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完了,也意味日子开始步入正轨,来这个世界竟然快一年了,温璟想了想,除了生活习惯不同以外,日子似乎跟在前世也没有太多区别,她依然忙碌在验尸和破案中,最大的不同,恐怕是多了许多家人,但她在家的时间并不太多,所以少了许多家长里短,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会试是二月的初九,十二,十五这三天,还有大半月的时间,各地的举人也纷纷赶来京城,跟以往的案子不同,这次是明知道凶手是谁,但却不能抓,看来只能找个方法让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最好是当着皇上的面,这样才能为四喜洗刷冤屈,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刚走进刑部,温璟抬头便看见赵盛华。
看着赵盛华似乎打算一声不吭的走过去,温璟连忙道:“赵大人,早啊。”
赵盛华本打算当没看见,没想到温璟却一反常态主动打了招呼,这下不得不转过身来,干笑了两声:“小温大人早。”
“赵大人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温璟微笑道。
“啊?我们打过什么赌?”赵盛华一脸茫然,仿佛一夕之间得了老年痴呆症一般。
温璟在心中暗骂道,这老家伙竟然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脸皮还能更厚点吗?
“何大人,您记得吗?”温璟抓住一旁的何文海道。
何文海看了看两人,挠了挠头道:“啊呀,忘记还有重要的事,一个犯人出狱文件没发呢。”
说完匆匆走了过去,赵盛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赖皮也不是一两次了,反正没人敢站出来说赌博这件事。
温璟环顾四周,所有同僚都当没听见一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顿时无语,空口无凭,只恨当时没有立个字据,不过她原本也只是想羞辱羞辱赵盛华。至于他京城第一神捕的头衔,她根本不在乎。
“罢了罢了。”温璟挥了挥手,人连脸皮都不要了,也是豁出去了。
赵盛华见温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心中有些不快,他原以为温璟肯定要气死了,但他显然想错了,这小娘子竟比温祁冉要冷静的多,要是换了温祁冉那老头,这会儿肯定打起嘴仗来了。想着想着,他倒是有些怀念从前跟温祁冉每天咆哮的日子来。
孙岳一见温璟来了,忙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一边,从身上掏出几锭银子放到温璟手里,笑道:“嘿嘿。这是大人您的那份儿,托大人您的福,小人也发了一笔小财。”
温璟想起来,上次他们几个侍卫赌赵盛华和她谁能先破了案子,大多数侍卫都压的赵盛华,看来孙岳是赢了不少银子。
“拿去请他们喝酒吧,就说是你请的。衙门里禁止赌博。”温璟说完丢了个“你懂得”眼神给孙岳。
孙岳自是应承下来,这种借花献佛的好事,他怎么会拒绝。
“最近京城似乎很是太平啊。”温璟边翻阅值班纪录边道,都没什么案子。
“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哪里用得着我们刑部出马,顺天府那边可是忙得鸡飞狗跳呢,谁家狗不见了。谁家厨房着火了,谁家汉子出去嫖了,够曹大人忙一阵子了。”孙岳有些幸灾乐祸道。
温璟自然希望京师一片祥和,永无大案发生才好。
“听说柳叶刀柳无欢回来了,以后咱们刑部可是轻松许多了。”孙岳把银子塞进兜里道。
“柳无欢是谁?”温璟问道。这个名字陌生的紧。
“这柳无欢是京城第一刀,很多案子都是靠着她那把柳叶刀破的。”孙岳一脸佩服道。
温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柳无欢是个武林高手?”
孙岳摇了摇头:“不不不,说起来,柳大人跟温大人您日后可能往来不少,他最擅长的也是验尸,去年听说被皇上派去做按察使,去各地处理大案积案,年前刚回京师,听说又回了大理寺,接任了大理寺少卿之职。
原来还是同行,温璟忖道,听起来还是个技术高明的,有了这个人,看来以后季长歌不用请她出马了。
看了一天的卷宗,日头西落,温璟指了指身子,起身回家。
刚走出刑部大门,便看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似乎是宁国公府上的,说曹操曹操到,下午刚想着季长歌以后应该不会找她了,这就来了。
出乎温璟意料之外的是,车上不仅仅是季长歌一个,王玦也从里面走了下来,两人看了一眼温璟,然后推推搡搡向着温璟这边走来。
看着两人并不像平常那样争论不休,反而像是在低声商量着什么,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们俩来这里做什么?是来找我吗?”温璟问道。
季长歌和王玦对视一眼,两人支支吾吾,谁也没开口,脸色均十分尴尬。
似乎是什么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温璟忖道,不会是......他们俩......
