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正,你在说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和熙兰看起来很惊讶自己的丈夫为什么这么按捺不住,这么直接的把他对冥蝶的猜忌说了出来。弘正当然知道自己的夫人要跟自己说什么,在兰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些无礼的打断了,而且当着从来都没听过自己训斥过和熙兰的冥葵的面喝道:“你闭嘴!我做什么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管!”
“父亲大人,您都在说什么啊!您怎么能看姐姐的信件呢?”冥葵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冥葵的记忆里,父亲弘正是最在意个人的隐私,小时候时常告诫她们记录着自己的重要隐私的物件都要格外小心的放好。每次自己顽皮跑进父亲的书房东翻西翻时,父亲总是非常严厉的训斥自己——但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父亲竟然要查看自己女儿的信件!而且语气中带着不能拒绝的强硬。
冥蝶一直没说话。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呢?是难以相信?是惊讶?是无可奈何?还是——心灰意冷。
冥蝶缓缓走到父亲弘正的面前。因为低着头,所以弘正和兰看不见此时的她是怎样的表情。弘正又重复了一遍:“小蝶,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问你:那两个月里,你到底都干什么了?我有过各种猜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让我看看你的那封信,让为父打消那些不利于你的念想吗?”然后向冥蝶伸出一只手,“把那封信给我。”
“……”冥蝶一直沉默着,也一直低着头。许久后,她从口袋里拿出那片羽毛化成的信。她缓缓抬起了双手,把信捧到弘正的面前。兰看到冥蝶这个样子,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她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就是不能信任她?她看的出来,现在的冥蝶正在很努力地忍着眼眶里的眼泪不落下来。
可是,前几天冥蝶的所说所做实在是很蹊跷,尤其是冥蝶能够足以压制两位大人的【魔法气】以及惊人地成长速度。一向把追求事情真相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玖兰弘正决定与祭腾一司、玖兰紫渊和自己商议运用各自手中的权力来调查冥蝶修行两个月以来的行踪、与什么人接触过、都干了些什么。任自己对弘正怎么说“这事先缓一缓,会伤害小蝶”之类的话,弘正就是执意要调查。所以四个人才会晚回家了几天。
弘正接过冥蝶手中的信,看着冥蝶,心里总有点不忍。但他现在必须狠下心来。虽然知道自己的方法有些不妥,但这也是为了解除自己心中的疑虑的一种途径。作为一个父亲,他为女儿冥蝶的进步感到欣喜,同时也因为冥蝶的进步感到不安。还有最近冥蝶的话语,大多数都是在暗示着什么。弘正至今还记得收到冥蝶信的那次,那封里面注入了火元素的信,弘正知道那是情报部门的特工的“反侦察常识”,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等等一系列的疑问困扰着玖兰弘正——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真相。面对着自己愧对的女儿,只能在心中默念:“小蝶,原谅为父的自私。对不起。”
弘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信,谁知——里面白纸一张,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和熙兰简直是不敢相信。“这……这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传一张上面什么字都没有的信呢?”
冥蝶依然是没说什么,用手推了推眼镜。戴眼镜的人用手推眼镜这是一种习惯。但就是这个习惯,被心思缜密的弘正收入眼底。在他看来,冥蝶的眼镜有点蹊跷——他断定,冥蝶的眼镜有问题!
但与此同时,信如之前一样——被火焰包围,化为了灰烬。
本以为能发现什么的,上面却出人意料一个字都没有,【寻踪魔法】依然没来得及用。然后又对冥蝶说:“小蝶,把你的眼镜给我看看。”
谁料冥蝶还没做什么反应,在一边实在忍无可忍的冥葵说话了:“父亲大人请原谅女儿的无力。您实在是太过分了,不是您跟我们说的吗,一个人,除了尊重他的生命、人格和情感外,就是他的隐私了。小的时候,我到您的书房里胡乱翻找,您都会严厉的训斥我。可是今天呢,您都做了些什么!先是强硬的要检查姐姐的信件,又要检查姐姐的眼镜。难道作为嫡长子的姐姐就这么不值得您信任吗?或者不应给这么说,应该说是您为什么要怀疑姐姐呢!”
“玖兰冥葵!你知道你姓什么吗!你——”是的,弘正听到冥葵这么对自己说话觉得非常气愤,因为冥葵虽然平时有点小胡闹,但像现在这样这样语气对自己说话还是头一次。但是弘正知道冥葵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怀疑冥蝶。为什么要说一些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女儿伤心的话。他现在能看得出来,从自己向冥蝶要求检查信件时的那一刻起,冥蝶就一直低着头,不再说一句话。弘正知道,他的行为已经让冥蝶心灰意冷了。
看着现在受到莫名委屈大的女儿,和熙兰真的心如刀绞。她不能再看着父女二人这样下去了。她用从来都没有过的严厉语气对弘正说:“弘正,你适可而止吧!你看着小蝶这样,你心里好受吗?你也说过小蝶是你最值得骄傲的女儿,可如今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还想干什么啊!”
听着兰和冥葵的话,再看着受了自己委屈的冥蝶,弘正的心终于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算了。小蝶,今天的事,对不起,我错怪你了。”说罢抬起手想抚摸一下冥蝶的头。
谁知冥蝶突然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而且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人大吃一惊:冥蝶把弘正的那只手“啪”的一声打开了。恨恨的看着弘正,喊道:“别碰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