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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璟道:“能翻到屋顶作案,凶手不仅颇有谋略,身手也不错。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晚上从鲤园潜出,做完案后再潜回鲤园?”
季长歌听她说完,摇了摇头:“京师防卫森严,晚上路禁颇多。刚才你也见到了,要不是有大理寺的腰牌,根本走不了那么远,他再厉害,也没那么容易可以绕过!”
“不错,有一种可能就简单许多。凶手下午入住客栈,晚上杀完人之后继续睡觉,早上离开,堂堂正正,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温璟踱着步子,“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俗称灯下黑。”
“对!我怎么没想到,这可能性非常大,只要盘查一下入住客栈的人,凶手就会浮出水面。”季长歌感觉豁然开朗,望了温璟一眼,突然道,“别动。”
温璟一愣,真的没动。
季长歌伸手过来,在她头发上掸了一下,笑了笑道:“刚才从屋顶带了些许污秽,不留神蹭到你头发上了。”
温璟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想到父亲被隔离的消息,心情顿时消散了,匆匆道:“询问一下钱掌柜,看他有没有见到可疑之人。”
两人下楼的时候,钱掌柜正在踌躇着走来走去,像是等了许久一样,迎上来就是一句:“季大人,我听说大理寺侍卫杀气重,可驱鬼辟邪,能否增派几十人,来镇守几日?”
季长歌大感无语,这要求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皱眉道:“抱歉,我大理寺可不管抓鬼,钱掌柜还是请道士和尚来做法吧。”
钱掌柜连连拱手致歉:“是小民太过唐突了,唉……”?
“厉鬼索命。”温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钱掌柜,你有无竞争对手?”
钱掌柜迟疑了一下道:“有对手。就是这条街街尾的老周,他开了家福禄客栈,本来生意差不多,但是前不久我把客栈翻新了一下,生意好了不少。”
“你客栈生意冷清之后,客源分散到哪里去了?”温璟追问道。
“当然是福禄客栈,附近就他一家,当然去他那了……我说,这位姑娘,你扯远了吧。”?钱掌柜有些不悦了。这小娘子长得虽然漂亮。却句句往伤口撒盐。真不是个好人。
温璟微微一笑道:“钱掌柜,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倒霉,他发财,要是你客栈倒闭了。他更是大赚,问题出在哪里,不言而喻吧。”
钱掌柜似乎明白了一些,又有些疑惑道:“姑娘,你是说福禄客栈在玩花样?可是,是我客栈闹鬼啊?”
“……”温璟为钱掌柜的智商大感头疼,扶额叹息道,“《战国策》中有三人成虎故事。传的多,没鬼也成有鬼。你看,就连你自己都半信半疑了。”?
季长歌也不禁笑了:“七娘子,你别戏弄钱掌柜了。事情很简单,就是你的竞争对手在宣扬同福客栈闹鬼的事……”
“难怪呐,我让那些说书人别传了。人家都不买账,敢情是被收买了啊!天杀的老周,太险恶了!”钱掌柜见两人都有些心烦,千恩万谢说了几句,便退下了。
片刻后,季长歌苦笑道:“忘记问有无可疑之人了,我去找他。”
这时,某间房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着黄衫的少女端着铜盆走了出来。
温璟将不远处的侍卫唤了过来,问道。“这客栈怎么还有人住?”
“回七娘子的话,这个是钱掌柜的独女,钱娇娇。”
温璟嗯了一声,朝那女子走了过去,她也没吭声,就这样看着钱娇娇打水。此女年纪虽小,容貌却甚为俏丽,就是有些闷闷不乐,眉宇之间带着忧色。
“钱姑娘,你认识死者么?”温璟忽然道。
哐的一下,铜盆掉到地上。
“不认识。”钱娇娇连忙弯腰去捡,手腕上露出一些抓痕。
温璟见她慌慌张张,心中生疑:“好白的手腕,可惜破了皮。”
“被家猫挠的。”钱娇娇见温璟正目视着她,慌忙欲躲。
“随便说说,钱姑娘不要如此紧张。”温璟宽慰道。
钱掌柜正与季长歌一同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大喝道:“你还站在院子里做什么,还不回屋去。”
“是,父亲。”钱娇娇慌忙进屋了。
钱掌柜拱手道:“小女不知礼节,若有冲撞之处,小民给温小姐赔罪了。”
“哪里的话,倒是小女子冒犯了令媛,还请钱掌柜向令媛转达歉意。”温璟连连致歉,心中却更加疑虑。
两人带着侍卫走出客栈,季长歌拍了拍手中的厚册子道:“这是客栈入住的登记名簿,我粗略翻了一下,没有眼熟的名字。”
这个年代就有入住登记了?
