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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交谈(1 / 1)

刘晓飞和母亲来到医院,医院里通明的灯光使刘晓飞想起从岛上逃出来那晚他去过的医院。

“你们来找谁?”值班的护士亲切地问他们。刘晓飞的母亲说:“我们来找302房的刘云起。”

“哦,302的呀!你们是他什么人?”值班的护士带着些惊讶的表情说。

“我是他儿子。”刘晓飞回答。

“哦,这里有份病危通知书,需要你签字。是高医生留下来的,他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护士平淡地说。

刘晓飞接过一张纸,看着看着眼泪就模糊了视线。他的手颤抖地在上面签下不成形的名字。他的母亲反而没有哭,只是眼神绝望地盯着那张纸。

“还有,302的已经欠费几万块了,再不交医药费,医院可不能再治了。”护士冷淡地说。

刘晓飞脸腾地红了,心里的怒火差点就爆发。他浑身发抖,用低沉的声音说:“钱好说,我明天就给送过来!”他其实还想大声说:“302,302!你以为是叫囚犯的编号啊!302的病人没有名字吗?”但他知道,对这样的人发怒,就像对着路上的屎发怒般毫无意义,绕过去就行了。纠缠不清只会弄得一身臭。

两个人进入302病房。房间里光线昏暗。刘晓飞隐约看见一个老态龙钟的病人蜷缩在床上,白色的床单盖住半个身体。病人头向里躺着。刘晓飞声音颤抖地喊了句:“爸!”

刘云起缓缓翻过身,黑暗中眼睛闪着微弱的光。母亲把灯打开。刘云起艰难地坐起来,疑惑地看着傻傻站在门口的刘晓飞。刘晓飞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晓飞?”刘云起声音沙哑地问,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刘晓飞尴尬至极,他走到床前,让父亲好好看他。刘云起眼里泛出泪花,声音呜咽地说:“晓飞呀,你总算舍得回来看我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晓飞被父亲的样子吓住了。父亲浑身仿佛没有一点肉,只有一层干枯的皮裹着骨头。“他能坐起来就是奇迹!”刘晓飞悲哀地想。

刘云起伸出手,刘晓飞赶紧把手给他握住。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刘云起竹竿般的手把刘晓飞的手握得非常紧,像是害怕他又会马上消失,再也没机会见到一样。

面对死亡线上徘徊的父亲,刘晓飞似乎有些茫然。他的手被握在父亲的手里,父亲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彷徨着,悲伤着,却无从表达。他机器人一样地说了句安慰的话:“不要紧的!”他不知道这是他与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刘云起无力地摇摇头,松开刘晓飞的手,闭上眼睛喘气。母亲在旁边悄悄说:“出去吧,让他好好睡会儿,他难得睡觉。”

他们出到门外,把门轻轻关上。母亲仿佛眼泪都哭尽了,干着嗓子说:“你呀,就是表面平静,内心活跃。你不能多说点好话,让他快活些吗?这些日子他都快愁死了。”刘晓飞叹气说:“我知道,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他低头沉思着,陷入无法自拔的阴影里。父亲呼吸时咕噜咕噜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刘晓飞心如刀绞,他想:“现在,呼吸对于他都是奢侈的了!”

他默默离开病房门口,在走廊上彷徨。母亲又回到病房去照顾父亲。

刘晓飞脚步沉重,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院大门。现在已是深夜,医院门口空无一人。有几只乌鸦在树杈上呱呱地乱叫,他真想拿石子儿把乌鸦都打下来。可他觉得浑身无力,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

忽然,在几棵树影之间,他隐约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一点金色的亮光闪入眼帘,他惊得汗毛都竖起来。“黑衣人!”他想,“他们又跟到这儿来啦!”

