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段子雨的话让冷婧感到有丝疑惑。
“我换种说法吧。”段子雨略一思考，说，“这个案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高智商犯罪，从谋杀、设计陷害、事后的网络发酵，是一环接着一环，但在引诱唐远仁去案发现场的这个环节，虽然史晶晶当时是被胁迫的，可如果史晶晶一时冲动，做出向唐远仁求救之类的意外举动，是不是就会导致满盘皆输，所有的布置全部落空，你觉得，背后之人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冷婧眉宇紧蹙，凝视着段子雨，突然眼神一亮，明白了段子雨的意思。
“你是说，这两通电话，并不是史晶晶本人打给唐远仁的，而是，电话录音？”
“很有这种可能。”段子雨点点头，说，“你刚才说了，在第二通电话里，唐远仁说他根本没说上话，结果史晶晶就给挂了。而第一通电话什么情况，唐远仁并没有细说，具体的话你有机会去问问唐远仁，应该就清楚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最后唐远仁离开的时候，史晶晶提出要再看他一眼的要求。是不是也有着背后的寓意，就是让唐远仁不会对这两通电话产生怀疑，从而相信就是史晶晶本人打的电话？”
段子雨的话让冷婧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是啊，经段子雨这么一分析，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道理。”冷婧微微一笑，“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
“冷警官，我还没说完呢。”段子雨也笑了起来，冷婧突然发现，段子雨笑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还有什么？”
“刚才我们分析的，都是建立在唐远仁不是凶手基础上的。但是现在没有证据表明唐远仁真的就不是凶手啊！况且，我还想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
“什么可能？”冷婧好奇地问。
“唐远仁坚信自己没有杀害史晶晶，甚至极其主动配合。但有没有这种可能，唐远仁其实患有人格分裂证，现在表现出来的人格，其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段子雨的话让冷婧一怔，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个想法有点匪夷所思了哈。”段子雨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冷婧笑着安慰说。
“确实，按理说，人格分裂是极其特殊的情况，但几乎在侦探、悬疑电影里面，总会出现这样的桥段，所以我有时也在想，人格分裂是不是一个常见病……”段子雨感概道。
“是啊，特别是国产的悬疑电影，不出现个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什么的，都不好意思叫作悬疑电影了。”冷婧也随口说道。
两人说笑了几句，一时间气愤变得很是融洽，这让两人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唉……”段子雨叹了口气，说，“现在我们还是等等看dna比对的结果吧，如果真的被证明那绺头发是唐远仁的，那我倒觉得，唐远仁的嫌疑反而是最轻的了。”
“是啊。但那样一来，凶手究竟会是谁呢？王美筠又和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呢？”冷婧边吃着包子，边喃喃地说。
“冷警官，你看我的考试还合格吧？”段子雨突然希冀地问道。
“还可以，但是你说的那个事，我得再想想……”
“那您一定好好想想。”
“对了。”冷婧突然话锋一转，说，“刚才我好像听说，某人自称是我特别好的朋友，不对，好像是特别好的男朋友……”
段子雨一怔，瞬间明白是刚才那个值班民警告的密，急忙一口否定，“没有，没有，我只是说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吗？”冷婧刻意地问道。
“冷警官，算上这顿，我都请你三顿了，还不算朋友啊？”段子雨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冷婧心中偷偷一乐，是啊，好像是请自己吃了好几顿了，“想当我的朋友，请我吃饭是必须的，而且，十顿起算，这是规矩。”
“啊？”段子雨一愣，然后使劲一咬牙，“没问题！十顿起算！”
冷婧轻轻一笑，又咬了一口包子，问道：“这个小笼包还真挺好吃，扬州正宗的？”
段子雨脑中想起了自家楼下那个无名早点小店胖胖的包子大妈，然后看着冷婧，用力地一点头，肯定地说：“正宗的扬州小笼包，你要喜欢，我请你吃个百八十顿都没问题。”
“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冷婧将嘴里的包子咽下，还想揶揄段子雨几句，这时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韩大队”的名字。
“喂，韩队。”
“冷婧，你在哪儿？”韩杰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就在院子里。”
“那你上来吧，到沈局办公室来。”
“韩队，检验结果出来了？”冷婧本能地问。
“是，出来了。”
“怎么样？”
“不错，那绺头发就是唐远仁的！”韩杰沉声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冷婧不禁看向段子雨，喃喃自语地说，“看来，今天我们要打另一场硬仗了……”
※※※
上午9点，“新湖酒店”18楼的套房内，王美筠正坐在梳妆镜前进行打扮。王美筠的长相本就为中上之姿，再经过精心装扮，人看起来极其靓丽。
再看看周围豪华的环境，王美筠撅了撅嘴，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适应这种奢华的生活了。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铃声响起，王美筠来到门口，透过门镜，就见唐远仁正站在门外，一时间不觉心花怒放，急忙打开了门，温柔地说：“远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唐远仁没有说话，脸色铁青地走进了房间。
王美筠没有注意到唐远仁的脸色，探头向门外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人，将门关好后，急忙走进了房间，此时唐远仁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
“远仁，你没事吧？你电话怎么打不通，要不是我给周秘书打电话，他说你昨天就回来了，我肯定要急死了。”
唐远仁仍然没有说话。
“远仁，有个事，我得和你说清楚。”王美筠支吾着，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晶晶的事？”唐远仁终于开了口。
“你、你知道了？”王美筠睁大双眸，吃惊地问道。
“王美筠，晶晶惨死，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你想干什么？！”唐远仁一声怒喝，王美筠一时被吓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