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真是有过无聊的。”塞西莉娅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居然会突然谈起豆腐脑应该放糖还是加点盐。”“反正我是甜党。”“我也是哦。”
他已经把一些糟糕的事情抛在脑后,不管摆在面前的事情是什么,日子还是照过,按照计划继续行程,在走过小村,小镇,工业园之后,他们绕了远路。
从水中一步步走出来,穿过水平面,折射的光一下子变得正常了,从美丽的柔光变成了太阳光直射,一层薄薄的水幕以一种诡异的状态从他们周身滑落,没有哪怕一滴水停留,【表层防护】确保了两人的身体和衣物始终维持着干燥状。。。额,她似乎,在水中就撤了表层防护?
“你,把【表层防护】撤了?”
“对,我就是试试在水里走路是个什么感觉。”“。。。哦,你的好奇心一向都挺强的,我能理解,能理解,那你感觉咋样?”
“不咋样。”她皱着眉头摸着湿漉漉的头发,还有还在滴水的衣服,“有点感觉毛毛的。”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她开始甩毛,抖动甩干,浑身甩动,其皮肤表面,头发里,种族特征上的水滴迅速的掉落,一滴也没剩下,衣服内部的水蒸气也在蒸干,或者顺着操控脱离衣物,流淌到地上,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十秒钟,兽人小姐才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呼,干净了。”“对,你干净了。”
阿尔伯特撇了撇嘴,伸出手揩了一下满脸的水,双肩抖动,蒸干了甩到自己身上的水滴。
他们继续往前走,目的地距离此地有真的点远,走过去差不多需要五六个小时,不会令两人感觉到劳累,但是花的时间比较长,他们也不用赶时间,走的很悠闲。
一路上的风景也真的很不错,能看见很远处有些模糊的山川,脚下的道路两旁,是大片的草地,对塞西莉娅来说那很有亲切感,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很多,一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他心情也不错,拿出了乐器弹唱,一路走一路唱,唱的是很舒缓的调子,她则跟着调子一起唱,她对调子里古怪的发音【中文】很熟悉,唱的很清晰,发音还算标准,一路走过来,算是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偶尔,一两只并不怕人的动物听见声音还会跟在两人后面,也都心满意足的得到了施舍的食物。
行程轻松加愉快。
视线里还能看见一两个附近村子的小孩儿在飞,应该是最近才学会怎么飞的,对他们来说那还很新奇,很刺激,所以孩子们正在比谁飞的快,他们能理解,最开始他们学会飞的时候也差不多,久了吧,也就那样,两人都觉得飞和跑两步没什么区别。
换了几首歌,不继续唱了,她还是在前面小声的哼唱。
直到,他们抵达目的地。
树木越往前就越浓密,最后,是一片树林,沿着树林小径走进去,二人终于看见了他们要去的地方:那看起来很简单,一面连花纹都没有的石墙,一扇锃亮的银色铁门,五座石碑立在眼前,这就是能看见的全部了。
阿尔伯特和塞西莉娅不约而同的把多余的东西放进空间,整理衣物,表情严肃,拿出了几束花。
这就是他们要到的地方。
一座并没有多少修饰的陵园。
按照沉睡在此地的最后一个老前辈生前的遗愿,一切从简,其内部甚至简单到只有一座座坟包,唯一能让后人知晓他们曾经的存在的东西,就只有五座高约十米,密密麻麻刻满名字的石碑,再往后一点,还有一座十二米高的。
睡在这里的,大都是渡海战争时期,巫师们还呆在斯莫兰的黑暗时期,确认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
刻上了名字的人都是幸运的。
他们中有几个幸运儿还有用真名被载入史册的机会。
在历史课课本里,就有十几位幸运的巫师,而更多的人,默默无闻,没人知道他们叫什么,只知道他们都在那段漫长的黑暗时期牺牲,然后埋在这里,一天又一天,没人知道他们叫什么,也不可能再有人知道,恐怕只有血族,狼人,精灵族三个种族中的老者才能描述出其中的十几个,这十几个到底埋在哪儿,也不可能再找出来。
有他们,阿尔伯特才能在一个平静的午后晒着太阳坐着躺椅,手上拿着一本书,精神力托着一杯茶,就那么坐上一整天,而不是时刻提防敌人来临,在阴暗的实验室里摆弄有的没的,像个过街老鼠。
有他们,塞西莉娅才能向他抱怨这次选的店毛发护理没有上一家的好,和他一起收拾掉毛带来的麻烦,心情好了就玩儿玩儿打靶,去公园逛一逛,而不是躲在草原上和森林里当野人。
他们很默契的在五座石碑前各放了一朵花。
这些老前辈的确值得敬佩。
每一个石碑上,都刻满了名字,每一个字,占地五平方毫米,字与字的间隔,不会超过一毫米,据说,每一块石碑上都刻着上千个名字,其他数万人运气不是很好,只能共用一块碑,就是后面那块,上面只有三个字:
万人碑。
“好了,我们还有个老前辈没去看呢。”他点点头,率先向着纪念碑后那紧密相连的坟墓走去。
那是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坟墓,一座座占地一平米见方的墓地,前后间隔一米以供人行进,左右间隔一分米,只有三条小路前后穿插,平坦的地面上,一眼望去,能看见的全部都是坟墓,你都看不到别的东西,这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他们的墓园。
而在墓园旁边,有一块巨石,巨石上,坐着一具骷髅,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那是一个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老兵,他在死亡来临时坐在了这里焚烧掉了自己的血肉,永远的凝望着规模巨大的坟场。
他最后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永远坐在这儿,没人来动他的遗骸,所以人们用石头固定了他的身形,确保了骨骼不会散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您的后辈,雷明顿.萨格拉斯.阿尔伯特(李薇尔.塞西莉娅),向您致敬。”
最后一束花,献给了他。
他的灵魂已经消失了,但是,精神永存。
后来者们,绝对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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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历史的文明是没有未来的,所以我给了他们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