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薄言低眉看过去,手指指腹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滑了几下,唇角挂着一抹笑。
倏然,纪薄言的手心感受到了她肚子里的胎儿的动静。
“宝贝……宝贝……刚才……刚才是不是……”
温软当然也感受到了,孩子在踢她。
伸手放在纪薄言的手背上,温软转过头,看向纪薄言,声音带着些许激动的颤音:“二爷,他在跟你打招呼。”
纪薄言喉咙滚动,凤眼里氤氲出一层雾气,感动的情绪在胸腔里四处碰撞,扩散,一路蔓延。
温软转过身,伸手捧着纪薄言的脸,抵着他的额头,眼圈泛红,泪水从眼角落下来。
“二爷……”
纪薄言的泪水也从眼睛里滚落下来,伸手把温软揽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颤抖,带着些许释然:“宝贝,我终于明白,当初母亲那么做的原因了。”
他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母亲要把哥哥送去那么远的乡下,送去那个疗养院,和他们分开。
他问过母亲无数次,可母亲每次都会说等他做了父亲,就会明白她的用意了。
是的,他明白了。
他陪着软软和肚子里的孩子,整整五个多月,他参与了这个孩子的一切,也努力在学习相关的知识。
他的感受在一天天的发生变化,在一天天的加深,他日复一日,更爱软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些迷惘在他的脑袋里一点点的散开,只需要一个点,就能够破开那些迷雾。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要把哥哥送去那个疗养院。
他母亲很爱他们,比任何一个人都爱,正是因为爱,她不得不张开她血迹斑斑的翅膀来保护自己的孩子,正是因为保护,她才不得不把孩子送进那个疗养院,忍受母子分离的痛苦。
让他在那个疗养院平静无波的生活,总好过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纪家要好。
温软没有说话,伸手抚着纪薄言的背,无声的给他安慰。
她也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
一直以来,温软安心养胎,偶尔会和纪薄言去上一些关于宝宝的课程。
但是纪薄言担心她大着肚子,会觉得疲累,所以到胎儿六个多月的时候,他把那些课程给停了。
反倒是他,学的挺卖力的,一来,他可以照顾孩子,二来,到时候软软有什么不懂的,他可以教给她。
才刚刚从浴室出来,纪薄言就看见温软坐在梳妆台前捏着自己的脸,好像是在烦恼什么。
纪薄言抬脚朝着她走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透过镜子,对上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想什么呢?”
“二爷你还捏,我的脸都胖成这样了。”
温软嘟着唇把他的手拿开,眉头紧蹙。
纪薄言轻笑,这小姑娘天天担心自己吃胖,还时不时的搞个减肥,这怀孕了以后,倒是不减肥了,这又开始烦恼上了。
听见纪薄言笑,温软的心里越发的烦躁,抬手挤着自己的小脸,嘴里不停的嘟囔:“吃胖了吃胖了,好丑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