温璟大感好奇的接过来一看,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孤陋寡闻了,原来这个朝代,跟自己那个世界的明朝差不多,离家百里之外,必须得有路引才能通行,加盖各地关卡的印章,就跟通行证似的。
随意扫了一行,只见上面写着:王黑锤,行脚商人,籍贯庐州,高五尺三寸,貌黑身瘦。五月廿四,酉时时分,携路引入住。
密密麻麻,都是类似这样的记载。温璟翻到案发当日的八月初四,发现这天入住的人,的确没有鲤园中的人。
“奇怪,是我判断错误了?”温璟有些不相信。
季长歌很难得的大笑起来:“七娘子啊七娘子,想不到你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温璟奇怪道:“此话怎讲?”
“入住的人,完全可以用假姓名。”季长歌道。
“季大人不提点一下,七娘真有些忘了……”温璟脸色微醺,有些不好意思。
季长歌继续道:“不仅如此,凶手还可以用一些法子,调整五官轮廓,用特殊的浆果树汁,调和一下,即可改变肤色,再换换发型,衣着……书生变老农,想必也没几个人认得出来。”
“大人,所言甚是。”温璟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长歌见她脸色有些不对,未免继续难堪,转移话题道:“对了,七娘,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适才我提到了死者方文彬,钱娇娇言辞闪烁,有些可疑。”一问到案情,温璟立即恢复了正常。
季长歌大感意外:“你怀疑她是凶手?”
“她文文弱弱,不像是会武功的人,我只是怀疑她知晓内情,甚至见过凶手,才会如此慌张。”
季长歌听到这里,转身朝侍卫道:“你们继续守在客栈,监视这父女俩,看看有何猫腻。”
“是的大人,卑职一定寸步不离。”
温璟道:“不,只需要暗中观察他们的行踪,看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及时汇报就行,切勿打草惊蛇。”
“这……”侍卫有些迟疑,把目光投向了季长歌。
季长歌面无表情道:“看我做甚?都听七娘的。”
“是,是,大人。”侍卫点头都捣蒜,真是奇怪,什么时候,七娘子能替小公爷做主了?
……
温璟和季长歌回到大理寺,发现侍卫们一个个在院子里团团转。
丁武意见季长歌回来,赶忙上前道:“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梁大人被皇上召了过去,听说礼部温郎中温大人已经被关在宫里,隔离审查,不知道梁大人......”
“天子脚下接连发生三起命案,圣上愤怒也是正常的。”季长歌眸子更加浓黑了几分,现在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非常时期,梁大人被请去喝茶,下一个被请去喝茶的恐怕就是刑部尚书了。
“大人,还有件事......”丁武支支吾吾道。
“说。”季长歌微微皱眉。
“适才梁大人走了以后,刑部赵侍郎与曹知府丢下卷宗,把嫌犯四喜提走了,借用地牢说要亲自审问,不允许咱们的人接近。”
“什么?!”季长歌怒道,这个赵盛华未免欺人太甚了,把他大理寺的犯人提走,竟然不知会他一声,把大理寺置于何地?
温璟暗道不好,赵盛华可是刑部出了名的酷吏,刑讯逼供可谓花样百出,有的犯人连一招都受不住便招了,手里冤魂恐怕不在少数。
“带我去找他。”季长歌黑着脸道。
丁武和两名侍卫也忐忑不安地跟在了季长歌身后,温璟也跟着去了,一行人马不停蹄地来到地牢。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走上前来,仿佛一早守候在门口一般,笑道:“季大人这么晚来......”
“我来找赵侍郎。”季长歌看都不看那人一眼,直接奔着地牢而去,再不去恐怕见到的就是一具不完整的尸体了。
“季大人,您要去哪儿?”那人一看,拦在道上笑眯眯问道。
“地牢。”季长歌冷冷看了他一眼,侧身闪了过去。
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眼见拦不住季长歌便由着他去了,赵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竟然知道这季大人一会儿便会来。
还没走到地牢门口,温璟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嘶吼,以及一股烧糊的味道,甚至隐隐还有鞭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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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改动,字数不变,昨天写的比较混乱,修改了一下,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