“对了!父亲的病在医院是不可能治好了,白衣老头那儿不是有治癌症的特效药吗?我不就是给治好了吗?”他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不由得兴奋起来。他站起来,远远看去,那两个黑衣人还在树后鬼鬼祟祟地潜伏。

刘晓飞假装散步,在树丛边徘徊。那两个黑衣人躲得更隐秘,不绕过树,完全看不见。他们自信地一动不动。刘晓飞经过和他们相隔的树旁,突然越过树间的空隙跳到他们面前。两个黑衣人同时一震,身体靠在树上。

刘晓飞仿佛非常高兴,像是遇到老朋友一样热情地说:“嘿,黑衣人!你们那么舍不得我呀!怎么跟到这儿来啦!”一个黑衣人声音沙哑地说:“是白教授让我们来找你回去的。”

刘晓飞走近两步,想看清他们。两个黑衣人仿佛生怕刘晓飞靠近似的,向两旁移开很远才站住。刘晓飞有些诧异地说:“怎么来找我又躲着我?白教授不是想抓我回去继续研究吗?你们这么不听话,以后还怎么替他办事啊?”

黑衣人不愿再靠近刘晓飞一步,他们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戴在嘴上。刘晓飞发现是口罩,他更加困惑了。

黑衣人像是怕人看见,他们走到刘晓飞身边,小声说:“走,到别处说话。”

刘晓飞毫不在乎地说:“好啊!”他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他们走到一片树林深处。一个黑衣人四面观察了几眼,声音低沉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转移基地了?”他仍然戴着口罩,和刘晓飞保持五步的距离。

刘晓飞上前两步,两个黑衣人同时退后。刘晓飞满腹狐疑地说:“你们怎么好像很怕靠近我?戴着口罩干嘛?”

黑衣人声音朦胧地说:“没什么,我们得了流行性感冒,怕传染给你。”

刘晓飞恍然大悟,笑着说:“没事!自从我逃出小岛,我就没病过。而且十几天不吃不喝都没问题,只是身体失去了知觉。不过,我想没什么大碍。说起来,到底是白教授治好了我的结肠癌呀!”

两个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

刘晓飞又说:“我现在就想见见白教授,他要研究我尽管他研究好了,我只想求他给些特效药来帮我救一个人!”

黑衣人问:“救谁?”

“我父亲。”

“那好,你现在就跟我们走吧,去见白教授!”两个黑衣人好像笑了起来。

“不行,得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刘晓飞沉思着说。

两个黑衣人不置可否地站着。刘晓飞又说了句:“别走开,我马上回来!”说完跑出小树林。

他一口气跑到父亲的病房,把门悄悄带上,脱下外衣,把缠在身上的一个扁平的包裹解下,递给发愣的母亲,小声说:“妈,这是爸的医疗费。”母亲打开包裹,忽然瞪大眼睛,忍不住惊讶道:“你刚才去抢银行啦!”

刘晓飞满脸通红地说:“没有!我现在要走了,您好好照顾爸就行了!”他一转眼,发现父亲起睁开昏黄的眼睛默默看着他。他眼眶湿润地和父亲对视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病房。在走廊上,刘晓飞边走边流泪,怎么也擦不干。

他加快脚步,到树林边时终于忍住了泪水。黑衣人仿佛融入了黑夜,像两个雕塑一样仍然站在那里。

一个黑衣人说:“可以走了吗?”刘晓飞点点头说:“嗯。”

他们三个人如同鬼魅般走出树林。走了不远,黑衣人把刘晓飞带上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缓缓开动,刘晓飞心里怀着期望:“一定要把药带回来啊!”

