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勋集团三位老总,黄柏为人温润,和手下的职员往往可以打成一片;林风耿直踏实,统领建筑部门毫无差错;而周慕寒清冷孤高,算是三人中最不好相与的一个。
就是这种距离感和神秘感,反倒让他往往能成为公司话题的热点。
当然,周慕寒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哦,也有可能是根本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撄。
所以当黄柏旁敲侧击的在会议室笑谈起他在公司里引发的流言时,他只觉得…
…这些人一定是太闲了。
借口洗手,周慕寒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看着自己青黑的眼圈,苦笑不已。
其实…其实哪有那么复杂,他只是差一杯安神的蜂蜜水罢了。
就是顾泠阮专注学习的昨天夜里,他也辗转反侧,未曾入睡。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偿…
是那杯他喝了许多年的水,还是,那个甜美的像蜜一样的小小少女?
他也辨不清楚。
到最后,他终于选择下楼,自己倒上那一杯水。
顺便…顺便绕了点路,在小姑娘的门口望了一眼…明明还亮着灯。
他本来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才早早睡下,可是这灯光告诉他她还醒着。
怎么心里就是莫名的生气呢?
周慕寒回了房间,把自己泡的蜂蜜水放在桌子上,没了喝的***。
他…他不允许自己这样轻易的生气。
不允许自己为了她生气。
太…太幼稚。
一直到深夜,他都没有关上床头灯——那个小姑娘不能这样的影响他。
这和他的初衷…并不是相匹配的。
周慕寒把视线慢慢从镜子上收回来,打开了洗手台上方的水龙头,掬了一捧凉水浇在脸上,想起早上顾泠阮也同样浓重的黑眼圈,暗自下了决定。
中考的时候,肯定不能让她这样随心所欲的熬夜了。
那,中考那天,怎么办才好呢?
周慕寒走出了卫生间,想到要回到会议室接受黄柏调侃的眼神,他就一阵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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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前一天,四中初中部放学。
顾泠阮顺着涌出的人流和浩浩荡荡接学生的家长们擦肩而过,走到学校转角处,却没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咦?”
环顾四周,顾泠阮确定车子没有来,再看一次,看到了…
…缓缓走来的周慕寒?
顾泠阮揉揉眼睛,确认了没有看错,随之惊讶的跑过去,在男人面前迟疑的问,“叔叔?”
周慕寒点头,“走吧?”
走?
走哪儿去啊?
强制被男人拉走的顾泠阮摸不着头脑,提醒自家叔叔,“明天我要中考哎。”
“我知道。”
你以为呢?就等的是你中考这天啊。
顾泠阮的手被男人拉着向前走,大概是刻意等她,男人的步子不像平时迈的那样大,反倒是慢悠悠的,充满了休闲之感。
是的,慢,非常慢,比顾泠阮平时走路还要慢,比老人散步快不了多少。
可可可…可这是散步的时候吗?
车呢?
她还想回去做题呢。
那套卷子就剩最后一套了。
顾泠阮尝试走快一些,却发现自己总是被周慕寒的速度拖慢。
他们…牵着手。
即便内心急迫,她也舍不得放开他。
男人的手很大,像他一贯的风格,完全的,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
手心干燥,手指修长瘦削,指甲剪的干净齐整。
这是她爱的男人。
这是第一次,顾泠阮和周慕寒不因为任何其他事情,不因为购买新的华裳,不因为春节的漫天烟火,不因为前方的皑皑少女峰,而在一起,像一对老夫老妻一样的散步前行。
顾泠阮很是珍惜这一刻的岁月静好之感,内心因考试而引起的焦灼也慢慢减少消散。
直到…
直到周慕寒停了下来。
顾泠阮看着面前的店的招牌,脸上狐疑、惊讶、羞涩、不可置信的神色次第浮现,握紧了周慕寒的手确认,“真的….是这里吗?”
周慕寒脸色淡然,“就是这儿。”
可是这剧情…推的也太快了吧?
顾泠阮摇摇头,“叔叔,你知道的,我还未成年啊。”
慢慢的,周慕寒神色玩味起来,“未成年…又怎么了?你这是歧视未成年?”
不敢不敢,我为什么要歧视自己啊?!
但是这是一家宾馆啊!
哪有中考前一天带一个纯洁入雪的小姑娘来开宾馆的啊?
顾泠阮之前所积累的所有宁静安好都化成了紧张不安,心里的拒绝理由转了千万遍,最后只得支支吾吾的撒谎,“叔叔…我生理期不方便。”
果然,这个谎言被周慕寒一眼识破,“难道你一个星期都没完?好了….”他的脸色已经稍显不耐烦,“又不做什么,你也别瞎想那些了。”
我?
我瞎想?
顾泠阮撇撇嘴,很是不屑——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想呢!
心里被激出了火气,顾泠阮也就不再负隅顽抗,怀着大无畏的英雄主义气概和周慕寒走进了宾馆。
周慕寒还没走到服务台开一个房间,顾泠阮就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跑到了电梯门口,“叔叔我去那边等你哦。”
她才不想被服务员小姐用某种怪怪的眼神给盯着呢。
顾泠阮只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周慕寒就拿好了卡付完了钱,她这才挽着他,一起上了楼。
周慕寒在物质上从不亏待自己,在享受方面更是一把好手,他订的这间房比他们家卧室还奢华亮丽,连空气里都是淡淡的花香。
顾泠阮进了房间之后就很是局促,为了努力掩饰自己,她装作很有兴趣的在房间里看来看去,很不意外的…在床旁边的矮柜上看到了一沓杜蕾斯,以及它的衍生用品。
周慕寒在外面的套件里订外卖。
目前他不会进来。
顾泠阮眼疾手快的把一篮子的杜蕾斯丢到了垃圾桶里。
这样…应该安全了吧?
顾泠阮稍微安心了一点,走出去,笑着看周慕寒点了什么吃的。
“你怎么还没去洗澡?”
顾泠阮刚刚才安定的心又急速狂飙起来,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周慕寒的问话。
他…好像是认真的啊。
“给你带了衣服,在手提袋里。”
他果然是认真的。
被周慕寒专注威严的眼神扫射到,顾泠阮灰溜溜的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
慢之又慢的洗澡,慢之又慢的穿衣,慢之又慢的吃了从不外送的‘欢宴’里的佳肴。
天,还是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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