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离开即墨已经有十来日了,之前接到李西垣要汇合的消息他就一直在加紧往代郡赶,毕竟赵嘉是个狡兔三窟之人,这一时‘露’面也不知他会在代郡停留多久,如果嬴政不能及时赶到,而错过了这次亲手抓捕赵嘉的机会就真真可惜了。。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最让嬴政在意的是,张良自离开咸阳不久就跟越姒姜‘混’在了一起,他们在赵嘉身边效命辅佐。所以,这是一次让张良跟越姒姜输的彻彻底底的机会,嬴政要让这两人亲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跪倒在他脚下,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求饶认输!然而,这几天嬴政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他隐隐觉着有人在跟着自己,但这些跟踪之人的目地并不是想要他的‘性’命,而是想从他身上探寻些什么,这几天下来就只是远远的跟着。
这样的行事方法让嬴政断定了这些人并不是来自于赵、魏那些已然亡败在自己手中的国家,莫非,是卧岫庄的人?可之前他跟那庄主萧桓会面对弈,那人行事直率甚至还有些难得的小孩心‘性’,以他的心机和城府倒不像是会做出这些事的。细细的思考过后,嬴政才想想了厉楠远这号人物,自己在卧岫庄住了几日,连掌‘门’都见着了可就是不见这位厉师伯。传说,他是位无心功名的闲散之人,但他的医术、棋艺都是在齐国闻名上下的,但同时他那古怪的脾气也被大家传开了,据说这世上能入得他眼的人没多少,他的师弟萧桓算得上一个,但他对‘门’下弟子们总是冷言冷语视而不见的,能教诲个几句也是罕见之事。
难道,这些人是被厉楠远派来的?如果是他派来的那就是说他已经在怀疑自己跟赵衍了。不过呢,厉楠远不是简单之人,那嬴政也不是这么好应对的,他来即墨虽说是出于匆忙,便他绝不是像赵衍想的那般没做一点准备。其实,就在嬴政跟赵衍到即墨的第二天陆离也悄然带着手下之人来到了城里,但他们这些日子藏于市中并没有在卧岫庄附近徘徊‘露’面,这一安排嬴政就是对赵衍也没说,只告知了陆离会来城中接应。他这一手防了赵衍的叛心,但更多是出于对赵衍的保护和对卧岫庄中之人的提防。早在离开之时,嬴政就‘交’待过陆离了要密切在暗中关注卧岫庄中的动静不能让赵衍身陷其中,而他这几天行迹缓慢,为的就是等陆离的消息,或者就是为了等陆等本人。
此时月明星稀,嬴政正在客栈中休憩,‘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客官,您歇着了吗?”
是店小二,嬴政回了句‘没’之后就坐直了身子。
“客官,外头有人找,说是从西边来的。”
‘门’一打开,嬴政就见了陆离,那人风尘仆仆的,显然是马不停蹄一路而来的。打发了那小二后,嬴政就让陆离进到了屋子里,看来卧岫庄那边的变故还不小。
“怎么,我才离开几天呢,难道那里就会翻了天不成?”
确定‘门’外无人偷听后,陆离才说:“这几天一直有人跟着您。”
“我知道。”
“是厉楠远派来的。”
“哦?”嬴政眉头一挑,果然是这人,“人呢?”
“都已经死了。”
“死了?既然他们都怩已经回不去就是没人再向厉楠远复命,那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不打自招跟厉楠远挑明了我们这来意非善?那你让一人置身于卧岫庄的赵衍如何全身而退?”
“赵大人夜探厉楠远跟萧桓所住的竹园,已经暴‘露’了。”
嬴政‘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接下来就是不可扼制的震怒,他迈步而上,一伸手就掐住了陆离的脖颈将他死死压在了墙面上,低问道:“你知道还敢来这里?是想看着他去死吗?”
陆离一下面‘色’胀得通红,他不敢挣扎,只是勉强回道:“他们……都认定了赵大人就是死去的萧默珩,认定了……这个赵衍是由从前的萧默珩在转生术的施为下而来的,所以……所以赵大人,在卧岫庄不会有任何危险。”
“转生术?”嬴政手下的力道一松,他眼神中有些闪躲,“他们提到了转生术?”
