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回到家,季长歌早已等候在温家。
“丁武找到当年被偷的那户人家,证明孙大力的确是个坡足,所以乱葬岗的那具被斩首的尸体的确就是孙大力。”季长歌道。
孙大力不该死,可他被斩首了,那么应该死的是谁?
温璟把那三页卷宗递给季长歌。
季长歌看完,脸上也是疑云重重,所有的线索如同一块块碎片,眼看着即将拼凑出真相,但就是缺几块重要的碎片而无法完成。
“先查查这个刘俊楚再说。”温璟道。
季长歌颔首,又低声道:“我让筌叔去了曹禧的家乡,查查他的底细,我总觉得这个人有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对了,去问问邢远,当年有没有一个太监的尸体葬在乱葬岗。”温璟道。
“嗯,如果这个太监没死,他应该是回老家了,去他的老家一查便知。”季长歌道。
“我们来捋一捋现在所知道的线索,孙大力因盗窃入狱,此后刘俊楚因为杀害容妃被判了斩刑,被斩的却是孙大力,刘俊楚杀的是容妃,刘俊楚是淑妃的人,淑妃为了救他,便贿赂了一干人等,包括当时审理案件的一干人等,赵盛华是刑部官员,白兆先是牢头,高程西是刽子手,而仲孙言是仵作,这些人都成了淑妃的帮凶,淑妃为何要救一个不相干的小太监?”温璟轻声道。
“或许......他只是背了黑锅,或者他与淑妃有着比常人深厚的情谊。去查查就知道了。”季长歌道。
温璟瞥向门外,一个人影从墙头闪过。
“有人。”
季长歌并没有追出去,只淡淡道:“以后你不要单独出门,其他人也尽量不要外出,我会派人守在温家周围,有任何情况派人通知我,千万不要私自行动,狗急了会跳墙,数次迫害不成,他们已经丧心病狂。”
温璟点头。即便她现在不再继续插手这件案子。那些人同样不会放过温家,所以,这是一场必须赢的战斗,没有退路。
季长歌走后。温璟把温家所有人都喊了过来。
“大家最近不要外出。有特殊的原因需要出门的。先问过我,事态严重,请大家放在心上。”温璟正色道。
所有人脸上都显出不安的神色。尤其是那些小厮使女婆子们,他们并不是温家人,只不过是为了每个月那点月银才留下来的,为了那点银子送了性命不值当。
“什么?连出门都不能出了?”温九娘不满道。
温璟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要出门我不拦着,如果你不怕死的话。”
温九娘欲言又止,她自然怕死,只不是习惯性的顶温璟几句。
“九娘,别任性,听七娘的。”温太太道。
其余人倒是没意见,她们原本也不太出门。
温璟转身对着下人道:“你们若是想走,温家大门是敞开的,你们只需跟我说一声,留下来的,月钱翻三倍,要走的现在就可以来跟我说。”
几个婆子都看着何妈,同时心中掂量着三倍值不值,几个原本打算离开的小厮也犹豫了起来,温家原本开的月钱就不低,三倍的诱|惑还是挺大的,况且在温家待久了,再找新的东家也麻烦。
“七小姐,您这是说哪儿话,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走呢,别说是三倍工钱,就算什么也没有,我们也不能走,大伙儿说是不是?”何妈走上钱道。
几个婆子和小厮也纷纷响应:“对,我们不走。”
“那就好,最近多长点心眼,面生的人多防备点。”温璟看着众人道。
众人齐口称是。
“这日子什么是个头?总不能一直关在家里吧?”温九娘不满道。
“再过些日子,到头了我会跟大家说。”温璟道。
众人各自散去。
温璟走到温祁冉屋内。
“娘子,老爷这几日好多了,要不我们帮他把绳子解开吧,你看老爷的手都磨破了,再下去会化脓的。”青霜道。
温璟低头查看了一下温祁冉的手腕处,的确已经破皮溃烂,虽然用布条绑上,但摩擦次数多了,依然擦破了,顿时一阵心疼,而温祁冉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目光依然只是毫无焦点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很陌生一般。
“爹,你疼吗?我现在帮你解开,但你不要乱跑哦。”温璟轻声道,语气仿佛在哄孩子一般。
温璟似乎听懂了温璟的话,点了点头。
轻轻将布条解开,温璟拿来一些药膏抹在温祁冉的手腕处,温祁冉身体轻轻抖动了两下,不知是不是疼痛刺激了温祁冉,他忽然怒吼一声,然后双手死死掐住温璟的脖子。
“老爷!她是七娘子啊!快松开!”青霜用尽吃奶的劲想掰开温祁冉的手,但是温祁冉的力气实在太大。
温璟想要说话,但温祁冉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根本说不出来,温祁冉此刻的眼神就像看仇敌一般,她感到一阵眩晕,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死太监,老子掐死你!”温祁冉大喊一声。
青霜一口咬在温祁冉的手臂上,鲜血顺着温祁冉的手臂流下,温祁冉吃痛,手上一松,温璟趁机掰开温祁冉的双手,跑了出去,一头撞在王玦胸口。
王玦抱住温璟,看着她呛的满脸泪水,忙问道:“怎么了?”
温璟干咳了两声,艰难道:“快走,我爹发疯了。”
话音未落,温祁冉已经冲了出来,再次举着双手对着温璟冲了过去,口中依然骂骂咧咧:“死太监,你想害老子,老子先杀了你。”
王玦挡在温璟身前,对着旁边两个小厮喊道:“快点拉住温老爷,他疯了。”
两名小厮看着温祁冉癫狂的样子,踟蹰不前。
王玦抓住温祁冉的胳膊,却被温祁冉一下子甩了开去,再次对着温璟追去。
周全听见动静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温祁冉,另外两个小厮也忙扑了上去,这才把温祁冉给制住了。
把温祁冉再次捆了起来,温璟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温祁冉病情依然不稳定,但他似乎想起了某些东西,刚才口中喊得是“死太监”,这个死太监应该是曹禧,父亲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中,这是个好兆头。
心疼地看着温璟脖子上的手印,王玦伸出手轻轻触了一下,又收回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