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嚓。
树枝突兀折断的声音,让精神高度集中的陈尘瞬间头皮发麻,惊出一身冷汗。
眼看树林的动静越来越大,陈尘将柴刀高举过头顶,尽管此刻十分害怕,不管对方是什么,只要敢出来,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劈上去!
“啊!”
一位中年汉子从密林之中刚刚走出,却看一位赤身的少年,手持一把柴刀虎视眈眈的对着自己,他惊呼一声,急忙向密林里跑。
“呲”
柴刀披在石头上迸出一串火花,等陈尘睁开双眼,这才看清楚中年男子正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中年男子惊魂未定,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他拍着起伏不定的胸脯,嘴里不停念叨,“幸好差点。”
陈尘没有再下手,他立刻后撤,将自己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然后打量起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长相普通,脸上戴着一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黑色东西,他体型富态,但是其衣着朴素,看着不像是大户人家。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陈尘见中年男子没有回话,他握着柴刀上前逼近一步,又问了一遍。
“我姓辰……”眼看少年就要过来,中年男子吓一哆嗦,连忙双手举过头顶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别过来别过来!有话好好说!你别过来!”
“陈?没想到还是本家,听你口音不像是燕国人,你来这里做什么?”陈尘看中年男子模样老实,但却不敢放松,生怕对方会突然暴起对自己下手。
“我……我从北域来的,”辰姓男子指了指陈尘手中的柴刀,“我迷路了……有什么让我出去再说……成不?”
“不行!”陈尘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虽然不曾到过北域,可书上说了,普通人就算走上一辈子,也不可能来到这里,很显然对方在撒谎。
“我真的是从北域过来的。”辰姓男子举着双手解释,“你看!我身上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你的东西!”
“你脸上是什么东西?”看着辰姓男子脸上挂着的黑色方框,陈尘提着柴刀遥指对方,“把它丢过来。”
辰姓男子有些犹豫,“这是……说了你也不懂。如果给你,我会看不清……”
“少废话,赶紧丢过来!”
辰姓男子连忙将脸上的眼镜拿了下来,向少年丢了过去,生怕惹恼了他。
“看起来不像是个值钱的物件。”陈尘弯下腰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可视线却从未从辰姓男子身上离开过,他回忆了一遍自己看过的书籍,想不到在哪本书里记载过这种东西。
“不好!有机关!”陈尘学着辰姓男子将手里的其戴在脸上,可是他刚刚戴好,便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
“这是从我们老家带过来的,眼睛看不清楚的人才会用到,否则都会觉得晕眩。”
陈尘听闻连忙将其从脸上取了下来扔在一旁,甩了甩脑袋,等那股晕眩感消失不见,他衡量一番,“行,你出来吧。”
辰姓男子闻言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等了一会,见陈尘对他的敌意稍微降低,这才向着林子轻唤,“好了,没事了,出来吧。”
看着从林间又走出一位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陈尘眉头一跳,没想到里面居然藏了两个人,于是将手里的柴刀再次捏紧,“他是谁?”
“是我在路上遇到的,看着可怜就带着一起了。”辰姓男子没有解释太多。
陈尘见他衣衫褴褛,看起来如同一位乞丐,于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虽然把柴刀拿在手里有些碍事,可是陈尘还是不敢有所大意。过了许久,当他看到二人没有什么异常举动,这才将柴刀放在地上,开始穿起衣服来。
陈尘不留痕迹地把手伸进衣服里,将脖颈上的玉佩往里面塞了塞,虽然已经解除误会,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小心点为好。
等三人坐在岸边交流一番,不仅双方之前的误会有所解除,陈尘也得知对方并不是耳东陈,而是星辰的辰。
辰大叔饶有兴趣地看了满脸戒备的陈尘,他缓缓道:“可以给我们一条鱼吗?”
“河里多的是,”陈尘含糊道,“想吃自己下河去捉。”
“如果你给我一条鱼,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回答你……”辰大叔笑眯眯地注视着陈尘,接着道,“怎么样?”
……
看着二人大口朵颐,陈尘捡起地上的柴火给篝火里添了一些,见少年低头不语,于是问道,“辰大叔,你真是从北域来的?”
“嗯。”辰大叔吃的很慢,仿佛在品味其中的滋味,等他将口中的鱼肉咽了下去,缓缓道,“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吹牛吧!书里面说了,我们燕国属于东荒,北域离东荒可远了。”
尽管从辰大叔口中已经听到很多他从来不曾听到过的奇闻趣事,可是陈尘还是很难相信。
“我可没有吹牛,我真是从北域过来的。”
“那你给我说说,北域真的像书里说的那么富饶吗?”陈尘眼里带着憧憬,“那里真的遍地黄金,满山珠玉?”
“什么书这样瞎扯?”辰大叔轻呵一声,“那的大地一片荒凉,除了萧索就剩下枯寂,也只有一些城池能看得到活人,其余地方基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不是吧?”陈尘不信,认为辰大叔在胡说,他从包裹里拿出《叶天帝传》,翻到描述北域的地方,指着道,“你看,书里就这么说的。”
“编撰这书的人,虽说有几分真实性,可是更多的还是为了忽悠你们这种傻小子去北域替他们采源矿。”
“虽说如今距后荒古已经过去了十万年,可北域那地方,各大势力照样为了源大打出手,经常发生死斗……”
“都采十万年了,还没采光?这源矿可真够大的。”陈尘为之惊叹。
“源矿?那是一些不入流的势力才去争夺的,大些的势力,如今用的是源液,比如瑶……算了算了,说这些干嘛。”
听得入迷的陈尘见辰大叔闭口不言,他看了一眼少年,看到他与自己听得一般入迷,忍不住接着问道:“辰叔,你说我能拜入仙门吗?”
“什么仙门?”辰大叔想也没想,撕下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含糊道,“哦哦,行。”
“嘿!你想都没想就说行?”陈尘觉得自己上了辰大叔的当。
“哦,这个啊。”辰大叔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擦了擦嘴,“不行总行了吧?”
“你……”
陈尘刚开口,只听辰大叔接着道:“小子,有野心,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可你连想都不敢想,那么你连输的资格都没有。”
陈尘一阵沉默,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虽说也曾经幻想过成为仙人,可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袁哥被人带走,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可我连修行的体质都没有……”
“修行体质?”辰大叔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用尖的那头剔了剔牙,接着道,“这世上从来没有所谓的最强体质,所谓最强,只有一颗向道无敌的心。你若相信你可以,那么你便可以,你认为你够强,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你便是最强,就跟叶凡那小子一样。”
“呸!你怎么敢提叶天帝的名讳?”陈尘有些激动,“传闻叶天帝成仙之后可还没有离去呢,小心老人家他一道神通劈死你。”
原本沉默不言的士忌忍不住出声,“叶天帝?他恐怕早就死了!”
“如今为何还是天帝历?说明叶天帝还活着!”陈尘眼睛一瞪,“更何况叶天帝向来至情至性,面对大是大非胸中自有沟壑。与其让他老人家来帮你,你为何自己不想办法?”
“如果他还活着,百姓受苦受难的时候他在哪里?我每日食不果腹,他在哪里?我家人被马匪杀害的时候,他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