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安笑道:“老杜,你也不要乱说,我从来就不是娘娘,在别人面前,更不要这样称呼我。”
老杜还是不肯,据理力争,非要拿武器保护唐安安,大呼即使被大都督的护军打死也在所不惜,众人谁都劝不住他。不过也幸亏有老杜这样忠心耿耿的侍从,唐安安才能平安地活到今天,故此众人也不好太过责备。
纷纷扰扰了许久,唐安安正有些担心外面的人不耐烦,果然看到从寺外奔进来一队护军。当先一人,浓眉大眼,魁梧雄壮,身着趣÷阁挺的军装,袖口处绣有特殊的金线,正是大都督护军的标志。
师太一见来人,吓了一跳,惊呼道:“石将军!你怎么进来了?”
石松来到近前,看到唐安安、沈氏和王氏等美女的花容月貌,不禁也吃了一惊,心道哪来的这许多美女?放到大都督的后宅也是出类拔萃的,必有隐情!不过眼下急切得很,他也不方便问,于是收敛心神,拱手道:“各位娘子,在下职责所在,王爷给的时间不多,各位娘子必须马上出发!”
唐安安一着急,以目示意老杜,老杜硬着头皮,执拗地摇了摇头。
石松向老杜等人身上一打量,怒喝道:“尔等何人,竟敢暗藏凶器!莫非想对大都督不利么?”说话间,右手已握住腰间的马刀,“唰”地一声拔了出来!
石松身后的护军也紧跟着亮出马刀,将老杜等人围在当中!
马刀雪亮,刀刃寒光闪闪,显见锋利至极,哪里是老杜等人的短兵刃可以抵御的?石松隔着衣服就能看出来老杜等人身上藏了兵器,足以证明大都督护军之精锐强干,老杜也暗自震惊。
唐安安吓得脸色苍白,众女尖叫着缩成一团,本来高高兴兴地要去见大都督的,为何落到这般田地?
老杜索性将衣服一解,露出暗藏的匕首,对石松厉声喝道:“我等奴才,定要保娘娘平安!有何不妥?”
石松一怔,道:“你是宫里的内侍?”
老杜冷哼一声,道:“是又如何?老奴保护了娘娘二十几年,去哪里都是如此,凭什以见大都督就要例外?!”
石松的目光在老杜等人的身上来回地扫了一圈,面色渐渐转为敬佩,拱手道:“各位都是内侍出身么?”
十几个人一齐挺直胸膛,大声道:“正是!奴才誓死保护娘娘!”
石松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手一挥,道:“收刀!”护军立即把刀收了起来。
石松笑了笑,道:“各位且莫担心,大都督为人,光明磊落,既然请了各位过府,自然不会为难。若非如此,还有人敢赴大都督的约么?”
王氏吞吞吐吐地道:“大都督恐怕还未知晓妾身等的身份……”
石松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是与不是,请各位娘子到府自知,总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老杜沉声道:“那我们的武器也要带着。”
石松哈哈笑道:“各位如要觉得有用的话,尽管带着吧,我自会向大都督禀报,就当你们提前告诉过我。”
众人闻言全都松了一口气,跟着石松快步向门外走去。
寺外果然停着一长串的马车,庄重鲜艳的赤底金龙旗迎风招展,唐安安看得心旌神摇,恨不得一步就跨到苏州府衙!
石松没让她失望,车流滚滚,一路疾驰,却又十分平稳。不过半个时辰,马车已悄然驶入府衙。唐安安刚下车,石松便走到唐安安面前,行礼道:“请各位娘子稍候,我去向大都督禀报。”
唐安安点点头,道:“石将军辛苦。”
石松笑道:“在下也不是将军。”转身而去。
唐安安与众娘子静静地站在外宅等着。在她当年显赫之时,大宋谁敢让她等候?朝中宰执尚要用心地巴结她,更不要提武将。世事的演化,直如白云苍狗,瞬息万变。唐安安想到此处,幽幽一叹。
此时忽听得远远传来几名女子的脚步声和笑声,很快,张淑芳、叶依依、管道杲、王绣和乡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出去办什么事情。
两帮女子一照面,沈氏和王氏等娘子立时认出张淑芳与叶依依,不禁又惊又喜,连忙深深一礼,齐声道:“妾身给两位姐姐请安,两位姐姐别来无恙?”
张淑芳与叶依依也认出了沈氏、王氏等人,更是惊讶得连连后退,惊呼道:“沈妹妹、王妹妹,各位妹妹,怎么会是你们?”
除了唐安安以外,众女子听到这两句话,再也忍不住久抑的情绪,登时掩面痛哭。
张淑芳与叶依依被她们哭得肝肠寸断,也不禁过去与她们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管道杲等人看得莫名其妙,但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的鼻酸。
唐安安连忙上前向管道杲等人施礼道:“妾身唐安安,不知各位妹妹芳名,如何称呼才好?”
管道杲听到唐安安自报家门,才忽然反应过来,吃了一惊,上下端详了唐安安几眼,急忙回礼道:“妾身管道杲,这两位是大都督尚未纳房的日本小夫人季子的母亲乡子和高丽国公之女王绣,久闻唐娘子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乡子与王绣也跟着恭敬地回礼。
唐安安见管道杲等三女谦恭有礼,十分欣慰,笑道:“今日相见,即是有缘,姐姐这里有……”
管道杲一听便知唐安安要送礼,马上拉过唐安安的手,笑道:“大都督大概等得心急了,妾身陪姐姐们进去如何?”
管道杲说完,张淑芳和叶依依也赶紧擦干眼泪,哽咽道:“妹妹说得对,大都督这些天格外地忙,得尽快进去拜见。”
话音刚落,石松也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道:“各位娘子,请随我来,大都督在书房相候。”
老杜急道:“且等一等,石将军,那我们呢?”
石松笑道:“大都督听说你们之后,很是夸奖了几句,请你们一并进去,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