车子无声地在路上行驶,速度不快不慢。三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刘晓飞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此去不知道是什么结局,他心里忐忑不安。

不知不觉,刘晓飞睡着了,等他醒过来,车窗外是完全陌生的场景。他开口问黑衣人:“这是哪里?”黑衣人说:“我们也不知道,大概再过两个钟头就到了。”

刘晓飞又问:“我睡了多久了?”黑衣人说:“大概十个钟头了吧!”刘晓飞不禁诧异,心里犯嘀咕:“又是陌生的地方,我把自己又交给了未知。”

他静静看着窗外流过的风景,此时天已大亮。山连着山,山后面还是山。车子行驶得也没有之前那么平稳,颠来颠去的。刘晓飞朝路面看了看,发现已不是水泥路,而是长着荒草的泥路。

“他们总是见不得人啊!”刘晓飞默默地想。

车子开始爬山,三个人的背都紧紧压在椅背上,忽然不得不用手扶住前面,因为车子又开始走下坡路。一会儿车子又倾斜起来,刘晓飞身体靠在窗上。他偶然侧目看了下窗外,不禁冷汗直冒,车子紧紧挨着山壁行驶,另一边就是万丈深渊。

刘晓飞心里更忐忑了。他低着头,不敢看外面,心想:“如果你消极地面对,那么命运将无情地折磨你。眼睁睁看着漫长的人生匆匆而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胡思乱想。这时候想得越少越好。

车子终于在颠簸起伏后停下。刘晓飞恶心欲呕,他赶忙下车,找了个石墩坐着。黑衣人也没理他,径直走入一栋白色的两层楼房里。

刘晓飞呆呆地瞧着那栋白楼,内心空荡荡的。一个没见过的黑衣人从门口走出,紧紧盯着刘晓飞。刘晓飞也茫然望着他。黑衣人左右看了看,慢慢走到刘晓飞跟前,很不客气地说:“喂,小子,你从哪儿来的?”刘晓飞怒目看着他,站起来说:“你用什么口气跟我说话?”

“喂,不要吵,他是白教授请来的,他叫刘晓飞!”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大声说。那个黑衣人忽然捂住嘴,退后了好几步,露出恐惧的神色。

门口的黑衣人走过来,脸上戴着口罩,他走近刘晓飞说:“进来吧!白教授等着你呢!”

刘晓飞跟随他走向白楼,后面的黑衣人远远站着,没有移动脚步。刘晓飞狐疑地回头看他。

楼外阳光灿烂,楼里却漆黑一片。刘晓飞几乎要摸着墙壁才能向前走。他们走到一间亮着灯的房门口。刘晓飞一转眼看见了久违的白教授。白教授更加苍老,头发花白,胡子也白了。

刘晓飞勉强挤出点微笑,说:“白,白教授,好久不见呐!”白教授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他,嘴唇都没动一下。

刘晓飞尴尬地向前走了几步,白教授突然伸出手阻止。他声音沙哑地说:“你感觉怎么样?”刘晓飞收住笑容,淡淡地说:“我没有感觉。”

白教授皱起眉头,严厉的目光盯得刘晓飞紧张难耐。刘晓飞真想大叫一声,白教授面容终于缓和些了,他戴起口罩,声音朦胧地说:“坐下吧!”他指向一堆器械包围着的座椅。

刘晓飞顺从地坐下。白教授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然后用注射器抽了满满一管血。白教授示意黑衣人:“把他带到房间。”

黑衣人等着,刘晓飞站起来对白教授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白教授微微皱眉说:“什么忙?”刘晓飞尽量谦恭地说:“我想跟你拿点治疗癌症的特效药。”

“你拿药干嘛?”白教授警觉地问。

“我父亲得了肺癌,快死了。”刘晓飞面带愁容地说。

“这个好说,你得配合我把研究完成,到时候随便你拿多少!”白教授竟然微笑起来。

刘晓飞迟疑道:“那需要多久?我怕我父亲撑不了多久了。”

白教授笑着拍拍刘晓飞的肩头,仿佛完全放松了精神,“不到一个星期,我保证!”

刘晓飞也转悲为喜,“谢谢您!”他跟着黑衣人离开了房间。

黑衣人把他带到二楼的一间房,刘晓飞进去后,黑衣人把门关上。刘晓飞又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黑衣人在门上加了另一把锁。他不禁有些怀疑。但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能把他怎样,要是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何必还把他关住?

