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不早的关系,等了一会,苏崇天也没有回来,晚饭苏仅便留了下来。
苏清玉今天没有在公司,在家里也偶尔会接听几通工作上的电话。
虽说现在苏氏已经被收购,但时净迁既然让曲白把公司按部就班的运作,苏清玉自然还是坐在管理的位置上。
但苏氏现在的大权掌握在谁手上,苏清玉心如明镜泗。
所以才会有这么客客气气的对待。
“小七,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叫上你叔叔和祁阳,先过来用餐吧!你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别把菜放凉了”苏清玉从厨房里端着一盘烧好的菜出来,平时也不怎么下厨房的人,此刻倒是围着围裙对她笑得善意。
苏仅正靠在时净迁手臂上浅眠,听到声音,有些懒于回答的“嗯”了一声,“我给爷爷打个电话!”
正说着,门外缓缓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唐。
“肯定是姥爷回来了!孙小姐你别打电话了!我这就去开门!”佣人带笑说着,放下手里的汤便急忙走到门前。
打开门,门外却只是站着一个45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苏先生?!”
佣人的话未落,苏承安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视线在屋里扫视了一圈,便横冲直撞的走到苏仅面前,横眉冷对的问道,“祁阳呢?苏仅,我问你祁阳在哪?”
苏仅有些愣怔,似乎还没有消化他的忽然出现。
“二伯!祁阳他……”她有些吃力的起身正要解释,肩膀上突然出现的一只手却让她险些摔倒。
“我早就警告过你,你明知道自己不安全,为什么要害他?”苏承安失控的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苏仅只觉得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差一点失去重心时,一股力道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的抱进了怀里。
苏承安却没在意,眼里只有愤懑,手伸过来便又要拉她,半路却被时净迁挡了下来。
“行了!她脚上有伤!有什么话坐下说!”他甩开他的手,脸色阴沉得看不出什么情绪。
被阻止的苏承安听到这话,才有些愣怔的低头瞧了一眼她的脚。
可心里的急躁仍旧让他静不下心,紧紧握着拳,却也只能心烦气躁的坐下身。
正在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刚才的一幕上时,门口缓缓响起了拐杖跺在地上的声音。
“姥爷!”
佣人不知所措的看着进来的人,蹙着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声叫唤让所有人都转过了视线。
时净迁却头也没抬,小心将苏仅放在沙发上,有些凉意的长指轻轻理了理她搭在肩头的柔发。
看见她肩膀上发红的痕迹,深眸里更多了些温柔,“疼吗?”
他的旁若无人让苏仅有些脸红,轻摇了摇头,她拉下他的手,视线往门口走来的苏崇天看了过去。
“对不起!爷爷!我……”
“行了!我都听说了!”苏崇天深叹了一口气,杵着拐杖笔直站在她面前,“你那脚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了”
“哼”苏崇天冷哼了一声,虽知道她是在骗他,也没有继续追究。
这时苏清玉倒是挺会看眼色行事,走了过来,委笑着打破了这场僵局。
“爸!你回来了就开饭吧!承安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吃了饭再走!”
苏承安平时是个老熟重道的人,听到这话,却蹙眉起了身,“不必了!没有祁阳的消息!我吃不下去饭”
说着,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见状,苏仅有些着急的想起身解释,却被时净迁按住了手。
无奈,苏仅只得听话的坐在沙发上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二伯,祁阳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什么?
听到这话,苏承安猛然怔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置信转回身看着她。
苏仅微微点头,“真的,在楼上”
苏承安冷着眸盯着她看了一会,便什么也没再说,迈步大步往楼上走去。
平时苏承安也没有那么反对苏祁阳黏着她,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才会这么担心。
楼上。
正睡着的苏祁阳没听见楼下的动静,苏承安的到来惊醒了他。
睁开眼睛便看到苏承安坐在床边,苏祁阳说不出的兴奋,睡得惺忪的眼睛刹那就变得神采奕奕。
“爸爸!你终于来看祁阳了!祁阳想你了”
苏承安伸手替他紧了紧被子,绷得紧紧的嘴角终于扬了扬,“你这小家伙!就这嘴甜!”
