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半仙大义凛然的说辞,我浑然面不改色,冷笑道,“就算整个村子的人全死光又如何,谁都不可以动小姐姐半根毫毛。刘半仙你若是敢妄想把我小姐姐炼制成鬼奴,看我不一刀砍了你的脑壳。”
我杀气腾腾,说话的同时用力的挥动手中的砍柴刀,将面前的木质衣柜劈出几道裂痕。
“石浩,难道你连你妈的性命也不顾了吗。没有我保护,她活不了。”刘半仙赤裸裸的威胁。
他清楚母亲是我的软肋,居然卑鄙无耻的说出这番话,大有我不交出小姐姐,就不管我母亲的安危。
“我自己会保护好我妈。”
我毫不示弱,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拿小姐姐的做交易,绝不妥协。
刘半仙没想到我态度如此坚决,眼中寒芒烁烁,“就凭你手中的破刀?你能保护得了谁。不想活受罪就乖乖将小女鬼交出来,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轻蔑的望了我一眼,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一步步逼近,看待我就如同看待砧板上的猪肉一样。
我的鼻翼冒出了冷汗,心跳加速,做好了拼命的念头。
只要我活着,谁都不许打小姐姐的主意。
从小的遭遇决定了我倔强的个性,宁折不屈,大不了一死。
刘半仙想抢走小姐姐,那就先从我的尸体踏过。
“螳臂当车……”
刘半仙露出一丝狞笑,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就彻底凝却。
我怀中的小姐姐似乎感觉到危险来临,双眼骤然张开,血色的眼瞳十分妖艳,一股强烈的戾气猛烈的爆发开来。
砰砰砰!
屋内的水杯,碗碟、水壶等物品受到强烈的冲击,相继爆炸碎裂,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整间屋子。
小姐姐没有半点情绪的脸庞望着刘半仙,身上凌厉的煞气汹涌而出,吓得刘半仙连连后退,惊恐莫名。
他咬牙望着小姐姐,举起了手中的桃木剑,可终究还是没敢出手。
“想不到你都要变成厉鬼了,潜意识还要保护这小子,他真的就对你那么重要。”
刘半仙望着小姐姐,觉得很不可思议,然后瞟了我一眼,“小女鬼用不了多久就会转变为厉鬼,到时候就会成为傀儡,受别人控制。到时,你终究难逃一死,会被她亲手撕成碎片。石浩,我奉劝你动动脑子,将小女鬼交给我才是明智的选择,大家才可活命,我会等你改变主意。”
说完这番话,刘半仙转身离开,显然他很忌惮小姐姐,不敢再待下去。
没一会,小姐姐身上恐怖的气息自动收敛,整个人一下就瘫软在我怀里。
她的脸色更差,一身裙子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雪白,变成死灰一片,而小脸更是紫青得吓人。
为了吓跑刘半仙,小姐姐的身体状况更严重了。
小姐姐,我该怎样来拯救你啊?
真正的凶手还隐藏在村里,我没有半点头绪,如今小姐姐又成了这副模样,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同时我心里还担忧母亲安危,但是却又不敢回家,幕后黑手的目标是小姐姐,若是带小姐姐回家,只怕会因此连累母亲。
必须找出真凶是谁,否则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我细细回想今晚与神婆的对话,发现有一句话非常关键。
她的原话是:不,刘半仙没查完。我明白了,原来是他,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神婆这番话的意思分明是说,刘半仙并没有彻底排查完所有村民,而且她似乎猜出了凶手的真正身份。
只是不知道,所谓的“他”到底是指的是男还是女。
我恨不得能将神婆拉起来问个明白,这死老太婆明明有所发现也不交代清楚,如今让我怎么办。
不过终究有了重要线索,只有弄明白有谁没被刘半仙查过,那么那人就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
可惜,白天的时候就应该带上关小明,有他在一定不会遗漏掉谁。
没错,去找关小明。
我脑子灵光一闪,再也按耐不住,立即往关小明家跑去。
如今必须争分夺秒,时间不等人,越拖下去对小姐姐越不利。
到了关小明家,我用力敲打他家的大门,大声呼喊让他赶快出来。
“石浩哥,真的是你吗?”