刘晓飞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刘晓飞醒过来,看到门缓缓开了半扇。刘晓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外闪入一个白影,房间的灯光照在那人的脸上。刘晓飞不禁喊了出来:“小丽!白小丽!”

白小丽依然瘦得惊人,走廊上的风吹动她的白大褂,像挂在衣架上飘动。她脚步轻缓地走向床边,随手把门悄悄关上。

刘晓飞瞪着眼问:“你咋来了?”白小丽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小声。刘晓飞满腹狐疑,悄声说:“出了什么事?”

白小丽微皱眉头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刘晓飞带着笑容说:“我来是想跟你父亲拿点特效药,救我父亲。”

白小丽疑惑地说:“什么药?你父亲得了什么病?”刘晓飞收住笑容说:“他得了肺癌,晚期,医院治不好了,我想你父亲的药可以治好他。我答应你父亲先帮他完成研究,然后我带着药离开。我觉得挺公平。”他渐渐又露出笑容。

白小丽眉头皱得更紧,坐到刘晓飞身边,认真地看着他说:“我告诉你,根本没有什么特效药!那都是骗人的!”

刘晓飞露出怀疑的神情,说:“不可能,我的结肠癌不是被你父亲治好了吗?”

白小丽摇摇头,面带痛苦地说:“你没有得过结肠癌!那些乞丐也都没病,他们只是被钱诱惑来的!你的体检单是我父亲伪造出来的!”

刘晓飞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知道小丽绝对不会说谎。他转眼看着门,低沉地说:“为什么选择我?”白小丽恢复了平静,口气变得冷淡:“为什么你是刘晓飞,而我不是,别人也不是?”

“怎么,难道我跟你父亲有愁?”刘晓飞又盯着白小丽问。白小丽缓缓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法解释的,也许早就注定了吧!因为我父亲的研究需要各个年龄段的对象,选择你也是无意中的事。我父亲以前在医院上班。”

刘晓飞一口气憋在肚子里,似乎忘记呼出来。他怔怔地说:“那我没病,你父亲还研究什么?”

白小丽忽然低下头,声音也压低了,“他为了钱。”刘晓飞默默看着她,等她继续说,她扭动着交叉的手指说:“他秘密研制出一种病毒,还研究出这种病毒的解药。他不是在治你们的病,而是……”她忽然哽咽了,声音颤抖地说:“他是在你们身上养病毒!”

刘晓飞瞪大双眼,他感觉整个身体一瞬间被抽空了。他抓住白小丽瘦弱的胳膊,大声说:“那么,没有所谓的特效药啰!”白小丽默默看着他,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往下掉。

刘晓飞慢慢松开她的胳膊,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忽然转身盯住白小丽,极力压制着愤怒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白小丽声音沙哑地说:“他想让你们把病毒传染给别人,然后卖这种病毒的解药。这种病毒只靠呼吸传播。”

“怪不得他们见了我都躲开,还戴上口罩呢!”刘晓飞悻悻地想。

“我现在感染这种病毒了吗?”刘晓飞有些恐惧。

“还没有,你的身体还没发烫,你上次逃出小岛时只养成了一半病毒。有的人发生了变异,有了嗜血的症状,这是病毒在人体内发生了变异。”白小丽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

刘晓飞静静听着,不再搭话。他知道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是怎么逃出去,楼道里肯定有黑衣人把守,二是父亲的病没办法治好了。想到这里,刘晓飞双眉紧锁。

白小丽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她低声说:“你逃吧!这楼的地下室有条密道通往山外的公路,你走出去就千万不要回来了!”刘晓飞感激地看着她,说:“你也跟我一块儿走吧!”

白小丽低下头,叹了口气说:“我注定是要呆在这儿的,我无法离开我父亲!”刘晓飞皱眉说:“这样的父亲还要他干嘛?如果是我,早就远走高飞了!”白小丽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替他做事吗?他们不是为了钱,他们被我父亲暗下了毒药,如果不定时服解药就会死!”

