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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丢玉失魂(1 / 1)

“师弟?子房……”萧默珩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张良虽然规规矩矩的跪着,但一双眼睛已经闭起来,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显然真是睡着了。

“这样也能睡着啊?真是佩服你。”他惊诧的语气中带着分明的宠溺,伸手解开了这人的‘穴’道,孩子顺势往后一倒,正好落在了萧默珩怀中。

“‘色’老头……放开我……你个冰块脸!”

睡熟了的张良还在梦中呓语。感觉到贴近的温热孩子,下意识的一个劲儿把身体往萧默珩怀里钻。萧默珩忍不住刮了刮这人的鼻梁,心想这小家伙睡着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师兄?”

站在栏前的洛铭闻声作势清了清嗓子,说:“你先去休息,我去把这小子送到师尊那里。”

任洛铭接过了自己怀中的人,萧默珩抬头问:“送到师尊那里?师尊不是安排了子房和我们一起同住吗?”

“他自己带回来的麻烦当然是自己处理!哪有就这样推给我们的。”

“师傅自己带回来的麻烦?”萧默珩难得笑得有点狡黠,“就该像师兄待默珩这般处理吗?”

洛铭的脸立马红了一片,心想自己乖乖的师弟还是被那萧桓那坏了。

“咳咳……那,我先去了。”

洛铭回来的很快,拉上‘门’就把房间里的灯灭了。

难道师兄是怕这如常的二人生活被他人‘插’足?萧默珩在心里默默的想了一阵。也对,若是真的多了个小师弟,他们如此这般的同‘床’共枕是该怎么向小师弟解释。他霎时恍然大悟的伸手点了点洛铭的眉间。

洛铭是一副无奈的声音:“很晚了,快睡觉吧。”

“师兄你又皱眉头了。”

感觉到那人正抚着自己的眉尾,洛铭干脆握住了他的左手,一个翻身就把萧默珩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再开口的声音里满是倦意:“睡了。”

“嗯,师兄晚安。”

听着这人均匀的呼吸声,萧默珩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大早上的,外头就吵成了一片。

“还说不是你干的?你这个猪头脸!居然还不敢承认。”

“你说什么猪头脸!你这只活王八?敢骂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们算什么帐!先说是谁把我的这本《论语》给划成这样的?大师兄问起来我可就说是你们做的!”

“满脸癞蛤蟆的,说什么呢!你敢跟大师兄‘乱’说试试。”

……

一大早的,萧默珩就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闹醒了。大概是昨天出庄办事太累,现在的洛铭睡得很沉。‘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萧默珩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穿戴好衣装。今天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好像吵成一团了。

“二……二师兄。”本是扭打在一团的五六个弟子立马站好了行礼,加上旁边看热闹的有十几个人。在前面站成一排的弟子困窘的对望了一眼,只见他们脸上或是猪头或是乌龟或是蛤蟆等等的,总之是都印了‘花’。

萧默珩扫了扫他们那一副鬓发皆‘乱’的模样,忍了好久才没笑出声来问:“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几个弟子用手互指的一齐说道:“是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师兄,子染趁我睡着用的时候把用墨泼坏了大师兄昨夜让我画的山水呢!”

“不对,我没有我没有。是他在我脸上画乌龟的!”

“是子商刻坏了我的这本《论语》,这次大师兄又要罚我去抄书了。”

“……”

又吵成了一团,萧默珩瞥见了躲在树后坏笑的张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都别吵了,赶紧去上早课吧。”

“那大师兄?”几个弟子瞪大了眼睛,一脸哀求。

“我保证子念师兄不会罚你们的。”

前面的几个小鬼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萧默珩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瞬间紧张的几人,说:“你们再继续闹下去,要是把大师兄吵醒了,那我也没办法。”

“多谢二师兄!那我们先去上早课了。”

十几个人立马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感觉树后那一抹青‘色’的人影也要开溜,萧默珩悠悠开口:“子房,你不打算出来解释解释吗?”

眼看那孩子打算头也不回的跑掉,萧默珩继续出声:“或者,你想让大师兄亲自来处理。”

张良终于从粗壮的树干后‘露’出了身子,一双上挑的凤眼‘阴’狠狠的瞪着萧默珩说:“师姐你要我解释什么?”

萧默珩开始慢慢靠近的变换着语气:“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知道……你要我知道什么啊?”

这人怎么笑得越来越灿烂!?习惯了别人‘阴’险‘阴’森各种‘阴’的张良不禁有些心里发慌的往后退了几步,正打算转身的时候右手被萧默珩逮了个着。

“难道子房你这么早就去练字了?”

