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仅不知道,中午,其实在她睡着的期间,时净迁来过电话,只不过,只是问了铃铛她是不是起了床?
那时候,铃铛接到电话便上楼偷偷看过她一次纺。
之后,时净迁在忙公司的事,便没有再来过电话,但铃铛还是把这件事汇报了过去。
只不过,只等她匆匆的汇报完,苏仅的哀嚎就很委屈的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急得铃铛顾不得多想,落下电话就进了厨房里。
这不看倒是还好!一看,铃铛脸色都黑了。
这女人,别提什么做饭的天赋,尽量保留着她炸厨房的天赋就挺好了。
看着乱成一团的厨房,铃铛伸手就指着门外,语气隐忍,“苏小姐,请你现在出去”
苏仅转过身,粉嫩的脸蛋已经被一层白扑扑的面粉掩盖了,看到铃铛的出现,她两只手残残的挂在胸前,委屈得直叫唤,“铃铛,你还是教我煮面吧!”
确实,煮面比较容易学瓯。
可铃铛的脸色保持冷漠,即使她的要求已经浓缩到了最低,她还是义正言辞的指着门外,“恕铃铛无能”
“……”
……
办公室里。
时净迁刚接完一通电话,外面就紧接着传来了敲门声。
乔迁推开门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静,“总裁,丝蕴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抵扣百分之十的利润,折算下来……”
说到这,乔迁停顿下来,看了眼办公桌前坐着处理文件的男人。
那模样,专注得真是让人无法形容。
乔迁合上文件夹,一张严肃脸提醒道,“总裁,先用点餐吧!现在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
“还早”
乔迁暗暗拧眉,“……你早饭还没吃!”
“不饿”
“……”乔迁无奈,却不敢再说多余的话,再次打开文件夹,省略了不必要的事项,认真汇报完,又才添下一句,“今晚,还有夫人的请宴要赴”
闻言,时净迁停下笔,抬头扫了他一眼。
乔迁就知道这一定能分走他的注意力,便识趣的走上前,将一份红色请柬放到办公桌上,又说道,“这次是因为二少爷和温小姐的婚事,不过,据了解处夏小姐确实也来了北城,总裁和处夏小姐有婚约在身,是不是也会被提前?”
提前?时净迁淡淡的挑眉看着他,似乎是想了想,便从办公椅上起身拿了外套,出了办公室。
见状,乔迁也随之跟了出去,“总裁若是现在提解除婚约的事,姥爷和夫人,恐怕会更对苏小姐不利,何况总裁这次给二少爷的教训,姥爷那里迟早会得到消息”
想要封住其他人的嘴简单,可时辰亦,对总裁确实保有几分威胁的资本。
即使在时家人的眼里,时辰亦太多余,他是唯独被培养在时家的树木,他们肯花天价钱给他施肥,却不会怜惜。
时家只适合优秀的人生存,这是乔迁深有体会的。
时净迁能有这么冷沉的性格,或许是家庭的因素,而有些东西,可能是与生俱来的……
“想什么?”
乔迁再出神,听到他带着冷意的低沉嗓音,双眼的焦距才回到了眼前。
时净迁微拧着眉,一双深邃的黑眸敛着寒光,低头看手上的文件却深沉认真。
可能是太久没有瞧见动静,他头也没抬,才问了这么一句。
乔迁连忙上车,想到刚才所汇报的工作流程,将车调头换了个方向离开。
时净迁不是会因为心急而自乱阵脚的性子,可今天忙了一整天公司的事,几乎是有把下个月的工作也提上来做完的心态。
乔迁就纳闷了,虽然不是没有见识过他一贯专注事业的一面,但乔迁认为,至从他身边有了苏仅这个“麻烦”后,至少分走了他三分之二的精力和时间。
可能太久没有尝试这么打了鸡血的工作状态,一时间,恕乔迁都有些吃不消。
一整天,行程都安排得很紧密,时净迁处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到指定地方谈完工作出来,乔迁已经将后续的工作也顺口汇报了。
车到半路,好不容易得到空闲,乔迁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的男人。
“总裁,前面有一家药店,我停车去买点药过来”乔迁跟着他的时间长,见他拿工作拼命的时候却很少。
时净迁有轻微的胃病,到时间不吃东西就会胃痛,所以大多工作时候,乔迁都会准备好三餐,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有时忙于工作,即算食物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好好吃点东西。
时净迁不会太当回事,眉峰隐忍的微拧,抬头直视前方,冷漠的声音忽然提醒道。
“看前方”
乔迁回过神,然而还是晚了半秒,虽然踩下刹车,但由于强
tang大的惯性,车头还是撞上了面前走过的一个女孩。
