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将无奈,闷声道是。
程越不是不重用他们,而是有意重用元军的将领和吕氏两将,加之他们带来的都是水军,能不用尽量不用,只能让他们只能吃些暗亏。
命令已下,程越笑嘻嘻地道:“至于我呢,要到后面抱老婆去了,你们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啊。”
众将知道程越在开玩笑,也一齐笑道:“大帅辛苦!”
程越与众将哈哈大笑,哪有半点要与敌决战的样子?
众将纷纷施礼出帐,点兵分守。程越悠哉游哉地来到后帐,被单独隔出来的后帐中只有一样东西——刚刚组装起来的滑翔翼!
众妾都围在旁边热闹,每个人都兴奋不已,这东西能飞上天呢!
程越一出现,柔娘就贴上来,两眼发亮地道:“官人,这东西有危险么?”
程越在她唇上一吻,笑道:“当然有,你要是想乘着它飞,我可以带你飞,但现在不行,天上太冷,等我们回临安再说。”
柔娘笑着扑进程越怀中,在程越的脸上重重亲了好几下。
程越蹲下身,极端认真地开始检查滑翔翼的安装质量,这可关系到他的性命,半点也马虎不得。
都哇与昔里吉很快到达程越的右军大营,远远望到大营外面竖起了一个个木桩,木桩间有三条线。离得太远看不清楚,都哇问昔里吉道:“昔里吉,那是什么东西?”
昔里吉大惑不解地道:“不知道啊,我刚才走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看起来像三根铁丝,干什么用的?是不是要挡我们的马?”
脱脱木儿的视力极佳,随着战马不停向前奔驰,他站在马上仔细张望了一番,看清后立即破口大骂道:“就是铁丝!上面还打着许多结,有许多勾刺!这个混蛋程越!怎么这样缺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众王都久经沙场,一想就明白这些铁丝网的厉害,马上头疼起来。程越果然怪招叠出,什么怪东西都有,想要尽快除掉程越已不可能,立即分兵攻击忽必烈才是上策!
都哇果断地道:“昔里吉,程越此举,可见他的怯懦!我们打不了他,他也出不来。你让奴隶在前,待程越杀掉奴隶,你们就用奴隶的尸体垫在铁丝网上踏过去!如果你们不愿攻程越,就堵住他出来的路,实在不行,把奴隶杀了,用他们的尸首堵住!他如果还出得来,你们拼了命也要缠住他,不能让他轻易增援忽必烈。他只有不到两万人马,我给你留三万够不够?不够的话去跟禾忽要!”
昔里吉大喝道:“当然够了!别忘了我们是蒙古人!况且还有那么多奴隶呢,绑也绑死他!”
都哇立即呼喝手下分兵,他带八鲁浑和粘闿领近四万人向忽必烈的中军攻去,昔里吉、药木忽儿、撒里蛮和脱脱木儿四面将程越的大营围住。
七千多名奴隶被驱赶上来,昔里吉的命令很简单,要么越过铁丝网,冲进程越的右军大营,要么死在箭下!
奴隶们哭号着走到铁丝网前。铁丝网上满是尖刺,绵延不绝,只有在大营门口有一处不大的缺口。
大批奴隶一边哭喊,一边高举双手,挤进正门前的缺口,向大营逼近。
有些聪明的就把身上的厚衣服脱下来,压在铁丝网上,小心些也能翻过去。
这时候,大营辕门突然洞开,之前被解救出来的四千多奴隶举着盾牌从营中涌出,大声招呼后来的奴隶快进营。
昔里吉立即下令进攻,三万精兵蜂拥而上,箭如雨下。营内四大将下令反击,天空被双方密集发射的箭矢遮蔽得暗了一半,惨叫声随之大起。
昔里吉带来的奴隶死伤最惨,他们毫无防护,后面又紧跟着昔里吉的大军,蒙古人甚至把他们托到面前挡箭。
程越营中的四千名奴隶也有死伤,他们举起盾牌,连成一片,护着一个个奴隶在盾牌下跌跌撞撞地逃进营中。
吕师夔带一千人在营中给他们带路,指定到一处地方集中,不得妄动,自然有人过来给他们治伤。
冲进营中的奴隶越来越多,昔里吉的攻势也就越来越猛。大营门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铁丝网阻扼了蒙军的攻势,使得唯一的缺口处格外惨烈。
蒙军紧随着奴隶终于攻到了大门前,眼看大门被众多奴隶挤住无法关闭,昔里吉疯狂大笑,心道:程越啊程越,这么简单的一个计谋你都应付不了,妇人之仁到底有什么好处?只要我冲进营中,你有几把枪有什么了不起?