苏祁阳骄傲的咧着嘴笑了笑,从被窝里光着身子出来,拉过一旁的衣裤往身上穿。
被他拉过后,苏承安才顺着他的动作注意到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
“这是你净
tang迁叔叔的?”
“什么?!”苏祁阳被套在脑袋上的T恤挡住了视线,拉下衣服,小脑袋从领口冒出来后,才有些迷糊的又问了一遍。
苏承安却没有再提,心里已经按自己猜想的以为,见小家伙穿好了衣服,他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严肃无比。
“祁阳,离开这里,以后跟爸爸一起生活好不好?”
提到要离开,苏祁阳上扬的嘴角瞬间垂了下来,“为什么呀?这里有净迁叔叔,还有小七姐姐陪我玩,祁阳不想离开!”
小家伙说得委屈,这件事前次苏承安就已经在他面前提过,最后是因为苏崇天强硬的态度才能留下来。
想到这。苏祁阳扁着嘴,光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
苏承安见他不高兴这样的安排,心里有些愧疚,终于还是松了口,“爸爸答应你,以后会经常带你回来找他们玩,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等会下楼去,不管爸爸说什么?你都要乖乖的听话”
苏祁阳低着脑袋,想了想,也没有很开心的“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
没一会,楼上便传来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苏仅微微抬头,便看见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苏祁阳。
小家伙跟在苏承安的身后,不开心表现得不是很明显,倒是抬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眼睛里放着光。
但许是看出他的心思,苏承安一直拽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他左右。
“爸!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苏承安平静的看着沙发上坐着的苏崇天,也不避讳苏仅的在场,说道,“这些天,我想带祁阳去我那住!既然你不同意让他转学,以后我会抽空接送他去学校”
顾名思义,他还是不想苏祁阳待在这个家里。
苏崇天当然了解他的心思,取茶杯烫着茶,沉闷了很久,也没有应一句话。
苏承安等得有些不耐,“爸!”
“行了!”苏崇天心平气和的品了一口热茶,“这件事你既然做好了决定,就随你意愿!”
“谢谢爸!”苏承安也没想到苏崇天会同意得这么快,却没犹豫,拉着不情不愿的苏祁阳就此离开了苏家。
看到这,苏仅心里有些不好受,刚才苏祁阳那双带着委屈的眸子还在她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小家伙一定是不愿意离开,可苏仅也知道,自己没办法保证他的安全,苏承安所做的决定没有什么不妥。
她轻轻抿着唇瓣,手心紧紧的和时净迁的手握在一起,似乎这样还能让她有些安全感。
之后,苏崇天也没有再提这次发生的事,只是上桌吃饭时,见家里少了个人,随口问了问,“思量哪去了?”
苏清玉正拿起筷子准备开饭,听到问话,便笑着回道,“公司有个国外来的大客户,思量以前不是总在国外生活嘛,我就让他替我去接待了”
听到这,苏崇天深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说道,“吃饭吧!”
因为他的发话,所有人也都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只不过,因为刚才的闹剧,让这顿饭吃得有些压抑。
苏仅虽然没有胃口,但确实肚子有些饿了,就埋着头往嘴里塞着米饭。
半途,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很多次,屏幕亮起,来电显示上显示着“虎美潘”的字眼,她也没有察觉。
吃完饭,因为苏崇天说有东西要取,苏仅没有急着离开。
等了一会,才见苏崇天从隔间的侧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半圆形的木槽子。
看得出来,年代是有些久远的。
不知怎么?看到这一幕,苏仅总有些拧眉。
或许是看过一些可笑的狗血剧,在苏崇天拿出那个盒子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手,抓住了时净迁的大手。
“叔叔,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时净迁眼角动了动,瞧见她说的那个“不好的预感”,唇角扬起了些许弧度。
“试试看”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虽然与她隔着半米的位置,但依旧能很清晰的落在苏仅耳朵里。
不知怎么,他就说了短短三个字,苏仅的心跳也有些不争气的加速,好在没有表现得过于明显,她只是紧了紧和他握在一起的手,乖巧的点了点头。
再抬起头,苏崇天已经拿出了盒子里的翠玉手镯走到她面前。
“要不是担心你整天惹事,弄坏了这珠子,我倒是早就想给你了”
苏崇天说的,无疑是苏仅在上大学的那段时期。
苏仅嘴角含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叛逆,可她对这些贵重的首饰不是很喜欢。
所以她一直觉得时净迁就算是很了解她的人了,每次送的礼物总是和学习有关的,真不知道他有多希望她成材呢!
