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笑道:“这不算什么。不过我暂时不能让忽必烈知道你在我这里,你要受点委屈,改个名字在我这里效力。平时也得深居简出,轻易不要见外人,行不行?”
崔斌笑道:“正该如此。不知大都督想要属下做什么?属下听凭吩咐。”
程越郑重地道:“你才华出众,尤擅理财,所以我想让你出任财务司司长。我要将我的财政大权交到你手上,你要竭尽全力,开源节流,与诸位大人一起,为我北伐的大业做准备,你明白了么?”
崔斌大惊,急道:“大都督,属下刚刚投诚,何以马上担当如此重任?诸位大人都比属下更为称职,骤登高位,对属下对大都督都未必有利。”
程越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没一个比你差,但他们都各自独当一面,不能随便更改职责。你不必过谦,我这么费尽心力地把你接出来,难道会不了解你的才能么?骤登高位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一下子就要统帅千军万马,只要你称职,谁能说出什么?你的职务我早就已经安排好,只等你来上任,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好好做,用不着担心!”
崔斌激动得热泪滚滚而落,跪到地上,结结实实给程越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大都督不但救了属下全家的性命,这份知遇之恩,更让属下无以为报!属下必不负大都督所托,为大都督的大业粉身碎骨!”
程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扶起,笑道:“不是说过不让你磕头了么?你的为人我很清楚,也不用下什么保证。我还可以向你承诺一件事,日后我打败蒙古人,决不会伤安童的性命,以成全你的义气,你看可好?”
崔斌大喜,道:“大都督北伐必定成功,安童丞相正直无私,才华卓异,大都督或可用之。”
程越笑了笑,道:“现在说这个太早,总之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你大可放心。”
赵孟頫忙上前恭喜,崔斌也要谢他,两人互相行礼几次后,相对大笑,都不禁踌躇满志。
经此一席深谈,崔斌心中对程越更加敬畏,才知原来程越早已布置好一切,连他的官位都早已预留,只等他千里来投。这么说来,程越简直是料事如神,天下间竟会有这样的雄主!自己因祸得福,将来说不定还会再上一层楼!
三人交谈到很晚,崔斌将自己知道的元朝重要的事情和人物都讲了一遍,赵孟頫边听边记,颇有所得,与崔斌约好,这几天随时要上门求教。
程越听得也很认真,不时插口问一些问题。三个人年纪相仿,彼此坦诚相待,如同多年老友,十分融洽。
崔斌说得高兴,直到被赵孟頫提醒,才想起来入夜已深。两人一起告辞,程越亲自送出大门。
有程越坐镇苏州,特区的上下几乎全加速动了起来,都想在程越面前多留下一点印象,最起码也不要出什么岔子。
程越反倒悠闲得很,每天只需在府中接见各色人等,与新收房的小妾亲热亲热,苏州虽是他的大本营,却没有在临安时那么忙碌。
现在刚刚入秋,天气依然炎热,程越吃过午饭,在水榭纳凉,怀中抱着柔娘,王氏在一旁为他剥桔子。
柔娘接过一瓣桔子,含在嘴里,用香唇度给程越,一边吃一边与程越深吻。
程越对柔娘的宠爱溢于言表,张淑芳和叶依依等妾有一大堆事情要忙,不能陪在身边。程越每天有空就抱着柔娘,真如蜜里调油,片刻也不愿分开。其他的妾都只能争夺程越身边的另一个位置,虽然幽怨也没办法,柔娘的美连身为女人的她们都喜欢。
程越把手伸进柔娘的衣服,正在想再传哪几个妾来侍候,罗夫人来报,汪麟接了脱欢皇子,马上要到苏州码头,尹大人闻讯已去迎接。
程越不肯把手抽出来,笑了笑道:“来了就好,再不来我就要舍不得走了,哈哈。等脱欢到了,让他们把正门打开,把人带去正堂等着。”
罗夫人看了一眼程越一直没停下来的手,娇嗔道:“大都督不要误了正事,让脱欢久等可不好。”
程越只好艰难地把手抽出来,笑道:“知道了,你放心吧。”
罗夫人施礼而退,柔娘在程越耳边娇笑道:“官人就把两位夫人收了房也没什么,最多只有府中人知道就好,又不会有人敢到外面去说。”
程越微微点了点头,道:“这样当然最好,不过还要再等等,此事急不得。”
脱欢到来还要一段时间,程越也没闲着,让王氏去召于氏、孙氏、管道杲和丁香、媚儿一起过来侍候,大享温柔之福后,才换了套衣服,等着见脱欢。
