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
胡大全一干人等扫视一圈,见村中无动静,便立刻行踪不停,疾步走入村头一家茅舍前,伸手推开板门,径自走到一间屋舍的床边,几人使力挪开大木床,木床下便现出一个大铁环来,胡大全抓住铁环使劲提起一大块铁块,下面便是一个大洞。胡大全转身对阿绣和石头解释道:“这是我们为了躲避赏善罚恶二使的藏身之所,虽然做的隐蔽,但是看今日这情形想必也瞒不住赏善罚恶二使的,也不知我帮中兄弟怎样了。”
阿绣回道:“赏善罚恶二使武功高强,倘若真的找到贵帮的藏身之作,那想必情形不容乐观,咱们还是快些下去吧!”
胡大全听了心中一凛,厉声道:“倘若帮主不幸落难,我等必不会善罢甘休!”当先跃下,其他人跟着一一跳落。
前面是条通道,甬道墙上点着牛油巨烛,阿绣和石头跟在胡大全一干人等身后疾步而行,只走出数步,便看到拐角处有两人躺倒在地上,身边两柄铁叉散落在旁边,几人走到跟前,便发现二人眼脸肿胀,嘴角溢血,显见是被内力震碎内脏而亡,但是身体尚有余温,死亡不久。
胡大全沉痛道:“赏善罚恶二使已到,我帮大难已至!”
石头急忙道:“看样子二使到来不久,咱们快些进去,兴许能帮上忙!”
胡大全等人听了,立刻喊是,急忙起身疾步走入通道深处。这地下通道弯弯绕绕,甚是复杂,走出数丈便即转弯,每个转角处,便看到两人躺倒在地,姿势相似,死状相似,想必都是一招至死。几人越往里走,心中愈是惊惧,赏善罚恶二使这狠辣杀伐的手段真真是不留情面,传闻变为现实摆在眼前,众人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惊恐。
通道中安静异常,大家默默疾步想走,不发一言,大概转了七八个弯,石头突然拦住众人,示意噤声,阿绣虽心中存疑,但是俱都随着隐藏在转角的墙后。
但听得有人笑道:“尤总舵主,你是山西‘伏虎门’的惟一传人,双短叉的功夫,当世只有你一人会使。我们是来邀请你到侠客岛去喝碗腊八粥,别无他意,不用多疑。”阿绣听得这是张三的声音。
过了片刻,便听得啪啪两声,一个粗声的汉子道:“姓尤的腊八准到。”
张三哈哈笑道:“多谢尤总舵主,令我哥儿俩不致空手而回。”
人丛中忽有一人大声说道:“尤总舵主虽是咱们头脑,但铁叉会众兄弟义同生死,可不能让总舵主独自为众兄弟送命。”
那姓尤的苦笑一声道:“徒然多送性命,又有何益?我意已决,兄弟不必多言。”
胡大全听了,心中急怒,便想要现身。石头急忙拦住,示意再等等。
胡大全对石头的武功和为人甚是信服,便暂且忍下。
又过了片刻,阿绣和石头等人便听得酒壶倒酒的声音。
然后张三笑道:“素闻尤总舵主英雄了得,杀人不眨眼,怎么今天有点害怕了吗?”
说完突然间乒乓一声,似是酒杯摔在地下的声音。
然后便是一时的静默。
阿绣和石头对视一眼,心中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等了片刻,仍无声音,几人正自心中惊异,但是见石头和阿绣都没有示意,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石头担心铁叉帮的人出事,便稍稍伸头瞧了里面一眼,但见一个大厅之中,因墙上插着无数火把,照耀如白昼。
大厅之中,人群拥挤,中间空出一个空间,那正中的坐着的便是赏善罚恶二使,奇怪的是,二人俱是闭目不语,头顶冒出白气。旁边远远站着的是一个威武大汉,见到二使的形状,正示意周围的另一个大汉,各自提起一柄铁叉,一运劲,呼的一声向张三和李四掷去。张三和李四却不闪避,只是略略斜身,噗的一声,铁叉插入他门二人肩头,鲜血四溅。
石头惊疑一声,心中奇怪地很。阿绣听了,也跟着朝里面看了一眼。
但见,铁叉会众人见一叉刺中张三和李四,对方别说招架,连闪避也是有所不能,无不精神大振,呼呼呼一阵声响,
又见两柄铁叉朝着张三和李四的飞掷而去,二人又是略略斜身,确是不避开,一柄刺中张三的胸口,一柄刺中李四的腹部,瞬间鲜血淋漓,接着又是三柄铁叉要被投掷出,如果二人再不闪躲,怕是要不死也要重伤。
阿绣见此,也不敢犹豫,立刻夺身而出,祭出白绫,卷住那三柄铁叉,摔倒一边,使出捕蝉功,飞身挡在赏善罚恶二使的面前。石头见阿绣举动,也是片刻便也飞身而出,挡在二使的面前。
铁叉会的人见一击不中,一个白衣姑娘竟然救了邪恶的赏善罚恶二使,无不心中惊怒异常,那个姓尤的粗声大汉大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救下赏善罚恶二使?”
