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星道:“苏皎月审不出来,就去审她表兄,这世上,就没有审不出的口供。”
玉决道:“娘娘放心。”
慕南星目光微敛了几分:“元绍,不要让他跑了。”
玉决退下后,慕南星简单的喝了些羹汤,才歇下,虽然困倦至极,但怎么都睡不着。
此前,宁渊总爱跟她挤在一起睡,时间长了,她怕他休息不好,就将他赶到了自己的寝殿。
如果她不赶走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苏皎月这样的事?
夫妻果然不能分床睡。
慕南星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午后。
慕南星舒展了下身子,慢吞吞的坐起身,目光下意识的向宁渊看去,却是抬睫碰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眸。
慕南星一愣,却是发现宁渊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两人目光对视,周围却该死的安静。
慕南星面上弥漫出一丝丝的尴尬来。
宁渊却目光一缓,微微的笑了。
慕南星这才起身,走到他床榻前,小声道:“好些了么?”
宁渊道:“心疼。”
慕南星道:“谁被伤了心脉不疼?这些时日,莫要动怒,若是不养好,会留下病根的。”
宁渊目光清润,音质却雅了几分:“朕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慕南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道:“别乱说。”转而又怨愤道:“谁让你同皎月不明不白?”
宁渊道:“是朕不好。”
他轻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朕该怎么办?”
慕南星看他难受又不知如何解释的模样,心里轻叹。
这种事,碰上了只能自认倒霉,即便是查清楚了毫无干系,这种分歧和冷战却也是挥之不去的伤痕,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成功的被恶心到。
若是宁渊当真心甘情愿的把皎月睡了,事情还没有这么让人纠结。
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不清不楚,让慕南星好生伤心了两个月,饱shou精神折磨。
慕南星道:“皇上当下还是养好身体,其他别再想了。”
当初她选择了他,也应考虑到这个果。
只是想到是一回事,真的去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不让皇帝纳妃,放在这个时代,就是显得大逆不道。
可现实是,除非让她跟他彻底划清干系,否则这种事就没法利索。
宁渊却是满腹的话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现下只觉身心疲惫。
明明才见过她,可他总觉得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比七年还要长还要久。
宁渊抓了慕南星的手轻吻了吻,慕南星僵硬了一下,却没躲开。
*
连着三日,都是慕南星在寝殿照料的。
太后知晓了皎月的事,自责又伤心,竟也一病不起。
凤钊匆匆跑来,看到慕南星连忙道:“娘娘。”
慕南星关了殿门道:“舅舅,何事?”
凤钊让道一边,才道:“皇上可好了些?朝堂事务堆积如山,还有些十万火急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慕南星微皱了下眉道:“要紧的折子给我吧,我拿去给皇上。”
凤钊连忙招呼了小太监送了过来。
慕南星随手端了,刚要进房间,凤钊边又追着说了句:“娘娘还是要多多体恤皇上啊……”
这几个月,帝后闹别扭,他也不好说什么,虽然他觉得这事是皇后过了,但也怕伤了皇后的心,才始终闷着。
朝廷事务繁多,皇上原本便已忙的不可开交,却还要面对后宫的压力,他都心疼。
慕南星抿了下嘴角。
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对,她到底哪里不对了?
算了,观念不同,也没法说什么。
慕南星也没多说,便转身回了房间。
宁渊能勉强的靠坐起来了。
见慕南星进来,温声道:“凤大人在说什么?”
慕南星道:“没什么。”
她将折子放在一旁,端了药道:“皇上先吃药,等等再看折子,一次只能看两个。”
宁渊目光始终随着她转,缓声道:“朕心口疼,你帮朕瞧一瞧。”
慕南星一顿道:“都是些朝堂的事,我不看了。”
以前她是不在乎那些说法的,可舆论如山,她下意识的就避免了。
宁渊将她拉住:“朕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你也不要在乎,在朕心里,这天下远不及你重要。”
慕南星身子一滞,不知为什么,鼻子也酸酸的。
她微抿了下唇,却没有表现出来,这才在他身侧坐了下来,翻开折子看了看道:“又是岛国作乱,此前,这个国家不是已经被击退回去不敢作乱了吗?”
宁渊道:“此事应当与元绍有关,折子怎么说?”
慕南星道:“上请皇上让陈吉将军出战,荡平倭寇。”
宁渊道:“准。”
慕南星走到桌案前,拿了朱笔,板板正正的写批附。
她还是第一次给宁渊代笔写这东西,还挺紧张,毕竟,这是代替皇帝行使皇权。
宁渊却在这时轻唤了一声:“慕南星。”
慕南星下意识抬头:“嗯?”
宁渊微微笑了笑:“没事,只是有些想你。”
*
慕南星寸步不离的照看了宁渊几日,感觉自己都快发臭了。
她趁着宁渊睡着回了趟寝殿,沐浴更衣完才去了他的寝殿,一开门却是见宁渊摔倒在地,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道:“皇上!”
宁渊满头细汗,看到慕南星却委屈极了:“你去了何处?”
慕南星道:“只是去洗了个澡,先起来。”
宁渊却是抬手,将她拉入怀里,道:“朕不许你离开。”
慕南星有些无言。
这两日两人感情迅速升温,之前的事彼此也不再提及,生怕打破了这难得的温馨。
慕南星道:“我若是想离开,也不会等到今日了。”
慕南星道:“人人皆说我有错,然我就是这么自私,只想一人霸占皇上。”
宁渊只觉心里软软的,绵绵的。
他以为她放手了,不爱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所有的纠结、痛苦、挣扎都因为她的一句话,变得无足轻重了。
他道:“慕南星,朕只让你一人霸占,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