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有些冷清,好像把以前建立起的相信也置之不顾了。
她本就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一直依赖的就只有他而已。
而现在这份依赖突然就被瓦解了。
苏仅颓然的看着他,“你一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很累,既不知道叔叔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也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这一切因为她的喜欢,任性而发生的事,让苏仅真的累了佐。
她伸手戳了戳胸口,“这里好疼,不是因为叔叔,是因为我自己”
若是早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对他不好的事,苏仅绝不会这么勉强他渤。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不知道她哪里值得他对她这么好的原因?苏仅才只能想象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
时净迁拧眉,伸手将她拦在怀里,“苏仅,你听我解释”
苏仅退后躲开了他的怀抱,他让她真的很矛盾,曾经在他面前那么主动的她他也不为所动,现在却好像很怕失去她似的。
她紧抿着唇,脑子里很混乱,尤其时净迁对她来说,真的很难了解。
“我现在想静静,脑子很乱,什么也接受不了”她用尽力气的说出这句话,抬头看着他。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也可以”说完,她便绕过他,去路边打了辆车回了公司里。
今天下午还有班要上,至从那次感冒缺席一次后,她都很准时的上下班。
只不过以她现在的状况,一下午的时间,摸到事情注意力都不集中。
落人耳目,传到了晚姐的耳朵里,去办公室里便又被谴责了一顿。
苏仅也没回话,心里本就低落,习惯下来不过是在心上多了份压抑。
下班后,她没回苏家,身上虽带了足够的钱,可她暂时不想回去。
她先是打了个电话给温晋函,有些事,她想自己得想清楚,现在正是给她清醒的时候。
她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见完面后,她才又打了电话给唐桃,她已经下了班,两人约了个地方见面,她在她住的地方寄宿了一晚。
唐桃见她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就有气,就不知道她天生怎么这么能受委屈?
上班以来没见过她几次,为数不多,却是没见过她哪次心情是很愉悦的。
以前在学校里无拘无束,现在出了学校开始工作,就出了一连串不太平的事。
“哎哟,你个小傻子”唐桃坐在床上裹着被子抱着她的身子,心中无奈。
“你说你撒什么气呢?你们有仇有怨,时先生从头至尾也没有对你不好啊?你担心什么?”
苏仅微抬起眸,轻抿着唇说道,“我没有撒气,我只是有些害怕,桃子,两年前的事我真的没有印象,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让他恨我的事,他还对我这么好,这正常吗?”
唐桃撇嘴,“你的意思是什么?你以为他真的会害你?”
“小七,你要想,他要是想弄死你,怎么会等两年?费尽心思把你救活,让你多活两年,又才把你了结,这是神经病才会做的事”
苏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她倒是没说,这次回来后的时净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完全让她觉得未知。
“我的智商已下线,傻了两年了,你就让我继续傻下去吧!我现在不是已经做好选择了吗?他在想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要害害死我也挺好,我将就下去陪陪我爸妈”
她没骨气的说完,脑门就狠遭了一个爆栗。
唐桃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我以为你多大的恒心呢?这点挫折就想死,你死去,我立马去买票子,你随死随烧”
“……”苏仅捂着被她敲疼的脑袋,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也许,她真是被苏承安过激的举动吓得不轻。
说时家心狠手辣!时家,他的家人?
苏仅从未了解过。
仔细想想,她对他的了解,就像韩逸所说的,少的可怜。
……
第二天早上,苏仅又迟了。
昨晚怎么也睡不着,拉着唐桃聊了很长时间。
半夜两点多才睡,起来的时候,一看时间就已经迟了。
顺带让唐桃也迟到,一路上就听她念叨着要被组长记过,担心她的成绩会被刷下来。
到公司,已经比上班时间晚了20分钟。
两人分开后,苏仅便回了主播室。
心里已经做好了要被狗血淋头的骂一番的准备,她迈步进了主播室。
部门里比以往要喧闹得多,像是没有人管制着,所有人就都有些随心所欲。
苏仅的到来也没引起她们的注意,七嘴八舌的在讨论着什么?苏仅走进了点听。
“晚姐现在不是不
tang在吗?听说总裁来公司了,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把她给找去了?”
听到这话,有人讥笑,“是吗?可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潜规则的味儿?”
“晚姐不是公司的头牌红人?你们说这“头牌”是那么好当的吗?”
