便宜。
因为辙桑军的几个将领太勇猛了。
特别……是……刘郁。
不说别的。
光是刘郁座下的那匹马,就了不得。
这匹降术炼成的马,已然启灵,拥有不逊于低龄孩童的智慧,和刘郁更是心意相通,它体能过人,身躯高大,动作也不失灵活,完全是马中变态,驹中妖孽。
时而小跑,时而顿步,时而突进,时而转绕。
这且不说,还能踢会撕咬,打了马掌的蹄子,摞起来和小锤子似的。
人被踢到,能飞出二三丈远。
特别是擅长于跑位。
这可不是踢球。
而是它会自动跑到一个合适刘郁轻松舒适出手的位置。
别人出手会感到别扭。
刘郁出手那就是顺势子来一下。
轻松的和走路捡到钱一样容易。
就好似,一抬头,叭。
一个馅饼从天而降,正好掉在自己的怀里。
所以,虽然身陷万千军中,刘郁仍是能进退自如,马踏敌阵,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怎么杀都有,一招……不,不要招,没有什么招术了,抡起了卡拉古提夏,呜呼地一圈圈地舞。
噗哧哧噗哧哧……
长刃切入皮肉骨中的声音不绝于耳。
刘郁简直像一台收割机,所过之处,没一个能立得住的。
哪里人多,他就往哪里冲,哪里激烈,他就往哪里上。
不管多强多硬的敌人,到了他手上,也就是舞两下卡拉古提夏就统统解决了的。
在刘郁的带动下,纵女直部真的很能打,很骁勇。
但……越是厉害的,越是遭到了刘郁的打击,越是顽强的,越是遭到了刘郁的杀戮。
最英勇,最坚强的敌人,被刘郁轻飘飘地打马而来,挥动卡拉古提夏收割去了生命。
一个个最勇敢的战士,不值一钱的被杀死。
气势,顿时翻转。
一波波攻势,被瓦解,一股股强敌,被扫灭。
白羊部,打铁部,海西残部和刘郁的辙桑部,一起激动的大吼大叫。
这是激情的时代。
这是男人的时刻。
强大在这里一览无余。
即使顿兵围杀,即使三重披甲的金搏虎,在刘郁的面前也是一一遭到了惨痛的杀戮。
所有冲向刘郁舞刀弄剑的,都成了笑话。
一个个难得的射雕手,射出去的大头箭,也被刘郁不经意的随手格飞,斩掉。
即使侥幸有射中的,也不过是在刘郁那一身明晃华丽的胎藏幽金甲上迸起一点火星。
根本是无能为力。
毫无一丁点效果。
可……女直部还在拼。
不得不说女直部强悍是有道理的。
他们仿佛有一股劲,发起蛮来,死战不休,死战不退。
那突然打了鸡血似的悍勇,足以夸称无敌。
若非刘郁一直顶在第一线,又有岳独恶和狼山魔女这样的高手为其羽翼,搞不好是真要吃上大亏的。
但,没用。
不怕死的士气虽起于一时,却不可能长长久久。
在刘郁拼力的屠杀下……
嗯,没错。
是屠杀。
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一个个女直部士兵被斩死。
尸体铺了一片又一片,士兵倒下一个又一个。
总是要有,清醒过来的时候。
终于,有一个小兵跌倒在地。
所以他看了身边的地。
别人没注意到的地方他注意到了。
那就是这地上一片片,随处可见的尸体。
太多了。
已经死太多人了。
这时,有一万多敌人遭到了斩杀。
当然不全是刘郁,主要是刘郁部下跟在刘郁身后杀的。
刘郁再猛,一个人又能杀多少人。
但他有部众的,他打掉了敌人的锋芒,让自己的部众跟在他后面拼命的砍人后背,给伤兵补刀,杀得才够狠够快。
所以,不知不觉间,战场上,已经铺陈了一地的尸体。
人一上万,接天连漫。
死人也是一样。
死了一万多人,地上铺得尸体当然更显得多啦。
横着躺比竖着站更浪费空间嘛。
看到这么多的尸体,那士兵崩溃了。
“啊啊啊,死人,死人,好多死人啊……”
他一叫,也自有别人注意。
一看,可不是么,乖乖,什么时候死这么多人了。
再瞧瞧。
咦?
学问出来了。
死得……怎么大多是女直部人呢?
这岂不是说……败了?
