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一到,灵魂还未归位。何桓出现了。
“来接我?”我笑着打量一手撑着一辆敞篷跑车靠在一旁的何桓,拖着一个黑色旅行包站定。
“可不是,下了飞机就跑去开车来这苦苦的等,可有感动?”他挑眉,含笑,过来接过我的行李。
我懒得说话,乖乖跟在何桓身后,一下子跳进他墨蓝色的跑车,拉好安全带闭目养神。
何桓开车的时候很用心,全神贯注,又或者莫说是有些紧张。一定不常开车,难为他了!
我半眯着眼欣赏窗外的夜景,忽然想起那次情人节来。情人节什么的大概一直都有吧?又或许只那天才存在?
我疑惑,我在哪儿?纽约?
一种非现实感,纽约又回归原位,变成地图上形状怪异的一个版块。过去一个星期像是做了一场梦。
不!不是梦。我将视线放在微桔色灯光映的线条分明的何桓的侧脸,梦没有结束,也许才刚刚开始。
何桓将我送到S大,之后,我搭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公寓,安姨已经一切准备妥当,随时恭候我的大驾。
方也俞是半夜到的,揉着一双瞌睡的眼躺上安姨为他腾出的一间已经收拾妥当的房间。自此,我小小的公寓里塞进了一个方也俞的麻雀。
第二天就立即到学校报道,班主任随嘴说了几句套话就放我离开,顺利的不得了。
一个礼拜,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定义。拿方也俞来说,这些时间足以让他打通关系,收买人情,为未来的机会埋下伏笔。而何桓也借着这个时间认识了关月。
而我,却一无所获。同样每天准时上课下课,吃饭睡觉。
平庸之人因为平庸而可怕!方也俞告诫我。
“方也俞,我能有什么用?每每考试都低空飞过,不求满分,只求及格。遇事从不主动,不火烧屁股绝不动手!这样的人可还有救?”我趴在沙发上翻阅杂志,一手撑着下巴。
“你能这样想,我已经颇为欣慰。哪敢指望太多?”方也俞坐在家里新置的写字台上看着堆叠如山的文件。不容易!
方也俞来这公寓住了一个礼拜,每日天还没亮就已经起床,晚上不到外面黑乎乎的一片绝不关灯,不是对着文件就是打着跨国电话,电脑到哪儿抱哪儿,一旦出门就必然半夜酒熏熏的在外面敲门,洗漱完毕倒头就睡,第二天还得不屈不挠的从温床上爬起上写字台上又是一天的工作。
“钱没那么好挣!”方也俞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有没有好挣的钱?像你这样就是慢性自杀!我必然受不了。”我将杂志有从头翻一遍,不能打开电视,方也俞受不了噪音。
“哪有那么美的事?不想付出哪来回报?”方也俞几乎不想搭理我,抱着剩余的资料回到自己房间。
我回房打开电脑,打出一排字来:
如何能轻轻松松的赚钱?
关上电脑,我打了一个电话给何桓。
何桓出现在学校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十分奇怪,何桓并不在国内活跃,何至于有如此踱人知道他?
何桓这回来没有开出那日那般夺人眼球的墨蓝色的跑车,换了一辆低调一些的黑色轿车,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少爷模样,单手撑在轿车前盘,身子微靠着,双腿打叉交错,面上依旧是一脸笑意。
时尚的老男人!
方也俞总说我说话刻薄,恨不得对人剥皮抽骨一点不加宽容。如此,宽容的说,何桓是一个童心未泯,颇有些孩子气的优雅的绅士。
宴会上,不会对人调皮眨眼的淑女是不够吸引人的。一位绅士,有时能放下身段,花花心思追追女孩子,往往会大受欢迎。
这是物质的星球,摆在云端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在这个星球注定寂寞,无助,衰微。
“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我坐在车上不咸不淡的说。
“这几日颇忙,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所以一直没去看你,十分抱歉!”何桓声音里有着抱怨。
我惊讶的抬头打量他,果然,青黑的黑眼圈大的惊人,凹陷的眼睛里血丝四布,神情有些倦怠,面容疲惫不堪。看来,刚才是强打起得精神,不可在外人面前失态。要命的骄傲!
“先去睡一觉,看着吓人。”我皱眉劝他。
“你不是有事要说吗?”他掐着太阳穴,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
“老天爷!急这一会儿干吗?快快就近找个睡觉的地方!若出了车祸,谁的责任?”我大叫。
他笑,干干的。一会儿说:“自然是你。”方向盘一转,车子驶离大道,向一条小路前进。
不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有人前来敲车窗。何桓将钥匙交给一名穿着蓝白制服的年轻男人,就领着我从停车场走到酒店大厅。
按下电梯按键后,何桓靠在电梯一壁,边揉眼睛边说:“我先去休息会儿,等到了我房间,你自己看一下介绍,拿我的卡出去玩吧。”
我点头,不好打扰他休息。
拿着他递过来的卡站在他房间门口呆住。密码多少?记住了吗?
12,我按下电梯按钮。
装修的极为豪华的图书室,属于这家酒店。里面看书的人并不多,现在是晚餐时间,不足为怪!
坐在酥软的单人沙发上,我脑海不由的出现校图书馆那硬邦邦的简陋桌椅,这迥异的触感一直在敲击着我的心扉。方也俞,看!我没做任何事,不也享受着这一切吗?
书,一个字没入眼里。这些全都是暗示着财富的知识。有钱人想要变的更有钱,因此,他们需要这些知识;穷人拼命挣扎想要变的能有钱,他们也需要这些知识。
而我,我不需要。我只需要能掌握足够这些知识的人就行了。
我要抓住何桓,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方也俞,走着瞧!我也要赢你一次。
2个半小时后,电话“呜呜”震动。何桓醒了,醒过来后饿了,于是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