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往医院的路上,靳司琛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一贯沉着冷静的男人此刻不再镇定,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断跟她说话,就怕她闭上眼睛。
简惜现在感觉很疲累,只想好好睡一觉,可靳司琛一直在耳边聒噪,一旦想闭眼,他就马上喊她的名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多话?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她勉强说出一句话。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不只脸没有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靳司琛看在眼里,心竟一阵阵的发疼。
“不能,你看着我,不准闭眼!”靳司琛霸道的命令,接着又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恍恍惚惚中,简惜微眯着眸子看他,她的头就靠在他肩上,那么近的距离,她能看到男人眼中的紧张和害怕。
他会怕吗?对她而言,害怕这个词似乎用不到他身上。
可她现在真的感觉到他的恐惧,他是在害怕她这样死了吗?
下意识回握他的手,张了张唇想跟他说什么,但脑子越来越混沌,眼皮也越来越沉重,由不得她控制,无力的闭上了眼。
最后听到的还是男人暴躁却又焦急不已的低喝:“简惜,你给我睁开眼!”
简惜被送进了抢救室,靳司琛神色沉沉的站在手术室门口,盯着亮起的灯,大掌紧紧攥着。
简惜,我没准你死,你不准死!
身后紧跟着一阵脚步声走过来,下一瞬,狠狠的一拳就落到靳司琛脸上!
“我告诉你,如果小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要你的命!”南宫锦一来就直接动了手,根本没给靳司琛任何防备的机会。
靳司琛吐掉嘴里那一口血,转头冷盯着南宫锦道:“我不会让她有事!”就算是死神来了,他也不准他把简惜带走!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南宫锦没想到简惜那么傻,竟为靳司琛挡枪,难道靳司琛的命比她自己的重要?
靳司琛的视线再次回到抢救室亮起的灯上,他刚才那句话不只是对南宫锦说,更是对自己说。
……
简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父亲还活着,父亲平时喜欢研制香水,特意为她做了一款香水,她高兴坏了。
然而梦境一转,她梦到和儿子在靳家住,但她得罪了靳远东,她被赶出靳家,儿子也被靳家夺走。
她哭喊着想把儿子抢回来,只是势单力薄,根本没法和靳家抗衡。
后来靳司琛出现,他身边是顾南风,他和顾南风结婚了,顾南风拿着枪对准她……
“不要!”简惜猛地惊呼一声,睁开了双眼。
她本能的要坐起来,但左肩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传来,禁不住嘶了声,双眉也紧紧皱起。
只能乖乖躺回床上,脑子一点点清醒过来,这里是医院……
她想起来自己中了枪,是靳司琛把她送过来,再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抬起右手看了看,她还活着吗?
咔嚓一声,病房门被人打开,说话声传进来:“你们再给我检查看看,为什么三天了她还没醒?”
是靳司琛的声音,听起来他非常暴躁。
“靳总,我们已经看过了,简小姐失血过多,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伤势很重,昏迷三四天也是正常的。”医生大概解释了很多遍,语气很无奈。
简惜躺在床上听着那男人对医生凶巴巴的声音,还没看到他的样子,已经可以想象他那张脸有多臭。
她想起来,但发现自己力气不足,四肢无力,连气息都很虚弱,看来是医生说的那样,她失血过多,伤势严重。
只是,她昏迷了三天吗?
“呀,简小姐你醒了!”被靳司琛逼着过来做检查的医生看到她睁开了眼睛,顿时惊喜不已。
靳司琛闻言猛地看过去,果然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睁着眼睛,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他也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
看着她昏迷不醒,他的耐心一点点被磨掉,再也等不及,脑子里开始乱想,她会不会就这样一直醒不来?
心里的慌张迫使他一次次把医生叫过来,给她做检查。
现在她突然自己醒了,他反倒懵了,一时怔在那里没了反应。
简惜望着一动不动的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是惊诧的,一向干净严谨的男人,此刻上身穿着一件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衬衫有些褶皱。
他双眼布满血丝,像是没有睡过觉,嘴边冒出了一圈青青的胡渣,这和平时一丝不苟的他非常不一样,现在的他反倒有种落拓随性。
“你……”她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靳司琛此时才回过神,迈着长腿走到床边,情绪也稳定下来,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是变成一句简单话:“醒了……”声音有点沙哑。
“嗯……”她也简单的应了声。
“既然简小姐醒了,说明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我现在给她做一次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好好养伤就行了。”医生道。
医生的检查也很快速,五分钟后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简小姐的情况稳定,有什么问题随时通知我们。”
“靳总,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医生看向靳司琛。
靳司琛面无表情:“快走。”现在反倒赶起人来。
医生巴不得赶紧走,实在得罪不起这位爷。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气氛莫名有点尴尬。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闭嘴,看着对方。
“你先说。”靳司琛打破沉默。
“我……有点渴。”简惜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太奇怪了,为什么她为他挡了一枪后,彼此间反倒变得不自在?
靳司琛给她倒一杯温水,小心扶她坐起来。
喝了一杯水,干燥的喉咙终于滋润起来,把水杯给回他。
此刻,他就坐在床边,距离那么近,她看到他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看来他是真的没睡觉。
他不会一直在守着她吧?
“我的伤……”
“子弹打到你左肩,差点没要你的命。”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他接下她的话。
“哦……”她了然的点点头,看来自己还算命大。
只是男人的神情倏然冷下来,鹰眸沉沉的直视她。
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意,她不解的看着他:“怎、怎么了?”
“简惜,我跟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你要是不想活,你先问我同不同意!”他到底还是压不住那一股冷怒。
要不是看她现在是伤者,他肯定要用行动来让她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