糟了!!在心中默默呼喊的张良十分镇定的摆了个面瘫脸,怎么刚才没有发现?自己右边袖口上居然沾到了好些墨迹。犯罪证据都摆在身上了,他只好认命的低下头,语声满是哀怨的问:“你说吧,这次要跪多久……”

张良的脑袋被轻轻地‘揉’了几下。跪就跪啊!还拍什么脑袋呢,最恨那些比他高的拍自己脑袋了!张良满心愤恨不平的想。

“下次别这样了,再被大师兄抓到有你受的。”

什么?不用罚跪呢!张良抬头,很难得的对着萧默珩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

“快去换身衣服,可不要被子染和子商他们发现了。”

咦!?张良若有所思的望着萧默珩远去的背影,俊俏的小脸上又染起一抹坏笑。他发现了,萧默珩这人就喜欢管闲事不说还分外好欺负呢。

从此以后,张良过上了一种气师傅捧师伯,背着洛铭欺负二师兄的欢脱生活。

其实这日子过得跟在韩国没什么两样,在韩国有宰相老爹和公子韩非罩着,在这里有好‘色’师尊和心软二师兄罩着。所以张良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所以张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他那骄纵自负不可一世还唯我独尊的贵公子脾气不但一点没改,还越来越‘出息’了。

连修行多年的师傅也自愧不如的跟厉楠远感叹:“这孩子悟‘性’太高了,道行可是比我当年深多了!”

厉楠远不以为意的瞟了他一眼,可那人继续说道:“我当年怎么就没遇上个这么的好拐的二师兄啊!”

“你说什么?”

“改天要向子房好好讨教一番,不如……师兄你也和默珩好好……”

一拳过去,厉楠远很‘精’准的又把萧桓的右脸拍在了棋盘上。

“师尊,师伯。大师兄方才下山处理账务,让默珩代为请安。”萧默珩见怪不怪的躬身行礼,显然已经习惯了。

“子念又下山了,我知道了,默珩你先下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

时值三月,海边的即墨气候温湿得很,萧默珩到这里三年多像是从没过过一个完整的冬天。曾经咸阳的冬天很冷,刚过十二月的时候就会下雪了,然而这里是很少下雪的。

“这是?”萧默珩惊叹着挑起了双眸,不自觉的在回廊里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片因风而起的柳絮,点点落白在湖面上漫开了一片,这样子像极了记忆中咸阳城里的初雪。萧默珩的眼睛刚复原不久,多年不见如此景象的萧默珩有些感慨,他不禁伸出手来,探着那些舞动的柳絮。

‘春’风扫过,瓣瓣飘絮就这般飘进脖湾里,落在胳臂上。絮尾划过脸际的微痒感觉惹得萧默珩启‘唇’轻笑的仰起了头。开口之际,声音中却染着久违的伤怀:“柳絮……这样的感觉,好熟悉……”

咸阳宫里那飞絮落红的醉人情景在脑中渐渐浮现,儿时的自己,似乎很喜欢坐在那一片梨‘花’树下打秋千。然后身边的那个人,曾经哄着自己一同‘吃’下一块桂‘花’糕的那人。

萧默珩蓦地抚上了自己的双‘唇’。难道那人也是年纪尚小,也是无知无识吗?试着努力回忆,他却怎么也记不起秋千上另一个的模样,怎么想也只是朦胧不清的只剩一个残影。

萧默珩低头从怀间拿出了那枚完好如初的‘玉’璜,他只道:“你应该……早已不记得景臻了吧。”

几年来第一次念出这个名字,他却不敢念出心底的另一个的称呼。

政哥哥……幸好,这件东西还在身边。

幸好,这块留下了你的气息和味道的‘玉’璜还在身边。就好像这样的我们,还能有机会回到过去一样……

“师兄!”张良见他依旧没反应,又加大了声音:“二师兄二师兄!”

看什么呢?居然这么认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像现在这么着‘迷’的时候。张良在心中默想:难道那东西是件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宝?好奇心顿起的张良伸手一扯,一下就把那块‘玉’璜抢在了手里。

“子房?”

张良晃了晃手中的东西,面带讥诮的问:“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像还对你很重要嘛。”

重要?那只是一些不该记得的过去。于是萧默珩失神的摇摇:“不……不重要。只是,只是再平凡不过的配饰而已。”

“哦?既然这样,”一眼看穿这人掩饰的张良玩‘性’顿起:“那不如师兄将它送给子房?”

“不行!”

这反应真有意思!张良皱了皱眉头,作势要还给萧默珩的说:“既然师兄这么小气,子房还怎敢夺你所爱呢?不过,借来玩赏玩赏总可以吧!”

