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罗素道,“我不知道我身边还有多少罗布的人,我必须对你与对他人一样,你可明白。”
“所以你才下令将我关到这里来?”
罗素点点头,“若让罗布知道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清觉得自己很悲凉,忽尔眼珠一转,“既然这里是狼窝虎穴,你得赶紧放我走,为我拿到身份证。”
罗素听言沉下脸来,连着语气也冷了,“你怕了。”
“我怕?”秦清哼了一声,“我不是怕,而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秦清喃喃道,暗忖,我可不想来趟这一趟混水。
“你说什么?”
“没什么。”秦清吐出一口浊气,“我就说了,遇到你,准没好事。”顿了顿,“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却见罗素突然起身,跳进了水牢,秦清一惊,“你做什么?”
罗素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反正不能让罗布得逞,他不就是想做酋长吗?”罗素冷笑一声,“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你给我起来。”秦清去拉他,拉不动,“你多次救我,我也多次救你,现在我又岂能让你独自受苦,你就在上面躺着,明日一早,就可以出去了。”
他是要在这里呆一夜?
秦清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明白他的意思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过,这做法却也偏激了。
“好了,罗素,你上来,我没有怪你。”
然而罗素并没有动,而是闭上了双眼。
秦清见说不动他,也由得他去了,秦清将身上衣袍裹了裹,“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罗素道,“这水牢里有一个狗洞。”
秦清哦了一声,“司马言怎么样了?”
罗素道,“他的伤很重,还没能醒来。阿巴己经让大巫给他医治了。”
秦清一惊,“这么多天了,还没有醒?你那大巫有用吗?”
罗素瞟她一眼,“賨人的天神与秦国的不一样。”
秦清不以为然,罗素正色道,“但凡对神灵不敬者,都是賨人的仇人。秦清,在众人面前且不可表露出来。”
秦清看向罗素,但见他紧皱着眉头,一本正经,不知怎的,秦清不敢再嘲笑他,突然觉得罗素不一样了,是因为他回到了家?还是因为要面对他的仇人,他变得更加谨慎了?他现在的一举一动,一个神色,哪里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呢?
古人早熟,她知道,但这么小的年纪就要面对,阴谋,算计,争斗,秦清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对了,你们这儿的人说话我听不懂。”
罗素道,“这是賨语,巴郡不同部落都有自己的语言,不过你别担心,族中不少人会说秦语,自巴国灭国,巴地归属于秦,历届郡守要求巴人学说秦语,数十年来,便成了现在你所听到的样子。”
哦,秦清想到以后秦始皇统一全国后,也统一了文字,货币,原来从这个时侯就开始了。
次日,秦清回到水牢,罗素也从狗洞爬了出去,不久,便有人进来,宣布罗素命令,放秦清回到了小院,索亚来迎她,担心她,秦清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没事,索亚又为她打来热水,让她清洗,刚换好衣服,有一管事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让她去干活。
秦清恨得咬牙痒痒,面做服从之态,跟着管事再次为到那所小楼。
“别以为你是二公子带回来的,就以为身份高贵了,昨日得罪了二公子,可见识到了后果?”管事一幅阴阳怪气的腔调,秦清先是一怔,管事者说的是秦语,她听懂了,于是点了点头,低头垂眸,一言不语。
看着她顺从的态度,管事哼了一声,“听说是二公子把你从盗贼手里救出来的?”
秦清忍了忍,“是。”
“你记住了,从二公子救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二公子的人,以后凡事要以二公子为主,好好伺侯二公子,知道吗?”
“是。”
管事者又道,“念你是外人,寨里的规矩不懂,春巴嬷嬷会教导你,总之一句话,做奴就要听主人的。”
“我知道了。”
“什么我我我,要称奴。”
“是,奴知道了。”秦清紧紧了双手,忽尔抬起头来,恭敬的笑道,“不知大人要怎么称呼?”
大人?管事者瞥她一眼,挺了挺胸,“我是关雎楼的总管卡普麦,这里的一切都由我管理。”
“关雎楼?这名字好特别。”
“有何特别?这里曾是大夫人居住的地方,现在归了二公子了。”
“大夫人?”秦清好奇。
卡普麦道,“二公子的母亲,咱们的酋长夫人。”
秦清哦了一声,听罗素说过,她的母亲很早就去逝了,“那么这位大夫人一定很喜欢诗经了?”
“什么诗经?”
秦清道,“关关雎鸠,在河之州,此楼名字的出处便是这句诗了。”
卡普麦听言皱起了眉头,好像以前的确听大夫人念过,他又诧异的看了秦清一眼,“胡说八道。”
“她没有胡说。”
突然而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秦清回头,但见一十八,九岁的年经男子,着一件红黑相间的对襟长衣,青色裙袍,红色腰带,腰带上配有一把青铜短剑,此人梳着椎髻,用幅巾结缚,左耳上挂一只耳环,这种穿着应该是賨人特有的穿戴,类似现代社会的少数民族。
“见过大公子。”卡普麦单手放在胸前,躬腰行礼。
大公子?难道是罗素的哥哥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