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小子倒是有把子力气!”高天赐兴奋地大叫。旁边的月容公主高慧贞则不屑的偏过头去,“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妹子,你玩玩他也就算了,可别太过火。”高天赐笑着说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是太子侧妃全氏所生,聪慧异常,从小兄妹俩的感情就非常好。全氏是前右武卫大将军全斌之女,慧贞正是全斌的外孙女。睿子可以说是慧贞的仇人,小姑娘当然要整他了。
甚至这次让张睿做自己的侍读,都是小妹出的主意,嘿,小妹鬼精的紧,睿子估计以后要倒霉了。
高天赐心里好笑,丝毫没注意语病,倒把高慧贞羞得小脸绯红,低声嗔怪,“哎呀坏大哥,你乱说些什么啊,我这是在给我外公报仇!”
“殿下恕罪,小臣一时用力过猛,竟弄坏了殿下所赐之宝弓。”张睿拿着断弓走过来,高天赐拍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来人啊,换一张硬弓来,工部军器监那些家伙造的东西也太次了。”
薛安都找了一个禁卫吩咐了几句,后者点点头,片刻之后取来一把大弓交到张睿手上。睿子慢慢调节弓弦,轻抒双臂,将弓拉了个全满。破空声清晰入耳,靶子“砰”地发出一声巨响,红心处已被箭射穿,靶子后面二十余步、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稳稳落了一支雕翎。
“好!”高天赐带头喝彩,四下里叫好声如雷。薛安都更是朝张睿的胸口捶了一拳。“好小子,果然不愧是张须陀将军的族侄。”
张须陀?是那位声名赫赫的军方大佬?想起来了,俺爹说论辈份这位大佬还是我的堂伯,嗯,看来俺爹没吹牛。
薛安都不愧是禁卫统军,一杆长槊使得动若脱兔,稳如泰山,让人无法躲开那压顶之势。没十来年苦功根本达不到。睿子跟他较量,就像小孩同大人打架,没撑过三个回合,就被人家给扫下马来。
”小子,你有把子力气,还是长槊适合你,马战,最好还是用丈八长槊,横刀太短了。“
“谢将军指教!”张睿笑了笑,大梁尚武成风,南北尚未一统,想要出人头地,做武将是条捷径,看来自己的骑射武功还要多练练。
一天十二个时辰,七个时辰用来陪高天赐读书练武,张睿仿佛又回到了高考前的那一段日子。没想到的是,月容公主那丫头竟然也习武,而且身手不错。
“睿子,你爹在左骁卫军营,你一个人住客栈不方便,干脆你和我一起住在东宫吧。”一天下来,高天赐和张睿颇为投缘,更重要的是,小妹慧贞想整张睿,非让他这个做哥哥的积极配合。
“那好吧。不过我还要把存在柜台上的钱取回来。”张睿大喜,想到齐王存在悦来客栈的二百两金子,嗯,得赶紧去取,不能便宜了别人。
“有多少?我叫人去帮你取回来便是。”高天赐还以为张睿家境不好人小气,笑了笑。
“怎么?你还担心东宫的人手脚不干净,贪图你那几个小钱不成?”高慧贞那小丫头果然鬼精得很,见睿子支支吾吾的,立刻就猜中了他的心思,一脸冷笑道。
张睿心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啊!嘴上却苦笑道:“两位殿下误会了,齐王殿下帮我们父子预付了房钱,既然不住了,我当然要把多余的房钱要回来,还给齐王殿下。”
三人来到悦来客栈,从柜台上取了剩下的一百九十八两黄金,黄澄澄的金子晃得人眼花。高天赐兄妹俩虽然是天潢贵胄,可平时的用度都掌握在太监、女官手里,父母管教得极严,所以这兄妹俩也没多少零花钱。
高天赐厚着脸皮要分赃,张睿肉痛,他说把钱还给齐王,实际上想私吞,可没想到堂堂的皇太孙殿下,要钱要的竟如此直接。慧贞丫头开始还扭扭捏捏假正经,高天赐随便扔给她三十两金子,小丫头立即发飙了。
“这么少?不行!我要平分!”慧贞丫头双手叉腰,高声尖叫,高天赐急忙一把拉住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的小姑奶奶,财不可露白,你别那么大声行不?”这丫头,胃口挺大的,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三人瓜分了金子,回了东宫。这东宫与皇宫只有一墙之隔,亭台楼阁,宛如仙境,占地极广。张睿跟着高天赐兄妹俩,七弯八拐,总算到了内院后宅。
还未进前厅正堂,老远就瞧见太子高永与一宫装丽人端坐堂前,似在对弈。高永身侧还站着一素服少妇,容貌甚是美艳。瞧见高天赐兄妹二人,不由喜道:“殿下,姐姐,大郎和大姐儿回来啦!”
“父亲大人安好!母亲大人安好!”高天赐领着妹妹给父母行玩礼后,又对那站在一旁素服少妇全了一礼:“全姨娘安好。”
素服少妇,也就是太子侧妃全氏微微一笑,也不多语。慧贞丫头行完礼后,竟乖乖站在全妃的身旁,与母亲低声言语,不时还对张睿指指点点。
睿子此时方知月容公主竟然是全斌的外孙女。难怪这丫头看老子不顺眼了。张睿有点儿后悔住进东宫,这母女俩会不会把我往死里整?睿子偷瞧了一眼那全妃,今日她穿了身素白罗裙,更衬得如出水某蓉一般,眉颦春山,眼凝秋水,娇媚动人。更兼身材曼妙,那股子成熟少妇的韵味,看久了是个男人都会被他勾出火来。
有这么个尤物吹枕头风,高永那太子爷还不为他的老丈人报仇?自从接了皇帝的圣旨,睿子就在考虑如何面对太子高永,刻意讨好高天赐兄妹,更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你就是那个张睿?呵呵,昨天我们打过照面的。”高永三十出头,保养的不错,卖相也很好,只是他亲切得让睿子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位太子爷有些文弱,甚至还有点娘娘腔的感觉。
“太子殿下、全妃娘娘,全老将军的事,小臣多有冒犯,请太子降罪!”张睿索性把心里的疙瘩挑明,免得以后日日提防别人的暗算。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是将门虎子,孤就喜欢你这样的实在人!”高永拍了拍睿子的肩头。这个乡下来的小子很强壮,貌似很忠厚,给他的印象不错。
高永望了全妃一眼,回过头又对张睿笑道:“全老将军的事,自有国法公论,你不必介怀。你忠孝双全,日后当与天赐和贞儿多加亲近才是。”
又攀谈了几句,高永让下人领着张睿去西跨院安置,此刻正堂内只有高永夫妻三人。
“太子爷,臣妾的父亲还在刑部大牢里呢,您可一定想想办法啊!”全妃跪在高永的脚下,抽泣着,双肩颤动,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高永笑着起身,正想把爱妾搂在怀里轻怜蜜爱一番。
“全妃,你下去吧。”一直没出声的太子妃拓拔飞燕一开口果然不同凡响。高永的双手停在半空中,回头朝自己的发妻嘿嘿憨笑。而全妃则收起了那股子楚楚动人的媚态,急忙起身。
“是,太子妃。”全妃低应了一声,匆匆告退。唉,当小妾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