“子房……”

“诶!要不师兄抢到了我就还给你。”

张良笑着将那‘玉’璜收回手中,他就是喜欢看这人着急的样子。让你平日里那么淡然那么沉静的装作什么都不关心!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怎么能不逗逗他好好过瘾呢。

内心着急的萧默珩自然不敢硬抢,谁知张良好像越发来了劲儿头的屡屡抬起手引着萧默珩。天‘色’渐暗,玩心甚重的孩子一下失了准头,那‘玉’佩‘咕咚’一下就掉进了栏下的水池中。

“不要——”萧默珩急忙往下看去,可那‘玉’石已经沉得没影。

张良见状有些尴尬的往后收起了双手,支吾了半天才说:“师兄……对不起,我刚才一不小心就……我保证过几天,我一定让人刻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你,绝对一模一样!”

“丢了就丢了。没,没关系。”

“师兄?那个……真的不要紧?”

萧默珩点点头:“嗯,真的。你先回师傅那里去吧。”

“那,师兄我走了啊。”张良回头瞟了一眼萧默珩的神‘色’,见没什么异常后便一路往廊子深处而去。

不重要……这本就是该丢掉的东西!这是……眼泪?他低头细看,居然有眼泪打落在手背上。萧默珩在心中对自己说了一次又一次不要紧,但眼泪就是没法停的不住往外掉。

“这已经……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了。”

真是要这样彻底断绝吗?就算是不能相见就算是两两相忘也好。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连这个也不让自己留下。

虽说已经到了‘春’天,但这池水还有一袭未解的冰寒,特别是对畏冷的萧默珩来说,这寒意更是来得刺骨。但此时他已经无暇顾及,甚至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感觉。

“没有……”少年的语声哽咽,弯腰在及‘胸’的池水中仔细搜寻着:“在哪里?明明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为什么会没有呢!”

泪水一点一滴的融进了水中,萧默珩的全身湿透了,连嘴‘唇’也泛起了一丝青紫。但他还是不肯作罢的往池底探着,怎么会这样?起初连萧默珩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下到这池中一寸一寸的‘摸’索寻找。没有,没有,没有!最后什么都没有……他真是愚蠢,这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即便找到了又如何?可笑啊,自己竟然愚蠢至此。

“政哥哥……”已经有多久不再叫过。

萧默珩望向这片不见明月的夜空,蓦然开口却说:“我好想你……我真是好想你啊政哥哥!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已然力竭的萧默珩瘫倒在池边,身上湿透的衣物紧紧贴着皮肤。好像全部被唤醒了,那些深埋在心里的诘问不解和这一种比仇恨来得更深的思念:“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我竟然真的会忘了你……”

遗忘往往比死亡来得更可怕,这种抹去了所有存在感的孤寂感觉。就算是互相仇恨,萧默珩也不想忘了嬴政的那张脸。然而他们已经有太长时间不见了,自从在大郑宫那天起,自从自己说出‘再不相见’的誓愿。即便是嬴政就在身边,自己的眼睛也看不到,看不到了……更何况现今的分隔东西。

“政哥哥……景臻好想你……”

正如当年跪倒在咸阳宫中一样,他跪在这潭冰寒的池水中,就连心也在一点点冷去。

然而这次,那人也是听不到了。

“陛下,陛下……”

嬴政猛然惊醒的望向身边的王翦,‘揉’了‘揉’额头问:“寡人居然睡着了。”

“不如陛下先去休息,夜深了。”

嬴政摇摇头,起身继续看着那副地图。秦国的几十万大军即将出师灭韩,志在一举拿下的嬴政已经好几天不曾真正睡过。打起‘精’神确定了最后一只军队的布阵,王翦也满是倦意的向嬴政拜别。窗外钟声响起,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是早朝了。嬴政重新端坐在案前,索‘性’拿起了朱笔的看起了奏折。

刚才好像梦到了什么。那个在梦中出现的少年,是谁呢?依稀间那眉眼,长得好像景臻。若他还活着,就该是这个年纪了吧。嬴政身形未动,神思却已经飘去了好远。

梦中的少年似乎一直在叫着自己,虽然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可他的语气却分外悲伤,那么悲伤的声音……

“呵。”嬴政难道温婉的笑出了声:“我怎么没想到呢?景臻在天上,一定很寂寞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抓到一只蓝‘色’的‘玉’兔。”多年前的回忆涌上脑中。那时候还小的景臻,还缠着自己非要抓一只,任青鸾怎么哄怎么劝也不肯放手。

“你是在提醒我,该到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吗?”嬴政呆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眼睛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我就要攻韩了,这仅仅只是开始。我说过的,要用六国来祭你,祭我们。”

恍然间嬴政想起,这一年的清明又快到了。

“若你在天上能看到,不……你一定能看到!请就这样和我在一起。”

请和我在一起,在这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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