防守正门的张孝忠见蒙军已到达理想的位置,对身后操纵回回炮的军士喝道:“放!”
军士们早有准备,马上将投石机上装好的炸弹引信点着,斩断绳索,十几枚炸弹有前有后,飞得高低不等,远近不同,闪着红色的光芒,落在提前设定好的地方。
蒙军见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不管是什么,先把盾牌举到头上,没有盾牌的也拉过一具死尸垫一下。
炸弹是铁壳的,砸到盾牌或人身上丝毫无损,再落到地上引信还在“嗤嗤”地燃烧。
蒙军虽没见过这东西,但一看就明白它会爆炸,吓得哇哇大叫,想跑却跑不了,想把它抛开,周围的人又太密集,根本办不到。
众多蒙军发出凄厉的绝叫,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炸弹在眼前“轰”地爆炸!
炸弹里装的是黄色炸药,威力是黑色火药的几十倍,炸弹里又添加了一些铁片和铁砂,杀伤力奇大。
十几团剧烈的闪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眼看就要攻进程越大营的几千蒙军被炸得人仰马翻,断肢残臂飞得到处都是,伤者躺在地上惨叫,没有直接伤到的也跌坐到地上,有的精神恍惚、耳鸣不止,有的晕头转向,手中的武器都拿不住,刚才还凶猛得如惊涛拍案的攻势一下子就归于平静。
张孝忠大手一挥,陈义率门口的守军趁势杀出,杀声震天,将那些能动不能动的蒙军全部砍倒在地,聚在门口的奴隶们能活下来的也挣扎着进了营。
昔里吉目瞪口呆地看着辕门被缓缓关上,刚才那一战,他手下最少死伤两千人,本来形势大好,却在一瞬间被轻易扭转,七千多奴隶也全都没有了,这仗还要怎么打?话说程越刚才那东西是什么?爆炸的威力为什么会这么大?他到底还有多少怪东西?!
蒙军不待昔里吉下令,莫名的恐惧使得他们如潮水般退了回来。药木忽儿、撒里蛮、脱脱木儿闻讯也赶到昔里吉身边,望见大营前的惨状,全都难以置信。
药木忽儿惊骇地道:“程越用了什么东西?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奴隶呢?都哪去了?”
昔里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好像跟汉人的瓦罐弹有点像,但威力要大数十倍!那些奴隶都被救进营中,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你们怎么说?”
脱脱木儿马上道:“不能再进攻了,要大军围而不攻,只需阻截程越突围去救忽必烈!他有枪也不要紧,我们离得稍远一点儿缠住他,他在马上那么颠簸打不准,但我们的箭就未必!”
其他三人精神一振,重又生出希望。是啊,程越虽然厉害,也不用怕了他,兵力还是己方占优,没法进攻还不能堵截么?蒙古人习惯于在马背上射箭,程越的枪法却不知能不能在马背上施展,现在谈胜负还早了些!
四王急忙调整布署,重兵防守程越的右军连接忽必烈中军的道路,务必不惜代价地堵住程越的突围。
张元德在空中看得清清楚楚,打着手势报给下面的护军。刚才他的枪口已瞄准辕门,只等有敌人冲进来就立即开枪,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现在四王在外重新布兵排阵,看来不会再攻击大营了,他什么时候才能用到枪?
程越得报,理都不理,四王的行动早在他预料之中。最令他满意的是,刚才外面喊杀声响成一片的时候,他的妾室没有一个露出害怕担心的表情,对他无比地信赖。战斗结束后,众妾又马上跑去救治伤员,表现得很出色。
程越检查完滑翔翼,又在滑翔翼的横杆两侧挂上两包弹药和两把枪,固定好,接着穿上防弹衣,揣好手枪,腰间挂满手榴弹,再将野战服上所有空袋装满弹匣。如同在独松关外一样,全副武装,身上立时变得沉甸甸的。
肖震进帐,报道:“大都督,刚才那一仗,共战死一百七十二人,伤三百六十七人,后来的奴隶只活下来不足五千,没受伤的有三千多,之前的奴隶也有五百多人的死伤。”
程越长叹一声,狠狠咬了咬牙,道:“都安置好了么?”
肖震隐含怒意地道:“吕师夔把能叫的人都叫去了,廉大人也自告奋勇地去帮忙,受伤的人实在太多,里面还有不少孩子哪,那些蒙古人真他……真是没有人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