阿绣大声道:“赏善罚恶二使杀不得!他们是侠客岛的人,他们......”
话未说完,旁边一个铁叉会的人便怒道:“不管她是何人,只要是帮助赏善罚恶二使的都是与我们作对。现在赏善罚恶二使,正走火入魔,咱们正是杀了他们的好时候,可千万不要错失良机,不然咱们尤帮主可是要去侠客岛送死,咱们死了那么多兄弟,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说的对!赏善罚恶二使横行江湖几十年,害了这么多武林同道,现在这么好的良机,咱们可千万别错过!帮主,咱们得快些,若是等赏善罚恶二使恢复那咱们可是有大麻烦!”
铁叉会的人久惊之下,现在有机会能杀了赏善罚恶二使,一听之下都是摩拳擦掌,欲要立毙二使于铁叉下。
这时胡大全几人也早已经从墙后出来,先是向姓尤的壮汉行礼,然后说道:“尤帮主,各位兄弟,看到兄弟们安好,我胡大全心中真是高兴。”
铁叉帮帮主尤得胜见胡大全和几个兄弟安全归来,心中也是高兴万分。不过见他与阿绣和石头一起出现,又见阿绣如此行事,心中奇怪万分。
胡大全见此,解释道:“帮主,这两位都是咱们的好朋友,这位是长乐帮的石帮主,这位是雪山派凌霄城白老先生的孙女白姑娘,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此次前来是听说我们铁叉帮有难,来帮助我们铁叉帮来抵抗赏善罚恶二使的。”
尤得胜却是奇怪:“既然是来助我铁叉帮的,为何却又在如此良机,出手相救赏善罚恶二使?”
胡大全也奇道:“白姑娘,我也不明白,你今日既然是要来助我,现在你为何却要救这二人?”
阿绣叹息一声:“胡大哥,我和石头今日来确实是要相助贵帮一臂之力,只是那是担心贵帮帮主不肯接赏善罚恶铜牌,赏善罚恶二使会对贵帮不利。如今尤帮主接了铜牌,赏善罚恶二使也身负重伤,怕是对贵帮不会再有威胁。你们还是放过他们吧!”
阿绣却是万万不想让赏善罚恶二使死掉的,虽然二使行事乖张霸道,出手心狠手辣,心中反感。但是阿绣在这江湖中生活了七八年,也了解了这江湖规矩是实力说话,人命如草贱。铁叉帮坏名在外,二使若是遵从侠客岛的行事要赏善罚恶,以示惩戒,也是情有可原,而且看他们的意思,并非是要灭了铁叉会全帮,如果胡大全接了这赏善罚恶令,那么铁叉帮的其他人也会安全。若这样说来赏善罚恶二使罪不至死。
而且,阿绣不想二使死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对侠客岛分外好奇,也对那侠客岛上的绝世神功好奇,她要去侠客岛一探究竟,但是侠客岛地处南海神秘区域,一般人找不到去路,必须得由赏善罚恶二使带领才行。如果今日赏善罚恶二使死了,那十年之内怕是再也无缘侠客岛了,若想去探个究竟,怕是要到十年之后新的一次赏善罚恶了。
所以综上缘由,阿绣今日是力保赏善罚恶二使的。
阿绣心中虽明,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铁叉帮的人
尤得胜却是怒道:“白姑娘是要我去侠客岛送死吗?”
