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离一路如同奔命般讨回皇宫,吓得皇城守卫人员各个以为敌袭,全员戒备。
此刻,小人儿坐在宫殿台阶之上,看着那轮明月:“小全子,朕命怎么这么苦,小小年纪就要当孤家寡人,有娘生没娘养…”
巴拉巴拉抱怨一堆。
小全子转了转眼珠子:“不若奴才让人偷偷挖条地道。”
君不离来了精神:“此法妙哉。”
不日后,一条隧道挖通,然而等二人走到终点时,大魔王早已翘着二郎腿在那等着。
毫无意外,君不离这次被关了半个月的小黑屋…
你以为半个月就结束了?
错了,自打他出来后,每日朝中奏折成山,边境时不时就来场暴动,此起彼伏。
事实上可能就是一些小事,但从朝中官员嘴里出来后就变了味…
说得跟东临要灭国一样。
君不离恨得牙痒痒,这事定然是他那个父亲干的。
活着每一天都被大魔王欺压,能忍吗?
当然不能忍。
小人儿天天寻思着怎么扳倒君轻,寻思着寻思着,时间不经意间飘走了。
岁月啊,就像掌中的细沙,再怎么珍惜,依旧会点点消亡,直到掌心空无一物。
过了这么多世界,君轻对于六十六这个数字格外敏感。
因为一到这一年,是某人生命终结的一年。
不管她如何珍惜时间,这一天还是来了。
东方离坐在榻上,躺在君轻怀中,沙哑着声音:“丞相,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男人小心翼翼搂着她,伸手整理着对方耳边碎发,目光温柔。
“你还记得那一年吗?那个午后,文华殿凉亭中,你中了毒,其实,那是朕下的。”东方离唇角扯了下。
“臣知道。”君轻又将人搂紧些,脑袋埋进对方脖颈,有些贪婪的感受她的温度。
“可是很意外,你没死。”东方离沙哑着声音继续道:“不,也许你死了。”
老人扭过头,指尖抚过男人眉眼,一处一处极其仔细:“东临丞相生得祸国殃民,风姿卓绝,丞相,这真的是你吗?”
东方离直直望着他,前所未有的专注。
君轻唇瓣扯了下:“陛下以后会知道的。”
老人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沁出了泪花:“丞相,朕还没跟你过够啊…”
话落,手一点点往下滑去,东方离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一滴晶莹落在君轻掌心,温温热热的,却烫得她要无法呼吸。
低头望去,东方离嘴角还是翘着,带着不甘…
君轻心口像是被人剜了一样,疼啊。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在其额头落下一吻,再抬头,凤眸细碎,似有流光滑动,扯了扯嘴角,声音如有千斤重:“走吧。”
霎时,竹屋内光大盛,空间扭曲,只余两具依偎在一起的躯体,没有生息。
而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某个中年皇帝,又一次的倒在桌案之上,呼吸尽断,吓得宫人跪倒在地。
他们的帝王…薨了。
问川大陆,一片银装素裹,万民哀恸,如丧考妣。
同样的,一代帝王的陨落,至使大陆风云再起,群雄逐鹿从此拉开序幕…
而东临的统一犹如一簇烟花,封印于历史长河,这里的故事亦不会有人再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