这种男人最没情调了,加上他那股渗在骨子里的冷清,简直是世界上为数
不多的晚期冷漠癌。
接下手镯,苏仅也没有戴太长时间,只是从家里戴到车上,便迫不及待的从手腕上取下手镯。
“叔叔,你说这个镯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苏仅虽说不喜欢这东西,可收到礼物,心里却很高兴,细白的手指在手镯上摩挲着。
这块玉,年代久远,看着色泽却纯粹,苏仅欣赏不来这东西,但好歹知道它价值不菲。
时净迁似乎有些听不明白她无头无尾的话,菲薄的唇瓣有些轻抿,“你觉得眼熟?”
“嗯,虽然爷爷不告诉我,但我知道,这个镯子以前妈妈戴在手上,一刻也舍不得取下来!”
时净迁闻言,俊秀的眉峰有些微蹙。
只不过,苏仅又想了想,便直接摇头说道,“或许,被绑架的那天,她恰好没有带在身边,所以才没有随她入土呢!”
苏仅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盒子里保管,没有再纠结,取出手机,打算发条与此有关的朋友圈。
然而点亮屏幕,上面的几个未接电话却是让她有些愣神。
虎美潘,她打电话会是什么事?
……
这时,总是得到电话里纯正的普通话提示无人接听电话的虎美潘也放弃了,取下手机,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杏颂酒店的电梯。
这一场交易,或许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以这样不明不白的结局收尾。
苏仅,其实虎美潘并不是想害她,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迫不得已的自私了一点。
可看到眼前的一切,虎美潘哭笑不得,无疑她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等了一晚,没有见到她想要的男人,更联系不上那个答应会帮她得到想要的的男人,她气急了。
一路擦着准备得靓丽可人的装扮,走到前台,便将一张支票拍在了柜台上,说话带着一股怒气冲冲的气势,“给我查8206房的住客信息,快点!”
两位前台人员被她的这一吼叫弄得有些惊吓,而更让人惊吓的,还是她居然要查董事长的行踪。
倒是看她穿得金贵,那两人愣了愣,也客客气气的回道,“对不起小姐,住客的信息我们无法透露给您,还请您见谅!”
“什么?!”虎美潘瞪着眼睛,有些不肯罢休的将支票往她的脸上挥了挥,“看清楚这是多少了吗?立马给我查”
那职员低着头,被挥到脸上的薄纸打到,反而默默的将身子低得更低,“对不起小姐,这是规定,我实在没有办法帮您”
她怎敢帮她,她要是查别人,她还会心动,可这位小姐要查的人可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就是动心思也不会动在这头上。
听到这话,虎美潘更是拉长了脸,伸手就要往那女职员的脸上打去。
半路,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手腕,或许是力道用得有些大,虎美潘当即就拧紧了眉。
心里的火气更是大,她挣扎着转过身,看到背后站着的男人时,却瞪大了眼睛。
“总裁”那个被打的职员也没想到温晋函还会突然出现,看那女人被擒住,心里舒服了不少。
这时,听到声音的虎美潘才回过神来,只觉得手上的力道抓得她越发的疼,她勉强咬着牙坚持露出一个恬笑,“学长,你抓得我好疼呀!”
温晋函甩开她的手,眉宇间显露出一丝不耐和厌烦,“我也不是为了你舒服才抓你的,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从这件事情里彻彻底底的退出,否则,你的下场会比今天更惨”
虎美潘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过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大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从高中就一直喜欢你,可你呢?就算找别的女人也不碰我,我到底哪里比那些女人差了?以前有欣月,现在又有一个苏仅,你什么时候才看得到我?”
“是不是只要我让她消失……”
“消失?”温晋函截断了她的话,薄唇抿成一线,走到她面前,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我会考虑把你的脑袋拆下来,换一根正常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