阿绣说道:“尤帮主,你不必生气!我并非是让你去侠客岛送死,这三十年来,虽然赴侠客岛之约的江湖中人都是有去无回,但是也不能说明是侠客岛的人暗害了他们。那些人的武功都不是赏善罚恶二使的对手,如果侠客岛想要害人性命,只需在赏善罚恶二使出面杀了他们即可,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到了侠客岛再杀呢?想必这其中必有隐情,但是绝不是去赴死就对了!”
胡大全也道:“白姑娘,你说的可不对!赏善罚恶二使的来由你不是不知,如果今日他们二人从我们这里离开,也势必是要去凌霄城的,雪山派虽是西域大派,高手众多,白老爷子也是武功天下至尊,但是你也知道赏善罚恶二使的实力,到时雪山派怕也要与这二使又一场恶战,雪山派必有死伤,相信这不是你所愿。”
阿绣解释道:“我从这里离开之后就会回凌霄城,告知爷爷侠客岛的事儿,我不会让雪山派出事的,我想以爷爷的脾气,也想要到侠客岛去走一遭的。实不相瞒,我也是一派之门主,在此之前,我已经见过赏善罚恶二使,也接那赏善罚恶铜牌,尤帮主不必心惊,咱们何不一起去侠客岛探个究竟呢?”说完阿绣从怀中拿出自己的两个铜牌给尤得胜看。
尤得胜见此,接过阿绣的两个铜牌一看,又从自己怀中拿出自己的铜牌,两相比较,确实一模一样,心中惊异,铁叉帮众人见了也是惊疑万分。
尤得胜虽然听得阿绣言语诚挚,但是心中是万般不愿去侠客岛喝腊八粥,他将铜牌还给阿绣,说道:“白姑娘真是少年英侠,胆识过人!只是我们铁叉帮是江湖中的小派,为了生存才聚集在一起,我尤得胜不想去探什么侠客岛,只想和兄弟们乐呵地过日子罢了,今日接了这铜牌也是迫于压力,怕带累帮中兄弟。如今又伤了赏善罚恶二使,怕是与侠客岛接下了仇怨,今日若不杀了二使,以后怕是帮中兄弟的性命难保。还请白姑娘行个方便吧!”
铁叉帮的人听了,频频点头,俱是强烈要求要杀掉赏善罚恶二使,无论阿绣如何劝说,众人皆是不听。
尤得胜见阿绣如此执着,又抬头见赏善罚恶二使头顶白烟越来越多,正是行功紧要关头,动手的好机会,怕再过些时候赏善罚恶二使的功力逐渐恢复杀不掉二人,留下后患,心中逐渐焦急起来,对阿绣也渐渐失去耐心。
尤得胜抬手一横铁叉,冷声道:“白姑娘,你若再阻碍我们,那我们便不客气了!”
说完,示意旁边的胡大全动手去杀赏善罚恶二使。阿绣见状,立刻闪身挡住了胡大全。
胡大全见此,道了声:“对不住了!”便与阿绣斗在一起。
尤得胜一声令下,铁叉帮里中有那胆识之人,便拿起铁叉,准备去刺杀二使。石头见此,迎头阻止众人。他武功高强一时间倒是能护住赏善罚恶二使,不被铁叉帮的人所伤。
只是他掌上有毒还未散尽,虽然尽力控制怕伤到铁叉帮的人,但是还是有一部分被石头掌间毒气所染,稍稍一闻便会晕倒,幸好石头当时被阿绣的玉蜂浆所中和,掌间毒气不重,并不至死,不然以烈火丹和九九丸这两种毒酒的药性,势必是闻之必死的!
铁叉帮众人见石头的毒掌厉害,俱都不敢上前,一时之间倒是僵持下来。
那边阿绣不愿伤了胡大全,便也将趁机点穴制住,回到石头身边来。
阿绣见场面僵持,便趁机对尤得胜说道:“尤帮主,我们今日不想伤害贵帮兄弟,但是也不想你们杀了赏善罚恶二使。你看我们做场约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