此念一起,就再也止不住了。
低头一看。
一片片的尸体,都是辙桑军少,而女直部多。
再看看。
刘郁骑一匹明显超高的骏马冲来冲去,杀来杀去。
卡拉古提夏被他抡成了一个大风车。
那真是磕着死,碰着亡,擦点边,也是要伤。
厉害得没天理了。
内功,外功,大圆满者,配合宝马良驹,神兵宝铠,可为万人敌也。
内功好的,多使矛枪戟等软杆长兵。
外功好的,多使锤棒棍等重型武器。
而刘郁,两者兼备。
他这样的人,再配上一匹变态的马,在沙场上,那就是一个天然的大杀星。
“吼哈,吼哈!”
辙桑军原本是分呈了三个主要箭头冲过来的。
然后和女直部形成了绞杀,来回的冲,来回的杀。
但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以刘郁为首形成的一股尖锐浪潮。
像是一柄大锤,在万军阵中来回纵横。
把一股股,一支支,一团团,一片片,纠集起来的女直部大军给一一粉碎。
一片片狼籍,一场场惨败,终于,引发了山呼海啸的反应。
不知何时,第一个崩溃的人出现。
又不知何时,第一个逃跑的人出现。
然后,溃亡之势,形成了大雪崩。
女直部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而不能止。
一个个女直部的人纷纷后逃,毫不顾忌的把后背抛给敌人。
不是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的错误。
而是明明知道,但也没办法。
恐惧已经沁入他们的心脾。
他们明知是错也不敢留下来再战。
勇气没了,胆气光了,士气空了。
原本的勇士也一个个尽皆成了胆小鬼,怕死鬼,只顾逃命。反正,这虽危险,但那话怎么说的?你不需要逃得多快,只需要逃得比你旁边的人快即可了。
一败,一逃。
一追,一赶。
追亡逐北。
这是草原士兵最爱之事。
他们干这事,可以一天一夜都不罢休。
只要座下的战马还可以跑,没一个肯停止这激动人心的追杀。
胜利的滋味在这一刻是无比的酣畅。
“快快快,要快。”
追得最狠的一个,赫然就是刘郁。
他紧随败军之后,有不长眼的,一记卡拉古提夏斩掉。
女直部跑再快,又岂能和他座下坦克相比。
只是逃在头一个里的舒哈赤并不知道。
三万多人亡命奔逃,这么多人,他回头看,又能看到什么。何况,还是在纵马疾驰之间。
结果,大约一个时辰,快马到了女直部海颜山城,刘郁发力了。
坦克猛烈冲撞。
卡拉古提夏四下横扫飞扬。
没人挡得了刘郁。
他跟随败兵,一口气,直冲入了山城的城门。
刘郁占据城门,随手将卡拉古提夏插在放下城门关口的绞手盘架上,阻止海颜部关门落闸。
另一手则是拔出了摩利支天刃,四下里大砍大伐。
摩利支天刃不比卡拉古提夏来得轻巧。
它足五十多斤。
单臂提举颇为费力。
纵然是有些力气的人,可以一时提举起来,也坚持不得长久,没得几下,就要气喘吁吁手足发软腰肢无力背筋酸痛了。
所以,最好还是双手握举,才真正好发力。
刘郁内外功都是大圆满了。
不要说双臂,单臂也不成问题呀。
但在这紧张时刻,也就不秀技了,一切以务实为主。
刘郁双手持握摩利支天刃,大砍大扫。
不要说是个人了。
就是连人带马,重甲披身的具装甲骑,在刘郁双臂挥砍下,也是要给你一分为二,一刀两断。
用摩利支天刃,刘郁硬生生杀出一个清场出来的效果。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残肢断足且不说了,便是从中腰斩的也不为少数。
还有个别极品,是被刘郁从上至下,一分为二的。
不仅有人的,还有很多马的。
地上到处都是血肉,肠藏。
地面都被血沁染得滑脚。
很多跟冲进来的人一个个跌倒在地,染了一身血,身上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别人的内脏。
有受不了的当场就吐了起来。
人间炼狱在这一刻似是重现了。
即便是刘郁,有罡气护体,身上也星星点点,沾染了血渍。
不远处,火光涌起。
一片悲哭声传来。
却是舒哈赤终是见到势无可逆,愤而引火**了。
女直部……终于被刘郁打弯了脊椎,背弯下来。
海颜部的山城,终是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