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臭小子,竟敢偷听你娘和你单伯父谈话,快跟我进去!”待单飞父女走远,张睿才过去,王素贞才一把揪住了张睿的耳朵,把儿子拖将进来,低声啐骂。
“嘿嘿,娘亲,儿子是刚刚回来的。哎哟,娘亲您的手劲好大,求您轻点儿。”张睿夸张的求饶。两年多来,王素贞已经习惯以这种方式表达对儿子的喜爱。而张睿这小子,每遇到这种情况,干脆无耻的装嫩,第一次还有些不好意思,久而久之,就习惯了,甚至还有点享受。
“混小子,你和玉莲说话,连娘都听到了,你单伯父又不是聋子,凭他的武功,早就察觉到了。自己家里,干嘛躲躲藏藏的,害得你娘我和你单伯父,都有点不好意思、、你个臭小子!”王素贞又在张睿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切,这么容易就露陷了,真失败。不过,鬼知道那姓单的老小子,对您有什么企图?娘亲啊,我这是在保护你啊!十个男人九个花,剩下一个身体差。娘啊,你可要提高警惕啊!
“大头,你在一边嘀咕什么呢,过来,说给娘听听。”
“没、、没什么,儿子今天得了一匹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儿子想骑着它,去辽县打听一下父亲的消息。”
“这?”王氏和张聘素来恩爱非常,结婚多年,张聘也没有纳妾,就是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此刻寄人篱下,丈夫生死不明,王氏心里比谁都着急。
“混小子,这一路兵荒马乱的,你要是有个万一,娘如何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
这说着说着,王氏就落泪了。张睿连忙安慰:“娘亲莫哭,儿子等路上太平一些,再去寻父亲就是。”
其实张睿也就是说说而已。把母亲王氏一个人丢在这儿,他还真有点不放心。那个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单飞、单伯父,可是王氏的旧情人啊!
父亲大人,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你放心,我一定每天帮你站好岗,绝对不让你的那个老情敌,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单飞让单云鹏和张睿,下山去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张睿虽然怀疑单飞别有用心,可也找不出理由推脱。只好嘱咐老管家福伯,一定要仔细‘照顾’好王氏。
福伯人老成精,最擅长的嘛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几天,老人家早就看出点不寻常。
“少爷放心,老奴绝不会让夫人,出半点意外。”
张睿和单云鹏、元贵他们,领着几十个家丁护院下了山,一路上,大伙扮成行商,听到的消息各种各样,有的说官军打败了北胡人,收复了慈州。有的说官军被北胡人打败,代郡全丢了,皇帝和二十万府兵全回不来了、、、消息很混乱,也不清楚谁真谁假。
大伙又在飞云庄休息了小半天,飞云庄并没有遭到严重的破环,看来北胡人的大部队没有来这里搞破坏,很幸运啊。
黄昏时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说,方圆百里内并没有北胡大军的踪迹。大火终于放心了,准备就在飞云庄过夜,明日一早进山。
“大少爷,张公子,看来北胡人已经退兵了。我刚才领着两个兄弟,去了一趟安邑城。奶奶的,全城的男女老幼基本上都死光了,城门大开,没见着一个北胡人,满大街的老鼠乱跑,真恶心!”
刘彦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完后,大口大口灌者茶。
“看来李毅大将军的援军就要到了,不然,安邑的北胡人不会跑的这么快。”张睿递给刘彦青一只鸡腿,后者不客气的接过,两三口就把鸡腿啃成了一根骨头。
“可怜了安邑全城的老百姓,他娘的,官军也太没用了,全指望老百姓跟胡贼拼死拼活。等官军到了,胡贼早跑没影了。”
单云鹏出身草莽,眼见着自家的庄户,跟北胡人一场火拼,伤亡惨重。而这一切,都是官军作战无能造成的。一想到此,单飞就心痛如绞,一口怨气全撒在了朝廷和军队身上。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睿连忙打断单云鹏。单云鹏你个大嘴巴的,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你!俺爹也是官军,正五品的轻车都尉。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死难的老百姓入土为安。死的人太多了,尸体得不到处理,会爆发瘟疫的。到时候恐怕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张兄弟说的没错。”
刘彦青面色沉重。“可咱飞云庄的人手不够啊,方圆几百里的人口,都被北胡人啥杀的差不多了。要不,我明天上山找大当家,让他找五堡寨的山民们帮忙?”
“也只能这么办了。不过,此事要快。最好能找官府帮忙。”张睿此刻想到了往潼关搬救兵的张狗蛋,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时候,元贵跑了进来,边跑还边大呼小叫的。“大头哥,大头哥!张狗蛋回来了!张狗蛋回来了,还、、还有好多官军!”
“小贵子,你说谁回来了?”张睿一把拉住元贵的衣领,生生把矮他半头的元贵给提了起来。
“大头、、大头哥,你要把我掐死了。”张睿赶紧把元贵放下,元贵咳了一通,“大头哥,张狗蛋领着大批的官军回来了,带头的,好象是潼关守将、武贲郎将屈突盖。”
好你个张狗蛋,果然把援军请来了。张睿大喜,一把拉着元贵,“走,咱们看看去!”
“公子!老天保佑,我又见到你了!”一身轻甲的张狗蛋,老远就看到张睿他们过来。连忙滚鞍下马,走到张睿面前,俯身下拜。
张睿连忙双手相扶,“张狗蛋,我可等到你了,哈哈,你小子才几天不见,都已经混成旅帅了啊!”
“少爷,这个破旅帅是个临时的,呵呵,我到了潼关,找到了屈突盖将军,幸亏老爷曾经跟屈突将军共事过,人家才没有把我赶出来。”
“可我磨破了嘴皮子,屈突盖就是不发兵。我本来想一个人出来找你们,谁知道屈突盖突然接到左武卫大将军李毅的将令,终于肯发兵了。他给了我一个旅帅的职位,让我当向导。”
张狗蛋把它这几日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少爷,夫人现在何处?”
张睿正要回答,“请问哪一位是飞云庄的单庄主?”声似洪钟,一个四旬左右的武将、胯下枣红马,手提大关刀,威风凛凛,扫了一眼张睿等人,见他们俱是老百姓打扮,也不下马,目光最后落在了张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