屋内,响起了关小明颤抖的声音,这一夜只怕他是吓得不轻。
“小明,是我。别怕,水猴子都被刘半仙给杀光,安全了。”我怕关小明不敢开门,安抚了几句。
血井已经毁掉,水猴子也全被刘半仙清理干净,如今村里应该是没有水猴子了。
但那群尸蟞,以及李丽和鬼婴都不见踪影,甚至那个隐藏很深的幕后黑手还是个迷。准确来说,村子的死亡危机根本就没有彻底解决。
关小明听了我的话后,兴奋得大叫,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急忙打开房门。
他兴奋得想直接扑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可见我怀里抱着小姐姐,顿时停下来,疑问道:“石浩哥,小女孩那来的,这不像是我们村小孩。水猴子是不是真的全被杀光了?李丽解决没,鬼婴有没有被除掉?”
我哪有功夫跟他解释那么多,直接了当的问,“小明,你知不知道今天有谁不在村里?平日有没有觉得谁行为诡异?”
关小明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今天村民们都在,也没觉得村里谁怪异呀。”
我有些失望,唯一的线索还是中断了吗。
可他忽然一拍大腿,说还真有一个人不太正常,就是稳婆。
前几年稳婆搬出村子,住到了河边的破木屋。村里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住木屋,那破房子可是连水电都不通。而且,她住的地方好荒凉,距离坟地又近,不知道稳婆怎么想的。
“稳婆!”
我脑海出现稳婆的身影,特别是记得昨天还受她威胁,说不能动血井内的尸体,否则会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
如今村子的情况,岂不正是遭受着灭顶之灾吗?
稳婆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她和这些事情有关联。
会不会她就是一直隐藏着的凶手?
我细细琢磨又觉得不太可能,稳婆都一百出头的人,黄土都埋到脖子,干嘛要害村里人。
可也无法排除稳婆的嫌疑,无缘无故住河边破屋,又警告我们不能动血井内的尸体,绝对有问题。
而且血井里的那些婴儿尸骨,会不会跟稳婆有关系。这些年来,好多夭折的小孩尸体,几乎都是由她经手处理的。
我越想越觉得稳婆不对劲,不过有了神婆的教训,还不敢轻易下结论,必须要找到真凭实据才行。
我又问了关小明一些问题,却又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信息。
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稳婆经常劝人弃婴。而且由稳婆接生的婴儿,有很高的死亡率,几乎都是莫名其妙就死掉。
就像李丽,身子骨比男人还健壮,可却因为稳婆接生而难产死亡。
我仿佛嗅到了些什么,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会不会根本不是稳婆的接生技术不行而出现的意外,而是她故意为之?
想到这,我毛骨悚然,浑身冰凉。
稳婆莫名搬到河边,而血井内发现的尸体,大多是河里溺水失踪的人,这两者是不是有关系。
这时,我忽然记起六年前溺水的那一天,稳婆似乎就一直站在岸边,面无表情的望着我和二胖一起沉入河底。
我叮嘱关小明回屋躲好,千万别出门。
关小明懵了,不由问,“石浩哥,你不是说安全了吗?”
“安全个屁,好好在家待着。多准备些火油,机灵些,说不定拯救村子的重担会落到你身上呢。”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我死了,你以后就多帮衬些我家,帮我照顾点我妈。”
说完,也不理会关小明满脸惊愕,抱着小姐姐离开,朝着小河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不过我已经没有其它选择。
怀里的小姐姐冰冷无比,让我感觉如同抱着一块冰块,她的眉头紧锁,脸上是极度痛苦的表情,嘴里发出咿呀呀的哼叫。
我知道,这是哑巴忍受不住疼痛才会发出的声音,小姐姐正承受着巨大的苦楚。
稳婆所住的木房子果然很偏僻,好在有一丝灯火指引,我才找着地方。
这是一栋破旧的木屋,房子周围爬满野藤,房门没有关好,在夜风的吹动下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些刺耳。
屋内火光灰暗,能看到燃烧的是一支白色蜡烛,稳婆就端坐在屋内,透着门缝面无表情的望着我。
烛光晃动,我似乎能看到其实稳婆的嘴角正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面前的小木屋就像一个巨兽的血盆大口,一旦进去只怕再也出不来。
我硬着头皮,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稳婆不说话,直勾勾看着我,我也不甘示弱,狠狠瞪了回去,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你在害怕。”稳婆笑了,满是褶子的老脸笑起来非常难看,如同一只癞蛤蟆。
我牢牢盯着她死灰色的眼珠,吞了下口水,缓缓开口试探道:“我小姐姐生病了,你能治好她吗。”
“能,”稳婆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过,得用你的命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