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真是好惹事!明明是晚了一步还要跟人争。怕他捅出篓子的项羽立马东西放一边,问道:“这位大伯,这个影灯还有吗?如果没有,能不能麻烦您帮忙再做一盏?”
那人惋惜的摇摇头,“这灯已经是最后一盏了,而且说实话这东西是前日里我清理母亲的旧物时发现的,做法吗我还真不知道,要不公子您看看其他的,若是要别的东西我这儿还有着呢。您看看这银梳子还有这几个琉璃灯也不错。”
“不行,”聂小缺把桌子一拍,“我就要他手里的的那个!”
这孩子居然硬要跟自己抢?嬴政在心中说了句有趣,他已经有很久没遇到过这种人了,一时间倒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张良。
“我说师弟,你已经买了这么多好吃好玩的,不缺这影灯。”
“大哥!你不是说不让人欺负我吗,才说几天呢你就食言了?”
“我……”项羽没的办法,只好委声对嬴政恳求道:“这位公子,这次你就让给我们吧,我家师弟难得出来一次,不如……”
嬴政冷笑了声,“你家师弟喜欢关我什么事,莫非只要是他喜欢的旁人就都得让?”
“要不我们来比一场。”听到这话项羽才跟聂小缺对了一眼,后者拍了拍项羽的肩膀,“只要你能赢得过我家师兄这东西就拿走,怎么样?”
“笑话,这东西本就是我买得的,我为什么要和你们比?”
“不敢就不敢了,还说这么多废话。”
“我来和他比。”赵衍终于出了声。
聂小缺扫了赵衍一眼,这人手中执剑,看来也是个练家子。可对项羽嘛,聂小缺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项羽这家伙天生神力武艺也不差,而眼前的这个人身形偏于瘦弱,肯定不是项羽的对手。
“好,这可是你答应的,我们在哪儿比?”
“你们定。”
“这里人多施展不开,我们就去……凝翠楼。”
“凝翠楼?”项羽听后小声在聂小缺耳边说道:“小子,那里是酒楼,你怎么想起去那儿比武了?”
“如果去野外或是城边的空地上肯定没有灯火,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非但我这观战的看不清,恐怕连你也看不清对手在哪儿呢。那凝翠楼的后院灯火通明又宽敞得很,难道不是晚上一个绝佳的比武之地?”
这么说来也有些道理,不过还有一层意思聂小缺没有说,要是公平比试他的确对项羽有信心,可要是对方使阴招呢?那霍掌柜跟他们卧岫庄有些交情,好些师兄们都来这儿取过糕点菜肴,万一出点什么乱子还能找霍掌柜帮忙啊。
就这样嬴政和赵衍跟这两人来到了凝翠楼,掌柜霍安还是那副肥嘟嘟的可爱样子,他埋头在几前,面前放的还是一本菜谱。
“呦,这不是项少爷和聂小哥吗?”霍安迎了上来,“怎么今天洛先生没管着你们,居然让你们出庄来了?”
“霍掌柜,我想借你的后院一用。”
“借后院?”
“放心,我们不做他用,就是借来练练剑而已。”
霍安的神情一懵,这两小子不在卧岫庄里练剑习武的怎么跑他这酒楼来了?这其中肯定有妖讹子。
“是这样的。”项羽指了指嬴政跟赵衍,解释道:“我们今晚新结识了两位同样习武的朋友,想彼此切磋切磋,但霍掌柜你知道我家师兄是不许的,现在花朝节呢街上人多口杂的我们也找不着合适的地方,刚才恰好走到凝翠楼就想起霍掌柜你家后院了,还请帮个忙。”
真是像他说的那样?霍安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赵衍手中的剑,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我说霍掌柜……”项羽失了耐性,他拍了拍霍安手中的菜谱,问:“怎么,你觉得我还会骗你?”
这南楚菜谱还是项羽找人给他带来的,就算还他个情也该答应。
“哪里哪里,不过举手之劳,四位里面请,里面请!”
这院中空旷,除了边上的一口水井外并没多少杂物,而且四周的楼阁上都挂满了灯笼,论光线的确适于晚上比武。
赵衍走到中央,他将剑一举,“开始吧。”
“诶,你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怎么能随意开始?”
“我不讲这些虚礼。”
“但是小爷我讲啊,我们这是堂堂正正的比试,那些不通名姓的了除了市井宵小就是杀手刺客,难道你是其中一种人?”
杀手刺客?赵衍被逼得没了法子,开口只说:“姓赵名衍。”
“好,我姓项名羽,讨教了!”