“咳咳咳……”陆离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他点点头,“是的,听厉楠远说的确是这样,传说这是一种极为隐秘的‘阴’阳术法,但他是通过赵大人体内的内力筋脉才确认了他是当年的弟子萧默珩。”
厉楠远,嬴政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人真是不简单,居然连转生术都猜到了,他还以为这世上只有夜重璃才独通于此呢。既然如此,那洛铭等人定是下了结论,想不到啊……这谜底这么快就被这些人给揭开了,嬴政心下有些不甘,看来他真是小看了这些人,小看了这个卧岫庄。
“看来,赵衍是脱不得身了。”
“卑职多次尝试跟赵大人联系,但还是无果,但据线人回报赵大人没有危险,他一直被洛铭守在左右,应该是脱不出身来递消息。”
“一直被洛铭守着?”嬴政笑了笑,这么些年过去,现在失而复得,他当然是要寸步不离了。他本想让赵衍自己亲手毁了卧岫庄,让他自己杀了洛铭、萧桓等一干人的,但现在这计划怕是要落空了,那些人竟然知道了转生术一事,既然他们知道,那也可能知晓更多的破解之法,如果他们让那人记起了过去呢?那自己这几年来的部署用心又算是什么?岂不是真像夜重璃说的,要通通白费了。
“现在即墨城中还有多少人马?”
“除却跟着卑职来的五人,还留下了十四人在城中。”
“在齐国附近活动的呢?”
“齐国暂时没有,但是李西垣手下还有三组人马在魏国收拾残局,收拾完那些魏国宗亲之后就会去代郡跟李西垣汇合,再一起抓捕赵嘉。”
两组人马,李西垣手下的一向都是他亲自所训教出来的‘精’锐,而且论人数两组应该是十八人,若加起来对付一个卧岫庄应该也不在话下了,于是嬴政立即改变了策略,“告诉李西垣,让那两组人来即墨城,代郡之事我安排之后自会再告知于他。”
“陛下,您不去代郡了?”
“你现在就跟我回即墨城,七日之内,必要拿下卧岫庄。”
“是。”
看着窗外的夜景,嬴政又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对了,这个时候怎能没有她呢?嬴政想着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形状怪异的竹哨,他吹响之时那声音又不像是哨音。
咸阳城,秦王宫。
身穿紫衣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瓷瓶,她转身走到大殿中的水池边,她挥袖间水面上立即现出了嬴政吹哨而立的身影,夜重璃微微一笑,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自得跟满足。
“这只影哨,你终于吹响了。”她说完便看了看身后的大殿,那里面狼藉一片,好像之前还在进行着某种术法,地面上落了一些碎裂的竹简,从那上头依稀能辨别出‘默珩’二字。‘女’子再一挥袖,那地上散落之物就化零为整的一一归到了殿中的木架上。
“萧默珩,赵衍。呵……你本就是个已死之人,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给你这个机会。”
夜重璃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入那水池中,三年前她只是好奇,她想着这人世间的情感怎么历久弥新怎可有什么一生一世,一人一心呢,而如今三年过去,她突然不太想知道这答案了。天地间自有道**转,‘阴’阳相合,就算是她能逆行生死,那个人也不该是萧默珩。这一次,她正好可以让这一切回到正轨,或说是,回到她想要的模样。
这哨声结束之际,夜重璃竟然已经凭空出现在嬴政眼前,平日中一直冷然的陆离的脸上也有了不小的讶异,他看着夜重璃,那眼神显然不是在看着一个凡人。对于这‘阴’阳术法他跟李西垣都是耳闻,现在真的看到才感叹它其中的玄妙。
“大王。”夜重璃躬身而拜,“不知您唤我来此是为何事?”
嬴政看了陆离一眼后,那人也会意的离开了。此时,嬴政才问道:“你曾说过,这世上知晓如何运用这转生术法的只有你一人,对吗?”
“不错。”
“那为何在卧岫庄中会有人发现你在赵衍身上所下的转生术?”
“哦?”夜重璃抬头,淡然的双眸中也有了丝烟尘,“您说的是即墨的卧岫庄?”
“据消息来报,他们已经确定赵衍是用了转生术,才从萧默珩变作了今日的模样。”
‘女’子的眉眼中带着笑意,看来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之前还想着怎么把这罪状从自己这边推开呢,想不到老天就送来了这么一个人。
“大王,你应该知道重璃所学的是‘阴’阳一脉,当年离开师‘门’时能够运用转生术的的确只有我一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这事世总是难料的,或许当年不会不能之人也有变化呢?”
“你是说,那卧岫庄中,有你的同‘门’?”
“同‘门’倒不敢说,但如果能作出这等推断也必然是道‘门’中人,我所修习的是‘阴’阳一支,而那人也许是出于‘阴’阳也许是出于道‘门’的另一大支天玄。”
“天玄?”这个他听夜重璃提提起过,虽然二者修习的功法跟走向都不同但到底源自一‘门’,天玄一脉主修剑法、医‘药’,只认为是黄老的正宗而视‘阴’阳为旁‘门’左道,所以他们数百年来都是明争暗斗的。
“如果卧岫庄中真有我道‘门’中人,那大王,您这一趟可是要小心了。”
“所以我叫你来,正是让你助我,以保他全身而退。”
夜重璃颔首:“这个,重璃定当竭尽全力。”
“那我们即刻就回即墨城。”
嬴政一句过后,就打开房‘门’跟陆离几人往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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