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想到过会遇上老朋友碰面。”“这应该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他抬着头,天边已经微微有些发亮,至少凭他的视力能看到一些细微的变化,那足以证明太阳快要升起来了,距离天亮最多半小时。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蝙蝠像黑云一样聚集着,一个个前往自己的居所,狼人化身为半兽人模式,也就是让狼耳和狼尾亮出来,那会让他们在力量和速度上获得一定增幅,这些狼人正在楼顶上奔跑跳跃,向着家的方向,这就是,这座狼人与血族的都市一天的结束,要撤走的移动小商贩都已经回家了,街上又会变成死气沉沉的样子,死气沉沉大概是一种错觉,过二十万人口保持的居住密度在此地已经够热闹了。
毕竟,这里的昼夜作息是完全颠倒的,对白天活动的种族而言,它过于另类了,或者说是怪异。
“该走了,刚刚就吃过早饭了,专门多来了一碗粥,应该已经饱了吧。”阿尔伯特用手和水汽抹去了她嘴上的油,“不过对这里的人来说,那应该更适合被称为【宵夜】,而且是顿吃的非常晚的宵夜,至少我们是那个摊位的最后一个顾客,吃完饭至少擦一擦吧,一个水球术的事儿,你忘啦?”
“我不想去动而已。。。”
在二人行走的主干道旁,商店一家又一家的关闭,店主和店员们都要开始休息了,只有少数店面还开着,一如最开始他们来看到的样子,关门声不断的从各个地方传过来,晚间的声音总是更有穿透性一点,能够传的很远,在人少很多之后,这一点就变得尤为突出。
他们在经过了例行检查岗哨之后被从城门放了过去,检查的不算严,公事而已,毕竟是和平年代,民众大都对生活还算满意。
“能不能再来个奶油蛋糕?”塞西莉娅指着一家狼人的小店,“我想来点儿。”
“胃口还真好,比我好。”
“反正我想来一个。”
最终,她手里拿着个装小蛋糕的杯子,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城门,阿尔伯特陷入了深深地思索:几分钟前,她还在小店里端着空碗说自己饱了吃不下了,几分钟后她就在胃里腾出空间继续吃,那她的胃容量到底是多少?最终,他选择放弃思考这个无意义的问题,毫无疑问,如果不是因为职业者不可能在自然条件下变胖,她对甜食的喜爱足以导致外貌的变化,而不是现在这样。
胖子一般都是两种人,一是天生祖上遗传激素导致的,二是管不住嘴胖了又瘦不下来的,不过,反正她都不会胖怎么吃都随便吧,别撑着就是了。
“加快速度的话,最多再走一个月或者更短。”阿尔伯特估算了一下大致的数字,“就能到你老家的北部草原,接下来离开小型兽人自治区应该还是差不多的城市,只不过种族会纯粹很多,最多不过两三个种族混居,走过所有小城到了省会城市又不一样,还记得兽人省会的样子吗?”“忘了,应该是见过吧?好像见过一次,只记得人很多,什么种族都有,建筑很壮观,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多。”“那我们到时候多看看。”
“还有,我没记错的话,接下来可以走两条路,一条省时间,还是兽人的城市,一条要多走两天,但是一路上会经过一小片精灵和地精矮人的地盘,你想走哪条?”
“走精灵和地精矮人的那条路吧,我想看看。”她始终对世界充满好奇,“多看看又不会怎样。”
各个种族在居住和当地生活方式上都有自己的特色,当地气候,物种差异,习性,风俗,寿命长短,力量大小,当它们组合到一起,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化学反应,而其中哪怕只有一点最最微小的差异,带来的都很可能是天差地别,有时候,一个简简单单的梦境都很可能带来深远的影响,就比如在某次地震前,生物躲避危险的本能为一个古老部落的首领或是某个人带来了一次关于地震的噩梦。
于是那人将噩梦当做警示告诉了其他人,之后地震真的来了,却没有一个人受伤,因为所有人都从山洞里走到了平地上。
于是人们跪下来,将警示他人的人奉为先知亦或是神灵化身顶礼膜拜————————一部分远古崇拜的源头,纵然许多崇拜信仰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也总有那么两个保存下来的。
这就是为什么有一种叫做【民俗学家】的人专门研究各族风俗。
“天亮了。”他指了指天边,蝙蝠群早已散去,狼人早已归家,太阳出来了,清晨的一点雾气正在缓慢消失,空气一如既往的清新。
再一次,他们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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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阿尔伯特躺在一片草地上,手中捧着一个笔记本。
他时不时的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各种各样的书籍翻阅,空间可不止能用来放行李,对他来说,随身的空间除了行李箱,还可以是一个小实验室,他正在揣摩一个始终困扰着他的问题,准确的说,是一个小小的公式:E=mc^2。
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些脑子里零散的东西,属于它们的定义在脑中都是缺失了大段,以至于剩下的部分是没有意义的,这个只不过相对来说完整很多,而且似乎还很重要,能让他联想到很多东西,其中相对完整一点的,【霓虹战败】,他想不出一个小小的公式和霓虹成为战败国有什么联系,他长久的思索着,答案似乎近在眼前,这最后一点距离却又宛若天哲。
然后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抬起头,这个灵魂足有百岁的家伙正在一棵树的不远处,他看见了,两滴水珠正好从那树叶上掉落下来。
【思维加速】和【强化感官】的微弱光芒在他的眼中悄然亮起。
水珠一下子在眼前放大,运动慢了下来,就像开启了一台高清慢镜头摄像机,在他的眼中,滑落的水珠在半空中沿着一条轨迹滴落,碰撞,交融,汇聚的水珠不断的在力的作用和空气阻力下变换形状,最后,它分裂了,分成了三份,他注视着它,凌乱残损的信息在脑中迅速整合,重塑,似乎,尘封的记忆回来了。
一个灵感在这一瞬间从脑中如闪电般划过,被他紧紧抓住,他得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结果。
“啪。”随着一声脆响,阿尔伯特合上了笔记本,水滴也在同一时间滴落在草皮上,男人紧皱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来,他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他起身,哼着歌,转身离去,然后悄然隐遁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