脱欢今年只有十七岁,他贵为皇子,本来要封镇南王,结果江南没有全数攻下,所以封王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这次他争取来到南宋,就是想看看本来要封给他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个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元军的未来姐夫又是何许人也。
脱欢一路南下,看到越到南方人烟就越稠密,百姓也更富裕,大感痛心。蒙古人抢掠惯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少抢了许多女人,少发了许多财。
等到了苏州,脱欢的眼睛更不够用了。苏州的人口至少是大都的三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百业兴旺,满街都是最新款式的衣物鞋袜,看得脱欢眼花缭乱。
程越不许官员扰民,所以尹榖和汪麟陪着蒙古皇子也只能由前面的人开道,从人群勉强让出来的窄窄的通道中鱼贯而过,比起大都可以驰马,自然是慢了许多。
脱欢知道程越的厉害,再不耐烦也不敢造次,控着马缓缓前行。但脱欢手下的一名千户脾气暴躁,他一路走来一直走走停停,早就憋得难受,眼看一个卖草帽的挑着担子突然从旁边走出来挡住了道,禁不住怒气上涌,抬手就是一鞭。
那名小贩躲避不及,被当场抽倒倒地,疼得满地打滚,不停地哀号。货担也翻了,草帽滚了一地,满街的百姓都吓傻了眼。
千户哈哈大笑,骂道:“贱民滚开!没看到大元的皇子来么?再不闪开我见一个打一个,打死你们为止!”
尹榖和汪麟见状大怒,脱欢是元朝的皇子,有随从上千人,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不是他们可以动手镇压的,只好暂时忍耐,但却不能不说话。
尹榖对脱欢怒道:“皇子敢纵容手下在苏州欺压良善,可是小看大都督么?”
那千户一惊,转头看向脱欢。别人也就罢了,对程越他确实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刚才没压抑住怒气,现在已有些后悔。
脱欢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向尹榖低头,在元朝境内,蒙古人打汉人甚至打死汉人是常事,一条人命最多赔几头羊,抽几鞭子更是什么都算不上,他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眼前的尹榖是程越手下的重臣,也负责来迎接他们,总要给几分面子,于是笑道:“尹大人何必这么生气?他只是为我开道,何错之有?这人突然窜出来挡了我的路,难道不该教训么?”
尹榖冷笑道:“只是挡了一下路,需要把人打成这样么?还骂他贱民!皇子可要想清楚,此事如能善了,本官可以不对大都督讲,如果不能,大都督的脾气发作时,休怪本官不为皇子说话!”
脱欢见尹榖两次拿程越来恐吓他,极为不悦,冷冷地回道:“尹大人,他只是抽了一个贱民一鞭子,算得了什么大事?尹大人只管对大都督说,难道我会怕吗?”
尹榖见脱欢不知利害,冷哼一声,命人将被打伤的小贩带着,一齐到苏州府衙面见大都督听候发落。大批百姓见尹大人发怒,也自发地跟过去,想看看大都督要如何处置。
因为脱欢进城的时间比预料中长,程越等得很无聊,干脆找到宋罗两位夫人,把她们拉进一个僻静的房间,抱到床上调戏。这几天为了不让阿娇和婉儿发现,程越没有与她们同房,于是想稍作弥补。
两位夫人被程越逗得娇喘连连,但因都来了月事,没法侍候。
程越正略感扫兴,有仆妇来通报,脱欢已到府衙,不过中途好像出了一点事情,有百姓受伤,后面跟着许多人来讨公道。
程越听说有人受伤,不觉皱了皱眉。宋罗两位夫人忙起身为程越整理衣服。
程越迈步从后宅走到正堂,一进门,就看到有一个蒙古皇族打扮的年轻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堂左首第一位的椅子上,后面依序坐着一些随从和将领,都是身材强壮,面容凶悍的彪形大汉。
蒙古人对面,尹榖和汪麟坐在那里面色冷淡地喝着茶,不与脱欢等人搭话。
程越一进门,尹榖和汪麟急忙起身行礼,心中大定。
脱欢和手下众将久闻程越大名,见程越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无不心中一凛,一面仔细观察这个传说中如鬼神般的人物,一面起身向程越行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