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屋子里一股异样的骚臭味扑鼻而来。
我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拿起手中的警棍,试探性的往里走。
老宅子采光不好,虽然是大中午,但屋子里面还是显得阴森森的。
我踏步往里走,没走两步,就被大个一嗓子叫住了。
“二哥别动,有东西!”
他这一嗓子好像炸雷一样,弄的我和王镇业都是吓了一跳,我因为走在最前面,所以没敢动。四下瞧瞧,也没有什么活物。
王镇业已经去摸枪了,上一次被那谢文九完美逃脱,这一次进他家里,自然是要谨慎万分。
大个从最后面赶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腿,示意我往后退。
我低头一看,原来在我身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坑,坑里放了个老式的尿盆。这尿盆上面满是土,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以为看不到。
弄个尿盆当陷阱,谢文九也不至于这么天真吧?我心里冷笑。
不过,当我看到大个表情的时候,心却揪了起来。
大个一脸凝重,他蹲在尿盆前,瞪眼看了半天。期间有心想要用小棍挑一挑里面粘稠的东西,后来放弃了,然后拉着我后退开去。
“那是什么东西?”
王镇业也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是个死孩子!”
“啊?”
我和王镇业大惊失色,尿盆里怎么还泡了个死孩子,这谢文九难道是个畜生不成,在自己家里搞这种东西,也不怕每天半夜睡觉撞了邪。
“这东西,俺也是听村里的老人们提起的。这叫婴蛊水,是墓室里常见的陷阱。方师将刚刚死去,且怨气极大的婴孩封印在其中,利用一些千年不腐的粘液将他裹住。这东西往地上一放,上面再撒一层土灰,就算是拿着手电照都不一定照的清。而一旦不注意踩了上去,把那黏糊糊的蛊水踩破,里面的怨婴死魂就会被释放出来,一直纠缠着踩烂他尸体的那个人。”
“竟然还有这么阴毒的方术,看来那谢文九是早有准备!”
我感觉后背冰凉,刚才差一点就踩上去了,虽说这东西不会直接要了人的命,但稀里糊涂被一个怨婴缠住,那简直比死还难受。
“好了,咱们离这东西远一点。走的时候,尽量少迈步,多注意脚下和头顶,以免中了那家伙的套。”
“明白。”
“明白。”
我和王镇业同时点头,王镇业还冲大个挑了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我们仨搜寻的更加谨慎,进门的大屋子,出了肮脏杂乱,充满了异样的气味,以及那个令人惊恐的婴蛊水以外,倒是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谢文九连个影子都没有。
接下来我们搜寻左右两间厢房,这一次我们连开门都异常小心,生怕再碰到什么机关。
我知道,大个虽然在方术这方面的认知比我和王队强,但他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见识有限。要他和那老狐狸谢文九比,肯定是比不了的。一旦碰上大个也不明白的东西,我们很可能就中了招。
我们先打开了左边偏室的门,这间房堆放了一屋子垃圾,都是些老旧物品,**十年代的衣服柜子器具什么的,既没有价值,也没有用处。
紧接着我们又打开右边偏室的门,门一开,我们仨都绷紧了神经。
这屋子,简直就是个道场!
墙壁上贴满了符印,而且还用朱砂刻画了好些我们看不懂的文字,炕上有一床被子,满是灰土,埋了吧汰,被子里甚至都有蟑螂爬来爬去。
“小伙子,你看这房间有什么猫腻不?”王镇业问大个。
大个在门外瞧了半天,然后摇头道:“看不出来,这东西有点深奥,凭俺的本事瞧不出什么端倪。不过,俺感觉这些符印,不是针对咱们的。”
“那还是不进去为妙,我看这房间也没人,咱们上楼找找吧。”
王镇业很谨慎,现在抓谢文九虽然是首要大事,但他绝对不想再看到有人命案出现。他说话间就要转身离开,可大个那小子忽然迈步走了进去。
我当下一惊,伸手去抓,慢了半拍,没抓住。
“大个,你给我出来!”
