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例不足, 补足订阅可看哦一日之计在于晨。
舒甜假期里的每一个“晨”都是以身上盖着的被子被人掀开而开始的。
“起床起床——!”
“……”
“鸡都起床五小时了你还睡觉呢——?”
“……”
舒甜闭着眼, 尝试着在眼皮子里面翻白眼。
听听, 梁女士今天又换花样了。
把闺女跟鸡比。
呵。
正值暑假的尾巴,假期里舒甜的作息一般是能熬多晚熬多晚,能起多晚起多晚。
但是鉴于之前三年的住校生活还算规律, 她其实也熬不了多晚。睡眠充足,九点半十点左右被叫起来并不会怎么难受。
只不过惰性始然,赖床的幸福感是无与伦比的。
“——诶,诺诺,起来了, 妈跟你说个事儿。”
“嗯……”舒甜还是没睁开眼,翻了个身,哼哼唧唧地应了:“怎么了妈?”
刚刚离开房间的脚步声重新响起,梁韵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你记不记得咱们家在京园住着的那会儿, 对面那栋住着的那家人?”
“……”
舒甜皱了皱眉。
“啧, ”梁女士这声“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以前总跟那家那个小哥哥屁股后边儿跑, 人家总带你玩,你忘了?!”
“……”
舒甜忍不住睁开了眼。
她不是忘了, 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京园什么小哥哥, 满脑子都是刚在脑子里回放完的“鸡都起床五个小时了”。
舒甜清了清嗓子:“妈你直接说人名吧。”
因为睁了眼, 她清清楚楚看着梁女士翻了个白眼:“你江译哥哥啊!”
“……”
嗯……
江译……
嗯?
江译???
所有记忆瞬间回颅, 某张脸好像在眼前闪了一下, 她脑子一瞬间清醒。
他——
舒甜迫不及待地问出声:“他怎么了?”
“我今早送你爸出门,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对面的门开着,我就想着都是邻居,去打个招呼。”
“……”
梁女士面上带了点笑意:“咱们对门就住着江译呢。”停顿了一下,她伸手往头顶计划了一下:“得比我高了两个头……”
?!
舒甜没注意是高了两个还是三个头,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动作大到软乎乎的床垫上下颠了颠:“他住咱家对面——!妈!真的假的啊?你别是认错了吧?!”
刚起床的少女的脸蛋白皙,刘海儿都飞到发顶,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睁得溜圆,穿着奶白色睡衣坐在大床正中央,显得十足可爱。
“谁有那功夫骗你?那孩子长那么好看,我能认错?”梁韵伸手戳了一下女儿睡得有些乱的头发,手感太好,又忍不住揉了一把,“赶紧起来洗漱了,收拾收拾去跟人家打个招呼。”
-
对门在装修和搬东西这事儿舒甜一直知道。
而且她还注意到,对方在装修时间这方面特别人性化,也不总用到电钻。
为此,她还在心里狠狠夸过这家人。
但每次出门,都只能看到装修工人,舒甜一次也没遇到过本尊。
居然是江译……
接下来,从起床到下午六点这段时间里。
也不知道具体干了点儿什么,舒甜记得自己吃过早午饭之后又啃了两个苹果和三个桃子,一堆小零食,几乎嘴就没停下。
本来她脑子里想好的是“吃完这个我就去敲对面的门”。
然而现在肚子都快吃圆了,她便又想“出门消消食回来一定去敲对面的门”。
嗯,一定。
有什么好怂的!
不就是太久没见么!
她不怂!!
下定了决心,舒甜神清气爽回卧室随便换了套衣服,对着贵妃椅上靠着的梁韵道:“妈我去超市买点儿零食。”
梁韵心系电视连续狗血剧,看都没看她一眼:“去吧,注意安全。”
舒甜刚搬家三个月,原因没什么特别,主要是以前住的京园离学校实在太远。
她初中上的是女校——除了老师一个男的都没有的学校,而且是没得商量必须寄宿制,京园离学校远点儿也没什么。但高中有走读选项,她当然死活不会选住校,家离太远不方便,就这么搬了家。
还有三天,高中开学。
舒甜叹了口气,对于假期即将结束这件事很是惆怅。她塞着一边的耳机,腹中饱胀感依旧强烈,蓦地想起导致自己吃这么多出来散步的那个源头。
舒甜一家在她六周岁的时候搬来S市,就住在京园。京园里别墅区是两两相对,当时江译家就是她家对面的别墅。
他比她大一岁,而且两人在一个小学。
和电视里演的青梅竹马不一样,要是说她小学的记忆到现在还清晰不已……那是骗鬼的,很多日常里发生的事儿基本忘差不多了。
但有些记忆深刻的片段的确还能想起来。
比如,她记得自己三年级之前长得比同龄人矮不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吧,小学老师喜欢让男女生坐一桌。一桌就算了,关键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她同桌们都特别热衷于抢她的笔和橡皮。
二年级刚开学不久,周末去江译家玩儿,她憋不住,告状了。
于是周一再上学的时候,正在读三年级并且在她看来已经很高大的江译就把她当时的同桌给叫出去了。
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但是那个跟她差不多高、一起坐在第一排的小男生是搓着鼻涕回来的,并且从此对她恭恭敬敬,那架势恨不得每天买一块橡皮给她上贡。
好像是从那次之后,意识到了有个哥哥靠山的好处,舒甜就成了江译身后名副其实的小尾巴。
而且……
印象里,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已经长得相当出挑,在那个看班级干部职位喜欢人的年纪,江译什么职位都没有,连组长都不是,却是好多小女孩的梦中情人。
小学的时候,仗着江译这个大靠山,舒甜可以说是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淋漓尽致地演绎了狐假虎威。
这么一想,她应该,还是个非常招人羡慕的小尾巴。
-
新家小区离S大附中步行大概二十分钟。
超市就在学校和家的中间位置,搬来几个月已经来了无数次,舒甜之前假期在家闲出花儿来,回家的路线都找到了好几条。
舒甜走着走着就有点儿渴,从自己刚买完的一堆零食里挑出来包葡萄味儿的果粒多吸吸果冻,把袋子往地上放了放,手指用劲,一秒钟扭开。
拎着袋子继续向前。
她挑了最常走的那条——耗时最短、不用过大马路,虽然——梁韵总告诉她说,这片儿地比较偏,千万别走,听说总有学生上学下学没事在这约架。
唉。
都是骗小孩儿的。
她本来是没开发出来这条路线的,但自从梁韵说了之后,来这么多趟超市,几乎一半的时间都从这条道走。
这传说中的约架怎么一次也没碰到啊?
