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怎么了？”
顾泠阮指着酒吧里渐渐骚动起来的人，不明所以。
周慕寒扫了一眼Tim那一桌，他们面前的春节联欢晚会已经进入到了例行的倒计时阶段，他们也都起身准备出去了。
而Tim手里拨通着电话，还向着周慕寒这边做着‘向外’的手势。
快开始了。
“把衣服穿上出去吧。”周慕寒也开始穿衣服了。
懵懵懂懂的顾泠阮系上了小斗篷，跟着周慕寒，走出了小酒吧的门。
本在江边随意走动的人都站到了栏杆前，各个酒吧里的男女也都簇拥着走了出来。
滨江大道上此时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顾泠阮被挤在周慕寒怀里，在周慕寒温暖的怀抱中仰起头，“叔叔？”
周慕寒似乎也被这种快乐感染，搂紧了怀里的小姑娘，声音里也有些期待，“马上。”
什么马上？
人群里不知谁带的头，渐渐倒数的声音就成了片。
“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江对岸倏然放起了漫天的烟花。
沿着江的一线，天上一簇簇的盛放，灿烂的碎金像流星一样泄下，转眼就落在了江水里。
周边的人疯了一样的欢呼，拿出手机拍摄对岸的盛景，伴随着烟花盛放的轰鸣，不管认识与否，这一刻都向对方送出祝福。
顾泠阮心中升起一种圆满，关于这一年，关于这个人，她求仁得仁。
眼睛里有泪落下，却无关伤悲。
“怎么还哭了？”
周慕寒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现在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倒有些不知所措。
说不出话来，顾泠阮摇摇头，背过身子，钻进周慕寒怀里，手伸进他的大衣里，环抱着他的腰，小脸紧紧靠在周慕寒胸腹前，把泪水都流在那件质地良好的羊毛衫里。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有九，她却得到了他。
这大约，就是她最如意的那十分之一了吧。
周慕寒好似懂了，江面的烟花还在放，江岸的人群还在闹，他的心却静了。
待到小姑娘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周慕寒牵起她的手，“走吧。”
两人逆着人流，相携后退，心中，都是因对方而生的安静圆满之意。
周慕寒的车子停在江岸停车场，不是顾泠阮来的那一边，是离小酒吧不远处的后岸。
走了一两分钟，就到了停车场里，人群还拥挤在岸边看烟花，停车场却了无人声，静的让人心悸。
此时天地寂静，寥落间还看得到远处的烟火漫漫。
“叔叔…”顾泠阮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他都懂，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都是在打破此时的美好。
可是若是不说，心里的温情多的就要溢出，化在唇齿之间的，都是甜。
周慕寒欺身上来。
黑夜里，男人的身姿像是一团浓而重的雾影，轻烟缭绕，勾魂摄魄。
一个冰凉的吻飞快的在顾泠阮唇上略过。
快的像一阵微凉的风，轻的像一片瓷白的羽，带着热可可的浓香和烤红薯的甜润，一触即离，沾之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