刘晓飞惊讶地说:“难道你也中了毒?”白小丽默然不语,只是悲哀地望着他。两个人陷入沉默。刘晓飞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在去小岛之前,你也装作乞丐住进那间临时的宿舍,有个乞丐因为侵犯你而被轰出去,是怎么回事?”白小丽回忆着说:“那是我父亲叫我扮作疯子潜伏在你们当中,打听有没有人想透露这件秘密的事情。那晚我听到那个人跟别人说这是个阴谋,所以我假装……”

刘晓飞出神地面对着门,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白小丽叹了口气说:“痛苦也没用,痛苦是因为不满足。”刘晓飞茫然转过身,说:“我不满足什么?”

“你不是不满足,你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门外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刘晓飞和白小丽面面相觑,然后看着门慢慢被打开。白教授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站在门口。

白教授走了进来,微笑看着刘晓飞说:“忘了你的父母吧,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刘晓飞喃喃自语:“忘了父母,开始我的新生活。”他忽然大声说:“那我就不是人了!”

白教授依然含笑说:“你早就不是人了!”刘晓飞诧异地看着他,问道:“我怎么不是人?”

白教授坐在一张椅子,笑着说:“你不是正常人了。难道正常人被刀砍了会不觉得疼?正常人被电击会没反应?正常人不打麻药取肾会一点儿也不痛?告诉你,你浑身都是病毒!只不过……”他把衣服搂起来,露出腹部。刘晓飞瞪大了眼睛,他发现白教授腹部左侧有道十多公分的疤痕,他疑惑地看着白教授。白教授微微一笑,“我就是那位‘周先生’!”

刘晓飞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抚摸着自己腹部左侧的疤痕,怔怔地说:“难道我把肾卖给了你?”白教授笑着说:“你还没有完全感染BKX病毒,不然你也会变异,变成吃人的野兽!你的肾型正好和我的相配,所以……”

“马叔跟袁柳都是你的人?”刘晓飞急切地问道。

白教授哈哈大笑,说:“那还用说?你从来都没逃出过我的手掌心!你可是我的福星呀!”

白教授渐渐收住笑容,又说:“BKX病毒需要人体长时间的培养,而且需要注射平衡溶剂,不然你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刘晓飞静静地听着,白教授继续说:“你根本没得选,我计算了日期,你最多一个星期后就会开始腐烂。如果你配合我的研究,我会帮你注射平衡溶剂,等到病毒养成型,你再把它传染出去,感染的人多了,我就给你解药。而且,我保证酬谢你五百万!”

刘晓飞认真听完他的话,表情平静地说:“那我父亲的病怎么办?”

白教授皱起眉头说:“我不是说了吗,忘记你的父母!开始你自己新生活!你父母活着永远也给不了你五百万,你自己也赚不到五百万。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反正他们早晚会死,不是病死就是老死,对你来说只是负担而已,人为财死嘛!年轻人不要考虑那么多,机会错过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晓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很久都没眨眼,他似乎精神已游离了此地,飘到外面无边的山野。他终于回过神,闭上眼说:“那么,根本没有什么治疗癌症的特效药啰?”

白教授笑着站起来,走到刘晓飞身边,把手按在他肩头,说:“你没有得过癌症,不需要治疗。”白小丽突然也走过来,哭着大声说:“可他父亲得了癌症呀!他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拿药救他父亲呀!”

白教授一巴掌重重打在白小丽脸上,白小丽瘦弱的身体摔倒在地,昏死过去。白教授示意黑衣人把她扶走。

刘晓飞怔怔地看着两个黑衣人像抓起一件挂在衣架上的白衣服一样把白小丽提走了。他悲哀而愤怒地想:“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可怜的人吗?”他喘着沉闷的呼吸说:“你对你的女儿连狗都不如!”