舒甜本来是这么想着。
她叼着吸吸冻,拎着个袋子,走得慢慢悠悠,口腔里是浓郁的果香。
口袋里手机震了震,正想拿出来看看的时候——
“——你他妈狂什么狂?!”一声带着点破音的怒吼直冲云霄。
听起来声源就在不远的地方。
舒甜被吼声镇住一瞬,手机掉回口袋。
听听这句话,仔细品品。
你,他妈,狂什么狂。
脏话、挑衅全都有了,愤怒的语气也非常到位,人家都气破音了。
舒甜整个人瞬间重燃活力。
这是约架吧!
走这么多回这坑坑洼洼的破路!终于被她给遇上了一回啊!!!
这条破路——准确的说,是连着她们小区后半部分,正在建但还没建好的地区,地上都是黄土,周围围了一圈儿杆子,边缘上这条路就成了通往小区最近的路。
虽然这块地儿还算不上断壁残垣吧,但是除掉周围大环境来看,的确是有那么几分荒无人烟适合干点不正经事情的意境。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声音传来的地方,零食袋以极慢的速度往地上放,找了个带着洞、极适合观赏的断壁。
蹲下,看戏。
正对着的是……一排背影。
四五个人背对着她,有一两个在视线死角,看不到,剩下的三个。
她决定先审视一遍造型。
最左边开始,看着挺瘦的,寸头……后脑勺上居然剃出了一道闪电。
舒甜差点笑出声。
挺牛,也挺二的。
她又看最右边。
比闪电侠高点儿,头型倒没什么特别,就是发色……是非常的非主流、非常不良少年的那种黄。
舒甜扫的速度很快,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吐着槽。
接着看向最中间的。
她这次没能很快就移开视线。
嗯……这人……背影……
好像有点儿好看啊。
身高比左右俩都高,黑衣黑裤,没任何图案,不让人觉得热,只觉得酷,而且发型干干净净,这么看了一圈儿,所有人里就属这个后脑勺最正常了。
也最美观。
这位哥的黑t不是宽松的,也不太紧,但能看出来腰窄窄的,不知道是不是蹲着的这个角度问题,舒甜觉得这人腿长得有些过分了。
这不止黄金比例了吧。
怎么也得是钻石级的。
外貌之后,就轮到武器。
最左边的闪电侠拿着个木棍,最右边的黄毛手里拿的——嗯?——那是个——
通体银灰色的棒子,长长一根,上面带着尖刺,看着沉得不行。
——狼牙棒??
哇。
舒甜心道她果然是在女校太孤陋寡闻了么?
现在道儿上混的能约个架的不良少年们,手持武器都是这级别的了?
初中三年在女校围观了那么多次斗殴,除了抓头发扇巴掌,灵活或者腿长一点的女生能熟练掌握技能飞毛腿,踹肚子什么的。
但归根结底,基本上谁先抓到对方的头发,谁百分之□□十掌握了战斗的主旋律,千篇一律,舒甜真的看得有点儿腻歪。
现在这级别的战争,她从来没见过。
这可太长见识了!
果然没白期待啊!
这一排人挡得挺严实,从缝隙里能看出来对面也站着一排人,人数她就看不太清了。
不过一般打架人数也不会差太多吧,五六七八个都挺正常的。
心里活动了这一番下来,她发现原本相对安静的战场突然喧闹了起来。
就像是一群被按了暂停键的人突然解放了出来,一时之间因为太过喧闹,她其实也分辨不出具体两方人都在喊什么,听得最清楚的还要数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掺杂着“艹你妈”“日你xx”“你他妈”等的语气词。
除了最中间背影特好看的钻石比例那位哥,其余的人好像都特激动,手舞足蹈的,骂着骂着应该是压不住了,闪电侠嗷的一声扔了手里的木棍子,整个人往前方就扑上去了。
——嗯?怎么扔了棍子?
随后,右边的黄毛嗷的一声扔了手里的狼牙棒,棒子落在地上“咣当”一声,黄毛紧跟兄弟们的步伐冲向前。
——嗯?扔了狼牙棒???
不是……这是干什么呢?
舒甜刚在心里赞叹了一番这群人的战争格局,想着狼牙棒要大放异彩了,转眼就来这么一出。
这弃兵卸甲的操作实在是太过于令人目瞪口呆,她嘴里的吸吸果冻一个没控制好就钻嗓子眼儿里去了。
然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嗽是不能压的,她痛痛快快咳完了,因为刚才方便自己看戏,半个身子都移到了墙外,一抬头,正对上两个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