擦着膝盖的地方,女人来不及躲开,被重力推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时净迁俊脸上表情淡漠,用眼神示意乔迁下去看看。
乔迁这才打开车门,走到那女人面前,正瞧见她垂头坐在地上,两条细腿的膝盖处已经被擦伤,磨破了些皮。
“小姐,你还好吗?需要送你上医院?”乔迁礼貌弯腰下来询问伤势。
却没想,刚低下身,女人已经直接伸手给他,诚实的道,“谢谢”
乔迁小愣了会,这女人倒是真实诚,他低头看了看她的腿伤,也伸手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往车上走了过去。
女人没有显得不礼貌的样子,打开车门进去,便规矩的收膝坐在车座上,似乎有些紧张,却在努力强迫自己镇定。
然而,抬头看向男人的霎那,她累积而成的勇气还是化作一团软泥,静谧的空气中,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叫人小心翼翼。
原来,现实中,眼前的男人和杂志上一样英俊,可又比杂志上看到的他更给人一种压抑的气势。
深刻的五官如雕似刻,一副上好的皮囊包裹着,又不得不说他身上的气质太过让人执迷,优雅,矜贵,带着他这个年龄才有的深沉。
只是,他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看着不像是肤色如此。
前排的乔迁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之际,又透过后视镜来看了看男人。
“总裁,这位小姐好像伤到了腿”
时净迁视线已经落到了旁边的女人身上,膝盖上泛红的地方看样子是被撞得不轻,他又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
“去医院”
短短的丢了三个字,他又把目光收了回来,用平板发了一封邮件到美国的地址。
女人则乖巧的坐在一旁,静静的,时而低头对着膝盖擦伤的地方吹着气。
……
市中心医院。
乔迁直接将车开进了住院部门前,才替她打开了车门。
“因为工作关系,只能送你到这了,从这里上去是住院部,小姐可以做个全身检查确保健康,直到伤口养好为止,也可以免费一直住在里面”
“……”
谁会想一直住这里面啊?
女人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楼,没忍住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乔迁顺着她的视线方向看进车里,礼貌的微微俯首,也转身进了车里,驱车离开。
然而,只是车子离开了一会,女人便从包里翻出了一本两年前的杂志。
看着杂志封面上这张和现实相差无几的男性面孔,她轻抿着唇呢喃细语,“?”
时净迁至从来到北城后,就再也没有关于报道他的消息,可也有不少人是知道他身份的。
时家,以前不是还有一个时霖阮嘛!就算时辰亦是纨绔子弟,这两个哥哥,却一个翻手为云,一个覆手为雨。
大概那时候,提到时家,没有一个人不唯诺遵从,可时霖阮的死,大概没有几个外人知道。
这就是只手遮天的本事,时家隐瞒了这些年,仍旧可以继续瞒过所有人,所以别人都还只记得时家有两个了不起的人物,至今是个难以攻略的狠角色。
女人深想,心里越发有些不寒而栗的退缩感。
最近处夏,总喜欢给她找一些高难度的工作,不过,她会很期待成败得失。
捏紧手里的杂志,女人轻笑着,昂首阔步的走进医院里。
……
这一切,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乔迁倒不至于见一个撞车的女人就调查什么。
车子起步,他便速度的开出了医院内部。
已经接近傍晚时分,虽还没有接到厉盈的电话催促,但时家的规矩从来都是不动声色就是最好的严刑峻法。
乔迁虽然已经做着时净迁必定会去赴宴的准备,将车开出医院,却听到了后面男人的声音。
“我想回去看看苏仅”
乔迁一怔,随即背脊都开始发凉了。
他的话意像是在征求意见似的,语调却半点没有犹豫不定。
乔迁就见他忙了一整天,终于能停下来想别的事,哪能提还要去赴宴的事。
立马便在前面的路口转弯,车速都比平常快了几个节奏。
……
正是天晚的时候。
苏仅在阳台边看楼下,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门口有别样的动静。
她从来不喜欢一个人独处,身边总得有个人作陪,心里才会觉得踏实。
而有时候,甚至会不能自控的很想很想见他。
“我说你再站在那,都快成望夫石了”唐桃端着一盘坚果坐在沙发上,就朝着她的背影翻着白眼。
要不是在微信上和苏仅聊天
后,发现她真的是耐不住寂寞了,唐桃才不会发善心的过来陪她。
因为前次的事,她还尴尬得不知道见了大老板该作何表情呢!
