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来籽货和移山货是很少见的,因为放山人有规矩,拿大留小,不能断了参宝的血脉。
在放山人的眼里人参是有灵性的,看的和人是一样的,拿到宝参都是山神老爷的赐予,可以卖钱生活,可如果连小的都拿走,那就是断根绝脉,就是在做恶事,会触犯山神老爷的底线。
这也是为了能让放山人世代都有参挖,世代都能靠着大山活着。
可随着人参的价值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放山人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只要找到参不管大小都要挖走,这才让长白山的野山参越来越少,现在的野山参都已经频临绝种了。
没有了野山参就挖不到宝,有些人就开始动了歪心思,用野生的参籽或者未到年份的野生参秧转移栽种到隐蔽的地点,等到了年份在去挖参。
可是就算是用野生的参籽或者是野生参秧,而且栽在长白山野生的环境里,长出来的人参和真正的野山参都是有区别的,经验老道的采参人和收参人都能看的出来。
人参是百草之王,价值不可估量,年老体重的人参更是难得的瑰宝,再加上这神秘的属性,更让野山参的地位提升到了极致,也正是因为如此,野山参才会被放山人看做山神老爷的馈赠,弥足珍贵。
如今这颗人参很可能是移籽货移山货,这对放山人来说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在场的人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看着孙祥。
孙祥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凝重认真,在抬参的时候注意力要非常集中,不容许有一点差错,如果把人参的须子弄断了,哪怕是极小的一根,都是把头的失职,对不起把头这个称号。
曹午和曹锄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了,他们知道在挖参的时候孙祥是不会回答他们的,因为挖参对于放山人尤其是对于把头是一件神圣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眼前的是一颗人参,就算是移籽货移山货也不能因此而放任轻意。
松过泥土,孙祥从快当包里拿出了鹿骨钎子,用鹿骨钎子小心的在人参周围挑拨泥土,遇到树根用小刀隔断,顺着每一根人参的根须一点点的把土拨开,当一根人参须子被拨出来之后再用原来的土盖上,这样可以保持人参的水分。
人参有很多的须子,每一根都需要小心的挑拨,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老把头趴在地上额头上都是汗水,周围的人关注着老把头的动作,像是在学习更像是在祈祷,祈祷在泥土下面的人参很大,因为重量越大约值钱,更祈祷人参不要畸形,因为畸形也会影响人参的价值。
关于人参的价值除了重量和形状之外,还有参芦够不够长,参皮上有没有黄褐色,参须上有没有珍珠店等等,每一样都能让人参的价值出现巨大的变化,人参在泥土下面,不挖出来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在挖参的时候,放山人心里都会默默祈祷人参的品质是最好的,这才能把年份的人参卖出最好的价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这颗人参的须子有点多,就连曹锄和曹午的脸色都有些惊讶了,彼此小声的嘀咕着,一个四匹叶的人参竟然有这么多须子,就连他们都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他们的脸上也带着期盼,须子多代表人参可能会很大,就算是移籽货和移山货也会让价值大大提升,如果是野山参的话,就算是四匹叶价值也会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可是我却看到孙祥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以他的年纪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不轻松,额头的汗水滴答滴答的滴在了地上就能看的出来。
那些根须太多了,用鹿骨钎子一根根的清理出来需要很多时间,渐渐的天都黑了下来,月亮的光华洒下来却被茂密的树木挡住,树林里显得格外的黑暗,远处不是的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猫头鹰的奸笑,听起来有些渗人。
“秦陵,我发现这里没有蚊子。”周围的黑暗让刘倩颖抱着我更紧了,可她说出的话却让我心底一颤。
茂密的树林是蚊虫的天堂,尤其是吸血的蚊子更是极多,我记得在一本关于古代刑罚的书,里面有有把人赤身绑在荒山的树上,蚊子会立刻把那个人包围起来吸血,瘙痒会让那人拼命的挣扎后背的皮都会被磨掉,最后在巨痒和剧痛中死去,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经过刘倩颖的提醒,我发现这林子安静的可怕,不但没有各种虫子的叫声,甚至连一只蚊子都没有,这虽然看上去是好事,可是仔细想想却显得格外的诡异。
入夜越来越深了,远处猫头鹰的叫声在漆黑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明显。
咦咦唔啊啊啊,咦咦唔啊啊啊。
猫头鹰的笑声像是围绕在周围,那笑声尖锐如同鬼声,盘旋在耳边像是有人在不断的撕咬着耳膜,周围的人也听到了刘倩颖的话,脸色也变得有些惊悚了,他们都是在山里长大,知道大山里有很多的蚊虫,可现在的异样让他们有些不安了。
一阵风吹了过来,树梢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就像是有东西在摇着树枝,更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树梢上,那种急促的气氛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孙祥突然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手抓向参秧,那些放山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孙祥,他们知道,这是要抬参了。
孙祥作为经验丰富的把头,肯定挖过不少人参,手稳稳的抓住了参秧,因为根须已经全部清理过了,抬参其实就是把人参从地里拿出来。
可所有人都发现孙祥的脸色有些发红,明显在用力,而且用力还很大。
一个清理后的人参怎么会这么难拔?
我在旁边心里有些疑惑的想着,就在这时候就听到老把头孙祥低吼了一声,像是用出了所有的力气,随后就听到嘭的一声,人参被拔了出来,可所有人的脸色却变得无比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