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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杨楼开业了。
加班加点修缮、装饰之后,赶在金秋九月,开门迎客。
在此之前,已然通过杨记食府、食肆连锁店进行宣传,慕名而来之人不少。
再加上各位股东都是世家子弟,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前来捧场。
是以开业当日,格外热闹。
杨楼之前搭起了彩楼高台,敲锣打鼓,舞狮子,与杨楼签约的姑娘们则翩翩起舞,引来众多路人围观。
汴河岸边,门前的街道,甚至是州桥桥头,都有人翘首眺望。
以至于开封府不得不派差役维持秩序,防范有人落水。
要是换作旁的商家,他们肯定会前去提醒敲打,但杨楼却不敢。
且不说那几位股东都是将门世家小爷,单是主人杨三郎,压根就惹不起。
华阴县子爵位不算高,但护驾之功,非同小可。
开封府消息灵通,杨浩在荆王府门口,救驾受伤,他们自然知晓。
官家的救命恩人,岂敢得罪?
众目睽睽之下,杨浩与几位股东走上台,参加剪彩仪式。
“杨三郎,这个有趣。”
后世常见的仪式,放在大宋颇为新奇。
杨浩笑了笑:“图个好彩头,也让大家一起露个脸嘛!”
这是实话!
通过剪彩,让各位股东露面,好让世人知晓杨楼的背景,从而威慑魑魅魍魉。
按照惯例,似乎还应该请地方官员前来,但想来开封府尹吴育不会出席,也就作罢了。
一条红绸扯开,七八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托起红花托盘,杨浩、沈放、高遵裕等人手持金光灿灿的剪刀,剪开红绸。
可惜这年头没有鞭炮,只能用一阵锣鼓替代。
杨楼便是正式开业了,伙计立即迎各方贵客入内,头一日酬宾,优惠甚至免费的项目不少。
杨浩与几位股东少不得各处应酬,招呼客人。
不过半天时间,东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几乎见了个七七八八。
作为朝中少年“新贵”,杨浩自是甚得欢迎,招呼求认识的人不在少数。
奈何人数太多,一时间连名字都记不全,也难以一一招呼,还是高遵裕、王景元等人帮着应酬的。
高继宣罢官,王德用接任,按理说高、王两家近来该有不睦,但两个少年人浑然没事,依旧称兄道弟。
将门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杨楼开业,主推的产品是酒水——梨花白!
第一遭喝到如此烈酒,客人们不免惊讶,啧啧称奇。
就连潘孝文都感慨:“难怪三郎不要我去内酒坊,这可比潘楼的内中酒醇烈多了。”
“三郎,这梨花白是如何酿酿制的?竟烈到了这个地步?”
“秘密!”
杨浩笑道:“你们只需要知道,梨花白能让杨楼赚钱,年底你们能多分红利,这就足够了。”
“好!”
“而今美食美酒都有了,杨楼就差美人了。”
石俊道:“虽然签下了不少女子,但姿色出众,才色双绝者几无……看来还需想办法,到江南、蜀中搜罗美女才是。”
“是是,只要找到美人,回来让三郎填几阙词,保准又是下一个陈师师、绿袖。”
“要是能把绿袖请来,最好不过。”
高遵裕道:“倒是邀约过,但绿袖未必肯来,即便肯,梁园能放人吗?她的契约,必得重金方能赎身。”
“即便给钱,也未必放人,算了。”
几人叹息之时,楼下突然有伙计呼喊道:“几位公子,快来瞧瞧。”
众人闻言下楼,来到门前,但见一个窈窕身影从街上走来。
秋风吹过,衣袂飘飘,再配上那清丽妩媚的容颜,宛如美人从画中走来,惊世绝艳。
绿袖!
但见她不施脂粉,不佩钗环,仅仅怀中抱着一把琵琶,莲步款款,朝杨楼走来。
这什么情况?
许多人是第一遭见到绿袖,顿时被其容颜惊艳。
要知道绿袖在梁园献舞之时,大多是面带轻纱的,今日算是得睹芳容。
而且是素颜,不施脂粉都这般漂亮,要是精致妆容……
啧啧!
围观众人啧啧称奇,心中都不约而同浮起一个疑惑:
东京第一名伎绿袖,落饰素颜,怀抱琵琶,出现在此间,这是作甚?
难道……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回头瞧了瞧远处的梁园,再看看焕然一新的杨楼,顿时浮想连篇。
但见绿袖怀抱琵琶,走向了杨楼。
潘孝文、石俊、王景元几个不争气的家伙,都有些激动,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绿袖小姐,你这是…?”
绿袖欠身一礼,低声道:“奴已无处可去,求诸位公子收留。”
果然!
绿袖小姐出梁园,投奔杨楼。
有趣!
“绿袖小姐前来自是求之不得,可梁园…”
几位纨绔股东对此甚是乐意,绿袖“加盟”,杨楼“美食美酒美人”齐全,必然立即名满东京。
作为股东,也能近水楼台,不说一亲芳泽了,时常见面饮茶赏舞倒不是难事。
“绿袖以全部资财赎身,离开梁园,但求杨楼一份五年契约。”
啧啧!
绿袖是名伎,攒下的缠头之资不在少数,全部献出以赎身,很有勇气,很有魄力啊!
只是,梁园也挺好的,何故非得跳槽呢?
莫非梁园苛待她的传言是真的?
跳槽杨楼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五年之后,二十出头,再度攒下千金,以自由身离去,嫁做人妇,倒也算完美。
从这个逻辑来讲,绿袖的举动完全可以理解。
也许,可能与人有关吧!
听闻绿袖小姐两度相邀杨楼之主杨三郎入内室,杨三公子还为绿袖填过词,赠过香水……
所以立即有人脑补出一出才子佳人的故事,还有先例可寻,陈师师对柳七公不就是如此嘛!
有人甚至猜想着杨三公子是否好运道,做了入幕之宾,已然拔得头筹?
包括沈放、潘孝文、高遵裕、王景元几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杨浩。
靠!
梁园老子统共去过两次,草草见过两面而已,哪来的才子佳人,儿女情长?
可是绿袖站在门口,犹抱琵琶不遮面,顾盼生姿,柔情款款地盯着,杨浩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不但不会有人信,还会越描越黑。
这叫什么事?
老子一向谨守自持,何曾动过歪心思?
瞧着一众男人几乎喷火的嫉妒眼神,杨浩无奈摇头。
得!
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