哎哟!她可真是,啥话都敢说呀!这臭嘴!
唐桃到现在想到那场景,都还能不怕疼的再抡自己两个大嘴巴,“苏仅,你现在有听我说话吗?”
“有啊!”苏仅没好气的转了转视线看她一眼,缓而又说道,“可我没想到要怎么反驳你的话!叔叔还不回来,今晚一定也不会回来了,我不想当望夫石!”
唐桃无奈,“你猜他回不回来?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那倒是”苏仅离开阳台,走到沙发上坐下身。
虽这么说,可等了许久,唐桃也没有见她碰手机一下。
唐桃免不得又是一个白眼翻给她,果然是个实在的行动派,说的时候坚持不做,做的时候坚持不说。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以前死皮赖脸的要,现在好不容易到手了,好了,你还装起矜持了”
苏仅知趣的抿了抿唇,一言不发,撂下脚上的拖鞋,蜷在沙发上调着电视频道。
这就是爷爷说的矜持?虽然苏仅觉得有点难熬,但好歹显得自己挺懂事似的。
‘本台今日播报,近期荣邀“国际心理学女神”之称的Cover回国,掀起了全市的顶端风潮,传言……’
苏仅换了个电视节目,无聊的用手掌撑着脑袋,看的却是坐在她斜对面的唐桃。
“桃子,你跟顾叔叔发展怎么样了?我听说……”
“咳咳……”苏仅话还没说完,唐桃就开始呛咳了起来。
“……”苏仅无奈,连忙丢下遥控器,去取了杯水递给她,“这一紧张就卡喉的毛病真是没改啊”
唐桃接过水,硬是把水喝得见了底,才缓缓吐了口气,“我没想”
“什么没想?”
唐桃放下水杯,虽然羞涩,倒是很认真的看着她,“只是喜欢,我没有想要和顾叔叔发生什么,苏仅,我希望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苏仅无奈,知道她顾虑什么?她便更加不能强求了。
温纤有些话说得很有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或许桃子就是不想有太多困扰,美好的东西谁都想要,可那需要勇气。
苏仅微微点头。“好!我以后不提了”
说话间,似乎别墅外缓缓的有车子熄火的声音传来。
苏仅顿时打起了精神,却也是下意识的将腿收拢,规矩的坐在沙发上。
“铃铛,是不是叔叔回来了?”她迫不及待的伸长脖子往别墅门口探。
铃铛刚去打开别墅门,一抹倾长的身影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别说提前做好了预备等他回来的苏仅,就连唐桃都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得中规中矩。
见到他,双腿还是很不受控制的站起来,标准式的微笑着打招呼,“时先生好!”
时净迁抬眸看了她一眼,一路脱着外套过来,清清淡淡的回了一句,“坐”
“好,好的”简直就像被下什么命令似的,唐桃弯了弯膝盖,坐下了身。
可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很多余的。
苏仅那眼睛就像是在他身上生了根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让他进餐厅里,吃她为他做的栗子糕。
可看见他有些和平常不一样的脸色,苏仅开不了口。
她做的饭菜不知道有多难吃呢?反正桃子都会嫌弃。
想了想,她便打消了要给他“放毒”的打算,手心在他的胸口揉了揉,轻声问道,
“叔叔哪里不舒服吗?”
时净迁有些好笑,抓着她一只暖和的小手,眸色深沉,“你都摸到这了,还问叔叔哪里不舒服?”
苏仅并不想跟他开玩笑,至少现在她知道,他确实是身体不舒服。
“我去找药,很快,你先坐”苏仅缩了缩手,当真很快就从沙发上蹦哒到楼上找药去了。
快得都忘了自己有脚伤,只知道得快些找药给他,甚至背后一双紧盯着她的危险眸子让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找了一圈。
下楼来,脑子似乎清醒了点,还知道问铃铛,“那个,家里有药吗?”
唐桃,“……”
这话有多傻,唐桃只好装听不懂。
原来,时先生喜欢这种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