纷纷扬扬的议论,又是些无聊的话题。
苏仅闭口不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让人察觉不到她今天是迟到来的。
一个公司里,有心地善良的好人,便有处处等着看你好戏的坏人。
苏仅不融入她们的八卦里,时不时的也会得罪些人,因为晚姐对她的特别管教,让很多人已经对她产生了些嫉妒。
这时候再去露露锋芒,那无异于是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苏仅,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怎么……”
“嘘!”苏仅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一个同期的女孩,平时跟她也还挺谈得来,心思不沉,只是自然的关心她。
“怎么了?”方玉有些迷茫的看着她。
苏仅看了那一群聚在一起的人,拉她到了一旁,“你小声点,我今天早上又迟到了,正庆幸晚姐不在呢!你要是给我爆出点消息,我今后可真别想在主播室混了”
方玉看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笑了笑,“你现在还怕了?以前跟晚姐对着干的时候都不见你怂”
苏仅黑脸,松开了她,“我那不是已经得了教训了吗?对了!晚姐去哪了?”
“今天早上来了一趟就出去了,像是有事要办,你不也听说了吗?总裁来公司了,这也不知道,晚姐像是对总裁有意思呢!”
“是嘛?”苏仅微微惊讶,这八卦是有点劲爆。
正在主播室里没做事的一群人闲谈得很欢,还没察觉,门外就走来了一身洁白长裙的女人。
一身白裙被她穿得清新脱俗,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脸上精致的妆容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闲着都没事做是吗?”顾清晚跨进主播室的门,清爽干净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令人瞬间起了十二分精神。
聚在一起聊八卦的人顿时散了开,等着她进来,安排工作。
顾清晚进门后,视线便在人群里一一扫过,像是在选择,最后,目光落到了苏仅身上。
“你,还有你,你”她接连点了三个人,“跟我进来,其余人先自己找事做着”
说完,她便径直进了里间的办公室里。
苏仅被点到名,心里也有些惊讶,看样子不是因为她今天迟到才点她的名。
和她一起被点名的人,平时也都是深得她心的。
这次的点名,或许是有个什么机会要给我们。
她也不多想,跟着其余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里。
顾清晚坐在椅子上,手里已经有一份资料在翻阅着了。
“你们平时表现不错,这次有个机会给你们体验口才和适应能力,有没有人感到没兴趣?”她这么一问。
谁也没说话,默认,就是说都有兴趣。
“那就好”顾清晚轻合上文件,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最近的苏仅。
“这次机会很难得,我不希望有人再给我出点差错?既然决定要做,当天就算天塌了,也要给我把这件事做好”
她的要求很严格,苏仅早已见识。
不过,她说的这个“有人”跟随着她的眼神丝毫没有婉转的在说她。
苏仅没在意的点了点头,“晚姐,你还没告诉我们,到底要我们做什么呢?”
顾清晚看她的眼神改为瞪眼,“就你话多,我还没说到,你着急什么?”
“我们部门主要报道的是社会话题,听说今天早上北环出现了一场商场爆炸,这个头条新闻被记者挖着,但据说并不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故,我让你们到现场去做一次现场,跟我进行连线报道”
苏仅有些微愣,许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和她一起进来的其余两人开始小声的议论。
顾清晚眉头一皱,“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没长顺风耳”
话落,两人止住了讨论。
“晚姐,我就是想问问,现场会不会还存在危险?这样我们去会不会有不安全?”有个女生顾虑的问道。
“什么事安全?”顾清晚听到这样的话便不悦,“没有下决心,还想做出点成绩?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
她的话堵得两人无话可说。
“你呢?怎么想?”她又接着问苏仅。
“我可以试试”她只说试试,因为她第一次做,抱不了太大的信心。
至于什么危险不危险?她也不在意。
死了才好!现在她的生活多糟心,没什么比死了能解脱的了。
顾清晚看她的态度放得很好,心里也对她有些欣赏,
直接便刷下了两人。
“好!那就你来做!”
苏仅微微点头,沉重,“什么时候做?”
“新鲜事,自然是越早做越好。”
……
接到这样的消息,苏仅忙活了一阵。
因为要解决摄像的问题,在公司又耽误了些时间。
去到现场的时候,确实如想象中的画面。
大火蔓延得都到了几层高,若非有人故意撒了汽油让火焰高涨,也燃不起这么大的火势。
走近几分,苏仅都能感觉到被火光烧灼得皮肤滚烫。
“里面还有人吗?”她微蹙着眉,看着源源不断在其中灭火的火警。
维持现场秩序外,也有警察在大火中穿行。
停顿了一会,苏仅便迈步朝商场门口走了过去。
摄像大哥见状,以为她是要走近那商场里,霎时集中了十二分精神,抬着摄像跟了过去。
“不能再过去了,很危险,就在这开始吧!”
摄像大哥站的地方比她远,都能感觉到身上烫人,她一个女孩,怎能感觉不出。
可苏仅就像是失了魂,也没认真听他说的话,只是看着火势浩大的商场,脑袋有些莫名的空洞让她很想把它研究出来。
那究竟是什么?
两年前,那场火灾,好像也是燃着这样的大火?
