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莫一落在后面,阿兰无奈,只好陪着他往村里挪。阿兰在前,朗莫在后。望着阿兰挑谷奔走如飞的俏丽身影,朗莫尽管在后面累得龇牙咧嘴,却拼命紧跟。
阿兰边走边问:“要不要歇歇?”“不用!”“不要逞能!”
“放心,我保证把谷子挑回村子”朗莫一边回答,一边咬紧牙关。现在他觉得两只脚的力气应该不成问题,就是这肩膀被扁担压得实在难受。但他又不好意思说要停下来休息,要不然就太丢人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停的将扁担在左肩和右肩之间转换。
终于,朗莫把一担谷子挑回了村里的晒谷场上。担子一方放,他犹如卸下一座泰山。站在地上,插着腰,如破风箱般呼呼喘气。阿兰见状,一边怪笑,一边摇头。朗莫无奈,只好作了个鬼脸。
在张大叔家吃完晚饭,已是晚上九点。大伙各自散去,回自个的家。张大叔的家在村口,算起来,朗莫住的最远。他在村尾。大伙一路结伴回家,来到村子的中间地段时,只剩下阿兰和朗莫两人。其他的人在前面的道路就已经到家了。
乡下人,起的早,也睡的早,如果不是农忙季节,说不定这会已经有很多人上床睡觉了。当朗莫和阿兰来到笑云餐馆门前时。尽管有些村民屋子里灯还亮着,但村街上也看不到什么人了。阿兰:“我到了,今天也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还要去帮张大叔的忙,你还去吗?”朗莫笑道:‘去,当然去!”“对了,回去记得洗个热水澡,要不然很难恢复体力的。”“行,我知道了。”朗莫有点不舍朝学校而去。因为他想在餐馆里再坐会儿。还没走几步,阿兰忽然道:“等会,我和你一起去学校。”说完,进餐馆把朗莫的鞋子提了出来。
当阿兰那一声‘我和你一起回学校’在郎莫耳边响起的时候,他猛地回头,疑惑看着后面的她,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何意思。见到郎莫那古怪的表情,阿兰扑哧一声:“你干嘛,好像中风一般,我跟你回学校是去帮你烧水!”郎莫听完,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在夜色里,阿兰没有看见他那熊样。
两人回到学校,阿兰似乎对学校的厨房很熟悉,先把郎莫早上放在锅里的米捞起,洗干净大锅,往里加满水,三两下就把那灶火烧得旺旺的。一边干活,一边唠叨:“你们城里人就知道浪费,这米已经给泡坏了,得扔掉。”郎莫:“很抱歉,我早上走的太急,所以就......”“行了,大校长,水等下就会烧热了,我也该走了。”説完,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往外走。
郎莫见她要走,有些急,但又想不出话题,灵机一动説道:“你今天中午为什么叫樱子説我是大灰狼?”阿兰听完捂嘴笑道:“你本来就是狼校长嘛,村里的人似乎从来不会想起你的那个郎’字,他们都认为,你就是姓大灰狼的‘狼’,我也不能坏规矩,是不是?”郎莫听完,好气又好笑道:“这样説来,我在你的心目中就是一条大灰狼?”她犹豫了一下道:’可以这么説。”“凭啥?”“你自己心里清楚。”説完,瞪了郎莫一眼,趁着夜色,低头朝村子里而去。
阿兰已经走了,朗莫却站在学校门口,呆呆的,像个夜游人。
好一会,他才回去,打好热水,他忽然想到,这学校的澡堂在哪里?找了半天,只在学校的不远处找到一间厕所,就是没有洗澡的地方。他想了想,到井边洗吧,那里有水泥地,还可以打冷水。可他哪里知道,乡下人洗澡没有什么固定的澡堂,一般都在自家的院子里随便搭几块木板就算是澡堂了。而在学校里,就没两个老师,自然没有澡堂。
于是郎莫提着一桶热水,摸黑兴冲冲地来到井边,用井边公用的小木桶从井里一桶一桶提起井水直往头上淋,身上的那些臭汗和痒痒很快被冲得一干二净,好不痛快!他已经忘记了身边还有一桶热水。正洗的过瘾,忽然一道光芒从远处射来,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把他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赶紧跑到井边的树丛里边。
谁知道,他躲得不是那么好,光源正好照到了的湿漉漉的脑袋,骨碌碌的眼珠子,他正要正要问是谁,猛然从光源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身:鬼啊!
跟着就是空桶丢在地上的‘哐哐’声。紧接着,就听到远远的有急促的跑动声,那道光芒也跟着在跑动。转眼就消失无影。
看来那道光应该是手电筒出的光。他分析着。
不过,他长得没这么吓人吧,居然有人把他当做是鬼,太夸张了!
‘她是谁,这么晚了,还挑什么水?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嘛。不知她吓坏了没有?’他暗自咕哝。
穿好衣服。他来到那尖叫的地段,借着依稀的星光,只见两个水桶一左一右的滚在路的两边,一根扁担则横在路中间。他苦笑,挑起那担水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会是谁家的水桶?他叉着下巴细细审视。木桶很一般,看不出什么名堂。只不过其中的一个木桶有一小块v字型缺口。
一夜无话,第二天,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是老高老高。看看手表,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半。他蒙了,为什么会睡的如此之沉?顾不得细想,撩上皮鞋,套上裤子,抓起衣服,也不洗刷。直往张大叔的稻田里奔去。
刚跑几步,他觉得全身酸痛,骨架好像生锈般,咔咔直响。特别是两个肩膀,有种就要断裂般的感觉。看来昨天真是累过头了。才会睡的跟死猪般沉。但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随便失约。于是,他忍着酸痛,龇牙咧嘴地朝村外而去。
来到稻田,大伙和昨天一样,干得正起劲。当大家看到来到的时候,都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丝毫看不出异样的眼光。倒是樱子大叫:“狼校长是个大懒虫!羞羞羞!!”弄得大伙一阵哄笑。看了看阿兰,只见她从稻田里也直起腰笑着和他点了点头。
既然迟到了,就得好好表现,将功补过。于是,他更加卖力的干着。到了下午,又是要挑谷子的时候,他的眉毛开始皱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肩膀真的很痛很痛。可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一咬牙,挑起一担稻谷,朝村子里快步而去。张大叔见状惊讶道:“这不像城里的娃儿啊,他怎么越挑越有精神。”可张大叔哪里知道,这郎莫之所以拼命跑快点,为的是赶紧回到村子,卸下但子,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结果,昨天他是最后一个到,而今天他最快一个到。代价就是:郎校长累的快虚脱了。
吃晚饭的时候,樱子眼尖叫道:“狼校长,你的肩膀怎么是红色的?”众人一看,果然,只见郎莫的肩上渗出了一点血迹。阿兰见状,忙解开他的衬衣,只见肩上的皮,早已起泡,有点已经磨破,渗出了一些血块。阿兰:“狼校长,你怎么回事,都肿成这样了,你还不告诉我们?”郎莫呵呵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不就擦破点皮嘛。”张大叔:“你这娃儿,看不出如此有韧劲,老汉佩服。但你也不能这样较真。你别动,我去给你拿点碘酒来涂一涂,要不然会炎的。”谁知,张大叔在房间里找了半天,却没找到。阿兰见状:‘大叔,你别找了,我的店里还有一些,等下我给他吧。”张大叔这才作罢。还是大概九点钟的样子,郎莫和阿兰回到了笑云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