姓项名羽?嬴政细细的看了看那衣着玄衣的少年,难道他是楚国项氏一族的少主项羽?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在齐国呢?想不到他才到即墨城就遇到这么一号人物,楚国人都说他项羽天生神力武艺卓绝,他倒要看看这些话有几分真假。
赵衍和项羽二人皆是用剑,其实项羽擅长的兵器是长枪,可这凝翠楼中实在没有枪也只能用剑来代替了。
这人身手不差,才寥寥几招赵衍就得出了这结论,便项羽所用之剑法有些生疏好像是刚学没多久,最重要的是这剑法太过柔和,没有戾气也。但他赵衍手中之剑可是吞噬了多少人性命方才磨得今日光泽的。要想赢项羽并不难,但赵衍就是想看看这人能撑到什么时候,而且此时也不好暴露太多实力。
“他怎么这么厉害?”在一边观战的聂小缺有些傻眼,一招一式间项羽都被那人牵制住了,他完全是在跟着赵衍的步调走。
“怎么,后悔了?”
“还没到最后呢,你怎么知道我大可会输?”
真是不知好歹,现在以赵衍的身手就算李西垣和陆离一齐上来也不见得有胜算,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小子能接下这么多招已经是不易了。
果然此时项羽手中的长剑‘咣当’落地,赵衍的剑锋已经指在他喉间了,对这结果项羽也是一惊,虽然他也有败绩但败得这么快还是头一回。记得他在楚国跟爷爷项燕比武的时候也比这个慢上半炷香的时间呢。
交手中项羽感觉到这人的剑锋上透着股隐隐的杀气,而且他所用的剑法狠辣决绝,不给对手也不给自己半点退路。他不单是个用剑好手,而且还是个多番历经生死之人,因为他的眼神跟自己之前所见的很是不同,这样淡如秋水的眼神是一个普通的剑客不能有的。但项羽总觉得对赵衍的剑法有些熟悉,他好像在什么时候接触过。
“我输了,赵兄的剑法果然高明。”
“项羽!”聂小缺已经跑了过来,“你怎么会输的?”
“胜败乃是常事,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输了就是输了,难道我还能不认吗?”
“可是,我……”
“我们回去吧。”
“慢着。”
见嬴政阻拦聂小缺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东西都归你了,你还想押着我们不让走吗?”
“这位公子小小年纪真是好身手,这样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到了这酒楼不如就让我赵玦来做东请二位好好喝了一杯,可好?”
“喝一杯?”
“只是一桌平常酒水,难道二位不肯赏脸?”
说起来这一路走走逛逛的是有些饿了,但时辰已晚,要是再不回去他怕洛铭会查房,被发现可就不妙了。
项羽还在犹豫呢,他就听得聂小缺应道:“好,喝就喝,既然你要请我们有什么不敢喝的?”
“那二位,请。”
他们到了二楼一间僻静的房间,再一看桌上的菜肴,聂小缺简直傻眼了,这哪是寻常酒水明明就是凝翠楼最名贵的几道菜肴,汤爆双脆和兰花熊掌那些就不说了,其中还有从南方不远万里运来烹制的东星斑,看得聂小缺是口水横流,还没等其他人动筷子呢就开始要夹了。
“小缺!先别动。”项羽推了他一把,见那人放下筷子才对嬴政和赵衍说道:“我们和二位素不相识,这么名贵的东西我们当真领受不起,我们家中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既是项家少主又怎么领受不起?”
“你知道我?”
“项氏一族名满天下,项燕大将军和王翦、赵牧一样是世人皆知的勇将,被称为楚国猛虎,当我听到你自报名号的时候就猜到了。”
聂小缺在一边涩涩的翻了个白眼,看来这项家少主的身份在哪儿都一样好用,不仅是卧岫庄里有他的仰慕者连这大街上随便撞上的人也是,看来自己跟着项羽是能混吃混喝一辈子了。
“你认识我爷爷?”
“我还没有见过,但是我一直仰项将军的威名想去楚国一睹将军风采,不想还没去楚地呢就在此遇到项公子,还真是因缘际会。”
听嬴政一说,项羽也放下了戒心的端起了酒杯,“公子严重了,这一杯项羽敬谢二位。”
他们三人喝过,聂小缺见项羽松口了立马拿起筷子就夹了满满一碗。
“我家师弟是小孩心性,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你家师弟是性情中人,之前纠葛无须在意,只是我不明白项公子不在楚地,怎么会来这齐国的即墨城呢?”
“我是来求学的。”
“求学?难道不成是卧岫庄?”
“赵公子你怎么知道?”
嬴政在心中暗喜,这还真是天意所成,“正巧,我和内弟也是要去卧岫庄求学的。”
听到这一句连聂小缺也停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