苏仅的记忆迷离,丝丝的疼痛压砸着她的神经,让她脑袋有些微痛。
她不顾后果,转回头对身后跟拍的摄像打了声招呼,便执意朝那商场门口走了过去。
“苏仅”
没走两步,身旁有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她沉浸在过去的心思。
温纤只是过来协助调查这件事,据说是涉及到故意纵火,凶手有目标,且对这家商场的老板可能有什么渊源。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很危险,净迁呢?”温纤拉过她将她往后拉开了商场的距离。
苏仅见到她的出现,也有些微愣,但随后想到她的职业,便没有再多想了。
她不知道她怎么要提到时净迁?好像她一个人出现,显得很不正常。
天气逐渐升温,苏仅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只走近了火灾现场一会,空气中弥漫着的热气仍让她感觉到口干舌燥。
一旁的温纤伸手拿了地上的瓶装果汁,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比不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但解渴凑合喝吧”女人转过头来,一张清秀的脸蛋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苏仅愣了愣,却并没有伸手接下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喝果汁”她语气冷淡,从容里有些倨傲的味道。
对于温纤,苏仅唯一的印象就是知性温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关系,从她的谈吐间,苏仅总感觉得到差距。
这女人长着一张并不美得倾国倾城的脸蛋,但肤色白皙,五官清秀端正,和她相比,不少女人会输的应该是气质。
她很从容,即使被苏仅这样拒绝,她也并不尴尬,顺着她的意将瓶盖盖上,多少也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敌意。
而温纤也很清楚她这些敌意从何而来。
她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你对我总是这个态度,所以至今我们也没能成为朋友”
苏仅微微勾了勾唇角,她不知道一个女人如果伶俐起来会到什么程度?但对温纤,她不敢小瞧。
她的眼神总有一种穿透力,看人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善意,但却能轻易从对方的眼神变化里感受出别人的心绪。
这与她的职业有关,心理学本就是一门注重观察的学科,而温纤在这方面,练就得炉火纯青,年纪轻轻,便破获过很多心理学上的金奖。
苏仅的很多小心思,瞒不过她的眼睛,况且同是女人,这种直觉来得比平常更精确。
不等苏仅说话,温纤又开了口,“你还小,很多事情可以用不懂事来解释,但苏仅你知道,感情不是用来玩弄的”
说这话时,温纤有严肃。
仿若在教训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那口气像极了一个姐姐会用的语调。
苏仅突然就笑了,她毫不避讳的对上她的视线,丝毫不畏惧自己的心思被她看透。
转而她的视线又往这场浩大的火灾看了过去,抿唇有些不悦的道,“温小姐是工作太悠闲?还是天生对我身边的男人都感兴趣?”
温纤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扯动嘴角,笑得有些勉强,“你一直这样满身带刺,知不知道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女孩?”
没有人喜欢?苏仅冷笑。
温纤说她们迄今为止都做不成朋友,的确是这样,苏仅讨厌她的原因很多,比如她那洞察人心的眼睛,还有她一针见血的攻击方式。
苏仅最早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两年前,只不过那个时候,
苏仅完全已经记不得了。
而现在她就算是才认识她,也对她没有好感可言。
因为她时叔叔平常不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
当他们关系很好时,而苏仅扮演的就只是一个被他护在他身后的孩子。
想到这,苏仅心里不是滋味,冷眼瞧着她那一脸和善的笑容,怎么都觉得虚伪。
她换了个坐姿,却依旧交叠着双腿,挑眉讪讪的道,“温小姐真爱说笑,喜欢我的怎么就不是人了呢?”
苏仅换了种方式让她哑口无言。
本来就不是讨喜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苏仅更觉得反胃。
一场对话谈不下去,她转身从原地就要离开,吸引温纤沉寂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苏仅,你能不能好好的听我把话说完?”温纤有些蹙眉,这样的苏仅当真孩子气了点,让她无从着手对她冷静。
苏仅又转回了身,不耐烦的睨着她,示意她有话快说。
温纤淡淡的吐了口气,又缓解了些语气,“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自己的感情,你和净迁的事,我都知道,这只能说明你和他不合适,但你和晋函更是不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这之前,温纤一直在猜想她的心思,苏仅视感情为重,如果不是因为受了什么影响,不会做出这种事。
苏仅理了理紧贴在脸上的一缕发丝,完全不在意的冲她笑了笑,“温小姐针对的对象为什么偏偏是我?温公子身后的女人前扑后涌,34个指节也数不过来,模特儿身材的比比皆是,你何必执着于我身上,说我是跟你置气呢!”
她说得有条有理,好似真的有万千的理由解释她和温晋函突然交往的事。
唯独温纤不信,只不过是一晚时间,她和温晋函的交往不过是几个小时前,那之前发生的事便是和时净迁见过面。
这一切,实在来得太巧,要让人不多想,实在为难。
温晋表现得有些无奈,“说这些话不是想勉强你,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事情往越坏的方向去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