我大声喊道。心说你小子装什么胆大,整件事跟你也没太大关系,你就老老实实保护住自己就完了。
大个回头冲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在房间里四下瞧看。
这房间也不大,很快大个就转了个圈。我们三个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炕上的一个大衣柜上。
这大衣柜绝对可以藏人,而且这是谢文九的卧室,保不齐那家伙就藏在大衣柜里。
王镇业把枪口对准大衣柜,然后示意大个打开来看看。
大个凑到近前,用手拉住拉环,身体躲的远远的,然后猛的一发力。
吱嘎~
大衣柜门被拉开,里面黑洞洞的,除了几件叠好的衣服外,什么都没有。
看到没有东西,大个胆子大了起来,他把那些衣服都拿出来,然后挨个口袋翻找。很快一些零钱香烟打火机什么的,都被他掏了出来。
“出来吧大个,别浪费时间。”
我还是比较担心大个的安危,忍不住催促他。
“哦。”
他回应了一声,然后抓住最后一件黄袍子,猛的一抖。
突然间,在那袍子里面,一本羊皮笔记掉落了出来。
大个拿着那羊皮笔记,快步的先退了出来。然后我们仨走出屋子,借着外面暖和的阳光,将这笔记本打开。
《阴兵笔记》
四个大字,令我和大个都是一愣。
阴兵这两个字,我们再熟悉不过,不仅碰到过,还火拼过。虽说最后失败了,但对那东西,我们并不恐惧。
这谢文九,竟然有一本阴兵笔记,上面记叙着什么呢?
望着那潦草的字迹,显然是他抄的,或者是他自己写的日记,当然,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没时间看这东西。
“这是什么啊?”
王镇业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伸手想要拿过去,就在这时。
咣当~
二楼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我们仨当即朝上面看去,什么都没有。
“快上,很可能是那家伙。”
王镇业拿着枪,一马当先冲向二楼。
我给大个打了个眼色,大个贴身将那本笔记装好。
这是个老宅子,楼梯在外面,是铁质的,上面都生了锈。
二楼有一个一米宽的平台,然后是三间小房。这三间小房都是隔开的,和楼下格局不一样。
我们上了楼,连个人影都没看着,当下免不了有些紧张。
三间小房,都有一个独立的小门和窗户,其中两间房子的窗户是玻璃的,我们从外面就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
那两间房里面什么都没有,连桌子椅子都没有,也不知空了多长时间了。
而另外一间房,却显得有些怪异。
这间房的窗户都被木头钉住了,钉了好几层,严严实实。门也是那种铁皮的防盗门,虽然很老旧,上面的绿色漆面都起了皮,但依然很坚固,没有钥匙,我们从外面很难打开。
按理说,谢文九不可能躲在这里。
因为在外面能看到这个门,他要是进去,只有这一条路,就算刚才我们仨在楼下找,他也不可能趁这段时间上楼开门进屋,而不发出任何动静。
况且正门外还有两名警察呢,他们眼睛直直的盯着这里,不可能发现不了。
本来没有任何进去的理由,但我们找了一大圈,什么都没发现。况且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不把他家翻个底朝天,我们也不能死心。
“小周,把电锯拿来。”
王镇业用对讲机吩咐了一下,很快那小周就拿了个电锯上来,我和大个都退了开去,看他们要怎么弄。
小周是个膀大腰圆的猛男,拿着那电锯,就好像德州电锯杀人狂一样。只见他打开开关,拽了两下,然后对着防盗门旁边的木头门框就插了进去。
电锯的声音,震耳欲聋,木削纷飞,很快那门插就被锯开了。
一脚踢开防盗门,小周和王镇业就愣在了那里。
我和大个急忙上前,猛的一瞧,也是骤然心惊。
这屋子里,竟然有一口棺材!
要说谢文九是杀人嫌疑犯,这一点还需要抓到他后去警局求证。不过,他家里有一口棺材,这可说不过去了。
只要那棺材里有尸体,谢文九就百口莫辩,难逃法网。
我侧眼看到,王镇业的鬓角流下了冷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就不想再看到人命案的他,这一次又得偿所愿了。看来回到警队以后,他的那个外号,怕是抹不去了。
“妈了巴子,真他娘的晦气。”
王镇业有些恼怒,这下也不害怕了,提着手枪就冲了进去。
“慢着,慢着。”
大个挤过我身边,紧接着也进入屋中。我紧随其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棺材这玩意,可不能随便乱开,要是一个没弄好,莫说冤鬼缠身,很可能当场就毙命。
小屋本来就不大,加上一口棺材,所剩的空间已然是没多大了。我们三个先后挤进去,小周已经进不去了。我就守在门口,大眼睛直勾勾的往里瞧。
咣当~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东西飞了下来,砸在了棺材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