前世生活在一个充满基佬的世界里,再看看两人羞赧的样子,温璟不自觉地就想到了那里,这两人不会一夜之间惺惺相惜......
看着温璟一脸浮想联翩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季长歌赶紧道:“七娘,王解元恐怕......还得住到你家去。”
温璟无语,昨儿个还跟抢人似得把人绑走了,这才一日不到就要送回来,这是发生什么了?
“为何?国公爷和长公主不允许?”温璟问道。
“那倒不是......”
季长歌说完推了一把王玦:“你自己说吧。”
王玦眉头一皱,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既然两位都张不开嘴,那我先回家了。”温璟作势要离去,两人果然急了。
“就是我妹妹芸熙吵着要嫁给他。”季长歌说完重重叹了口气,面色甚是无语。
温璟先是一惊,随即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没想到王玦倒是挺有女人缘。那刁蛮的芸熙郡主怎么就看上他这么个冰山了?
见温璟乐不可支,王玦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眼神如刀一般剜了季长歌一眼:“某人不是怕引狼入室的吗,原来是在下进了狼窝。”
季长歌面色一窒。他哪知道他那跟猴子一样的妹妹竟然会对男子有兴趣,他妹妹向来对男子看都不看一眼,每次母亲一提亲事,她便装疯卖傻,说要永远留在母亲身边。
记得某一次有个世家子弟过来相亲,季芸熙差点没把人整成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最后还是宁国公和长公主亲自上门赔不是,才算把这事了了,但事情流传出去后,自此再无人敢登门求亲。郡主虽好,命根子要紧。
所以季长歌才敢毫无顾忌的把王玦带回府里,心里还琢磨着,正好还能借机整姓王的一顿,谁知季芸熙一见到王玦。竟然就挪不开眼了,不仅立马跑回房里换了一套淑女的衣裙,连说话也一改平常河东狮吼的腔调,忙着帮王玦收拾房间,给他端茶送饭,一直呆在王玦房里,恨不得一刻都不想分离。当晚便去求长公主,说她非王玦不嫁,直把长公主和国公爷吓得不轻,不知道这一向男人婆似得郡主,怎么突然开窍了,竟然想要嫁人。
长公主和国公爷对于王玦的才华自然是毫无疑义。但毕竟才认识一天,这未免也太快了点,便让郡主过段时间再说,而且王玦看起来对郡主似乎没有那意思,长公主是何等尊贵之人。她可不想让女儿被王家看轻,像是嫁不出去非求着王玦娶她似得,但郡主向来固执,决定了的事情一日都不能耽搁,把宁国公府闹得鸡犬不宁。
季长歌没办法,只得又把王玦带了出来,宁国公府是不能待了。
“狼窝?”季长歌的眸子眯了起来。
“难道不是?你妹妹就差被把我生吞活剥了。”王玦没好气道,想起季芸熙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停,他觉得脑袋都要炸了,季长歌不说,他也要搬出去了,否则肯定疯了,谁娶了那个疯丫头谁倒霉。
季长歌忍下一口气,他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来只能住到我家了。”温璟微笑道,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回了她家。
王玦心中暗自一喜,但同时又有些忧心。
“行李已经搬过去了。”季长歌颇有些无奈。
“这件事......郡主知道吗?”温璟突然有些担忧起来,要是被那泼辣郡主知道王玦住在她家,恐怕又会横生事端,到时候又要闹得不可开交。
“除了我,府里没人知道王玦去了温府,放心吧。”季长歌道。
温璟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一起来到温家,跟温祁冉说了一下情况,温祁冉命人收拾了一间屋子给王玦暂住。
王玦和季长歌跟在温璟身后,同时走了进来,除了温九娘,别的几个小娘子是第一次看见王玦,季长歌已经是京城男子里面少有的俊俏郎君,王玦站在他身旁竟不输分毫,但两人完全是两种气质,季长歌脸上总是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好接近,但别人永远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而王玦隔着三里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冰冷之意,脸上永远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温八娘目光一直停留在王玦身上,她似乎看到了林白的影子,同样是那样清冷的眸子,一身白衣,她似乎偏爱这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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