白教授面无表情地说:“对我来说,挡道的都是狗。”

刘晓飞真想一拳打死他,但他颤抖着双手忍住了。他慢慢走到门口,回头并不看白教授,压低声音说:“我总算见识了人面兽心,你说我不是人,我也不想做人,因为你也是所谓的人!”他转过头,离开了房门口。

白教授没有喊人,只是大声朝着门说:“离开就是等死!你以为你逃得了?”刘晓飞在楼道里微笑起来,他默默地想:“忘了父母,开始我的新生活?忘了我是人?”“哼哼!”他笑出声来,“有些人活着活着就不是人了!”

他走出白楼,楼外守着四五个黑衣人,他们围住了刘晓飞。白教授忽然从门口出现,说:“让他走!他是死路一条!”

黑衣人散开,刘晓飞低着头默默离开了白楼。一个黑衣人掏出手枪对准刘晓飞,白教授制止了他,微笑着说:“不用,等到他发现自己开始腐烂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求我救他。”

“反正,BKX病毒的研制已经失败了……”白教授脸上浮出绝望的神情。黑衣人忍不住问道:“您是什么意思?”

白教授皱起眉头,惨笑着说:“你们不知道,BKX病毒进入人体只会自行变异,无法控制,病人被病毒侵蚀,也会变异,变成吃人的人!”

黑衣人恐惧地说:“那刘晓飞是怎么回事?他也会变成吃人的人吗?”

白教授摇摇头,沉思着说:“他是变异中的变异,他才是研究的失败品。我也是刚刚发现,他的血液完全转变成了病毒的基因,他现在就是病毒!一点传染性都没有,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只会自己慢慢腐烂而死!”

“那我们还研究什么?”黑衣人忍不住问道。

白教授望着远山,久久没有回答,仿佛陷入沉思,忽然拍了一下掌,大喜道:“那些活埋在坟墓里的人!”

“二号基地的那些人?他们都跟野兽一样了,还有什么研究价值?”黑衣人又问。

白教授转首看着他,笑着说:“你不知道,他们只是感染了BKX病毒,而没有像刘晓飞一样变成病毒。他们会把病毒传染出去,只要传染出去,我就成功了,我有专治这种病的解药,到时候卖再高的价也有人买。他们才是实验的成果呀!”

白教授兴奋地睁大眼睛,忽然重重拍了自己的头一下,说:“哈,我怎么没想到呢!居然把他们埋起来了!管他们咬不咬人呢!只要把病毒传染出去,我就能发财,到时候你们也跟着发财!”他整个人都像飘在空中,眼睛里射出强烈的渴望。

忽然,白教授身子蜷缩起来,他嘴角流下一条鲜血。黑衣人都怔住了,他们发现白小丽手里握着刀柄,刀身完全插进白教授的后背,血如泉涌。

白教授五官紧紧凝在一起,他艰难地转过身,白小丽抽出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白教授痛苦地呻吟着说:“你为什么……”白小丽平静地说:“你为什么?”白教授惊讶地瞪大眼睛,从嘴里吐出最后一句话:“为你!”然后,他慢慢蹲下身,躺在地上,像个死人一样断了气。

所有人发呆地站着。白小丽看都没看白教授,只冷冷地说:“散了吧!他根本没有给你们下毒,他是吓你们的。”黑衣人都沉默地看着她,她皱起眉头说:“不骗你们!你们可以自己去医院检查呀!他没那么厉害,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爱财如命的人。”她终于瞟了眼地上的白教授。

黑衣人仿佛都松了口气,他们缓缓地脱下黑衣。一个人说:“谢谢你,白小姐。”白小丽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摊血,没有说话。

“我们走了。”人们陆续离开了白楼。楼前的地面散落十几件黑衣和一具白衣老头的尸体,还有一个瘦弱的身体,在风中摇曳。她缓缓离开白楼,孤独地走向群山。

刘晓飞翻过一片又一片山林,不知道走了多少天,越走越迷路,他跪倒在一座大山下,哭喊起来:“爸爸,爸爸!永别了!我对不起您!您安息吧!我很快就会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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