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高气爽,半人高的青草,两个人,一条路,慢慢走,隧道早就走过了,都是几天前的事了,要问走在路上的人是什么感觉,就四个字:急不起来。想急也急不起来。
这里,应该就是地精和矮人的地盘了,至少,在目光所及的原野上,能看到稀稀落落的两三个地穴。
地穴之间相距上百米,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邻里之间也能相互照应,政府也承认这儿是个村子,还专门立起一块牌子标注村名和编号,在此地,异族们似乎维持着一种自给自足的模式,只有一条稍显寂寞的宽大公路从“村子”正中央穿过,能看到一条条未经修饰的泥土路在公路两旁延展,倒真应了那句“世上本五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在草丛当中,有几块集中在一起的豆腐块状农田,种的作物除了稻谷,就是些不挑地的庄稼。
从二人的视角来看,能看见几个帽子在草丛中穿梭,真的是“帽子”,那些只到他们腰部的草对那些平均身高一米二的生物而言实在太高了,以至于遮盖了视线,可地精矮人们似乎仍能精准的辩识一个个草丛那边的行人并十分熟络的打招呼,他们对声音很敏感,能听出其他人的脚步声,低矮的身体可以在荒野中隐藏的更好,强壮的体格可以保护自己,敏感的耳朵则能让他们提前预知危险来临。
每个种族,都有属于他们的优势。
阿尔伯特正十分仔细的观察着很远处的一个矮人,他距离那里非常远,不会惊扰到对方,他只是想知道,那个矮人到底是男是女,他们不管男女都会长胡子,为辩识平添了不少难度。
最终的结论是,那是个女性,她的肌肉并不算发达,还有些松散,四肢相对纤细一点,皮肤也比男性白一些,能看出面部皱纹,那人还专门把脑后的头发盘了起来,这是个标准的矮人族农妇,一位已过中年的大婶。
“还是兽人族和精灵族更符合人类审美观一点。”他回头多看了她几眼,“看着挺漂亮的。”
白偏小麦色皮肤,黑发黑瞳,长发,五官线条柔和,高鼻梁,大眼睛,像地球上的东方人种,如果要给脸评个分,一百分她能拿八十,四肢比男性纤细很多但绝不柔弱,锁骨到从上往下数大概第六根肋骨的部位,他的评价是“甲板太厚,倒立的时候会晃,很费力”,腿型。。。很好,综合一下的评分,不是什么美若天仙,中上是没跑了,把异族的零部件弄出来还要另算加分项,不过看久了就没有加成了,也就那样。
“你看我干嘛?”“看脸,打分。”他说的非常言简意赅。“那我多少分?”“满分一百。”阿尔伯特稍稍加快了一点脚步,“你得八十。”“才只有八十分?”“额。。。嗯,中上水平。”
“虽然我有自知之明。”她不自觉的跟上了加快的速度,撇了他一眼,“但你能多给我算几分不?”“那,八十一?”“这有什么意义?”“意义在于比八十分多一分啊。”“。。。你好无聊。”“谢谢夸奖。”
一个有点烂的玩笑,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只是干笑几声,他就转过头,看看别的什么。
在地精和矮人自己的地盘里,地穴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就在阿尔伯特视线之内,实际上还有其他地穴居所,只是那些地方隐藏的非常好,就比如,就现在,一个地精刚刚从长满草的土包后面钻出来,然后他才知道那原来也是个地穴,或许,是因为它在一开始设计出来的时候就是为了躲避某些东西才会拥有那样高的隐蔽性。
很多时候,一些看似非常美妙的产物的诞生并不算美妙,就像我们今天的一些即食食品是在战争时期发明出来作为军用食品的。
它在那时的设计理念就是尽一切可能保证营养,储存更长时间和延长保质期,确保士兵能在战场上保持足够的战斗力,延长士兵“使用寿命”,对,我就是在说罐头食品。
看似美妙的地穴也要面对一大堆这样那样的麻烦,比如,在很多地方建设地穴的时候都需要先清理掉地下水,那些不断从土层中渗出来的水,还有供暖啊,排气啊,针对不同的土层,还要使用不同的应对方法,而它最早被发明出来的目的,我记得我说过,但是说的不详细,地穴最早的设计目的,就是为了躲避外界的种种威胁,躲到地下无疑是个好选项。
想想看,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只要回到家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没人发现你的地下堡垒的大门或者用别的什么手段找到进你家的方法,简直完美。
最早的地穴设计结构非常简单:一个位于地下两三米的空间,里面按个人需求放一些用得上的玩意儿,整个地下空间一般来说会有一到两个非常简单的竖井连接地面,通常都是建在荒无人烟的旷野,阴森恐怖的森林或者别的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至于舒适性,那都是很多年以后才开始有人像这么做了,有这么做的条件那也是更长时间以后的事,也就是现在,现在就有条件,人们也那么做了,地穴也逐渐失去了最早的设计理念,而是作为民俗文化被继承了下来,就是现在这样。
他揉了揉眼睛,所有精力集中到一起,勉强又看出一个躲藏的非常好的地穴得所在,差一点儿就漏过去了,要不是他总算在多走一截之后看见了一块立在大门口,先前被挡住的牌子,还真是找不到。
晨雾早已散去,这个村子里的人也都早已在农田里开始劳作,浇水,除草,为秋日的收获做好准备,越临近收获,在这个世界的谷物作物就越需要灌溉足够多的水以确保灌浆过程一切顺利,这个关键时期里的发生的干旱,很可能会导致一系列的劳作打水漂,所以他们越发谨慎起来。
“我记得,有种用谷物类粮食作物酿造的北方特种酒?”“有啊,怎么了?”“等到了地方我去看看味道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