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刚刚过去,这依旧是个阴天,只是不至于和晚上没区别,起码光照度和地球一样。
阿尔伯特在练拳。
身体素质强悍固然可以以力压人,技法却能胜过蛮力,再说,好不容易有机会再活一次,重新来过,还不把自己的事做的好一些未免太可惜了点。
他的技法,硬要划分个流派的话,大概是人类里的南方派系,非表演性质,实实在在的杀人技,他也不知道这套技法是不是真的能杀人,也不打算尝试,不过他练的技法有很大一部分是针对弱点来的:眼,耳,鼻,喉头,腹部,肋下,档门,膝关节。
阿瓦兰迦国内技法流派还是挺多的,什么都有:
精灵挑战技艺的巅峰,追逐效率的极致,找到最省力,攻击力最大的角度,方位,将一个招式锤炼打磨成千上万次以追求完美,年纪越大的拳师,越不可小视。
兽人拜自然为师,模仿动物的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却又粗中有细,于试探中找到敌方的弱点,再一招致命,当你发觉对面力道角度的变幻已经停止的时候,那基本就意味着他找到了弱点所在。
地精则以招数奇诡多变于种种流派中争得一席之地,天生矮小,身形骨骼相对而言称得上畸形的他们,反而能做到很多“正常”的身体做不到的事,若是对上他们,最好速战速决,不要缠斗。
矮人善于缠斗和招式破解,天生在力量方面的优势也因为短小的四肢很难发挥,他们必须要在搏击战斗中与敌方贴近,这种流派的大师能够轻而易举的掰断外行人任何部位的任何关节,而技艺不精的人面对他们,则会有一种无力感——————很多时候,越想要速胜,越会起反效果,而且矮人的体型也给敌人攻击增添了不少难度。
最后,是人类,招式繁杂多变,无穷无尽,针对每个智慧种族,人类的拳术都演变出了一套应对法,并且,一个真正的大师会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锤炼成武器,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完美的掌控身体的每个部分,将出招精度,反应速度,都推进到极致。
时至今日,这个世界到底存在多少种武术流派,无从得知,但是大概的数字,至少也有几百种,无数种拳术在顺应时代变迁而发生改进,淘汰,交流,碰撞,不断的越来越强。
另外还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在以命相博的生死战中,你要是敢小瞧他们,多半会死的很难看。
有很多人问他练这个有什么用,他的回答从始至终都是那两句话:“巫师不会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我们强制身体完成动作我感觉也差不多啊。”“那区别大着呢。”
接下来的两下,就是这个早晨锻炼的结束。
“彭。”伴随着一声闷响,面前的石柱上端被他用手掌拍断了,然后是斩击声,从手前臂延伸出的光刃被巨力携带着,斩出了平整的刀口,这一下比先前斩击的更快,更稳,这就是他想要的进步。
“练完了吧。”“嗯,练完了。”
阿尔伯特轻轻的拍了两下柱子,石柱迅速的化为尘土,消失在草丛里,光刃也被收回,这个“近战魔法”的效果达到了他的预期。
“总感觉自己的技能树越来越奇怪了呢。”“一直都这样啊。”
“用上辈子的说法,我可是个法爷来着.....等等,好像还能这样。”他扭了扭腰,转着脚踝,原地跳了几下,做了几个踢腿动作,只见那脚尖上赫然出现了又一把光刃短刀,“像这样,踢腿的时候伤害更大,啊,对了,膝盖和手肘上也可以来两个,到时候用肘击和膝顶,嘶......手上的两把剑拐弯怎么样?反正都是魔法造的,给敌人来个惊喜,或者变长?不行,太慢了。。。”
看着自己的丈夫在哪里上窜下跳,她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样技能树还不奇怪才是真的有问题吧。”
这次,才是真的停下来,他问:“你知道技能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会的事吗,能猜出来,我又不傻。”
今天,是阿瓦兰迦四三一年五月二十七日,距离目的地还有大约五十多将近六十天的脚程,按地球时间来算有两个月,但按这里的历法,才不过一个月多小半个月,已经能看见零散的树木,很远的地方,有树林,有大江,那片树林就是精灵自治区的边界线,那些传说中的自然之子,历史书上久远历史中的侵略者和创造者。
听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两人没有多余的反应。
就实际上的感觉来说,他们倒更期待斯莫兰的旅程,因为来精灵自治区换算一下也就相当于外地旅游,尤其是当你看过搬砖的狼人和吸血鬼,种地的精灵,菜市上讨价还价的矮人大妈,拉车的地精,还有扯半天就为两根葱的巫师和战士,要对这些奇幻种族有期待还真是挺有难度的。
幸好魔法还是很酷炫的,如果你能花十五年把那一亿字啃完的话,十五年好像安排的紧了点,二十年怎么样?
阿尔伯特低头看了看自己,揉了揉肚子,他突然想起来,早饭还没吃,然后,巫师看向了不远处,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笑,金黄色的阳光照射过来的影子与记忆的某处发生了重叠,让他想起了点儿事,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至今仍记的很清楚,这个世界的女性相比之下更直接一点,所以,发生了点事。
我想这个干嘛。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幸好那件事没有别人知道。
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打算说出去的事,打算掩藏在心底的秘密。
毕竟,这事儿算得上奇怪了,按照常理,本来应该是他那么做才对,结果却是反的。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是么。
他一直都保密的非常好,但很可惜,在他的世界里,我是上帝。——————————————————————————
“你讨厌我吗?”“。。。不啊。”“那你为什么后退?”
“我后退只是因为。”她又向他靠近了一点,那让他有些惊慌,又往后退了一步,“你在靠近啊。”
一片广阔的草地上,高及腰部的草随风摇摆,初升的金色阳光照射的景物似乎柔和了许多,看上去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不断的后退着,而那娇小的女人,正在不断靠近他,他看上去很慌乱,说话的发音都有些抖。
这一幕很奇怪,因为光从外表来看,他们的位置应该对换一下。
大部分时间保持平静和理智的穿越者,终于遇见了足以打乱所有计划的,前所未有的状况。
“那你为什么因为我靠近就后退?真的不是讨厌我?那你为什么害怕我靠近?”她又靠近了一点,这一次,是直接贴在他身上,那让男人一个踉跄,女人的声音在颤抖,但那娇小的身体仍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她放下了所有的羞耻心,想要一个答案,“回答我啊。”
“我。。我是,我是个穿越者!”“所以呢?按照你们那里的习俗,我有哪里不好吗?你告诉我,我改。”
“我的,我的年龄,和这个身体的年龄不一样!我其实是个一百多岁的人!”这一次,真的是退无可退了,他背靠在一棵树上,被堵住了退路,“我们年纪差距很大!”
“所以呢?”她两只手一起按在了男人的左右,巨大的力量让整棵树都摇晃了一下,击碎了两手按着的树皮,也让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两千多岁的精灵都能和二十多岁的人类在一起,为什么一百多岁的人不能和快二十岁的兽人在一块儿?”
“两千岁的精灵泡二十岁的姑娘有人萌是因为脸啊!”“我觉得你挺帅的啊。”“我,我。。。我不帅!”“你撒谎!”女人仰头看着他,眼底投射出他的影子,“你就是真的丑,我也不介意。”
“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今天晚上帮忙,今晚就是最后的期限,你对我好,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她松开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你,阿!尔!伯!特!在聚餐上,必须给我答复,只要你还是个男人!”
说完那些话,她转头就走,能看出来,肩膀在颤,那些话似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他站在那里,张着嘴,看着离去的背影,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点了点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