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际,一阵警报声忽然响起,这“呜拉、呜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如此刺耳,手术室忽然起了一阵骚动,一个声音叫着“关灯,关灯”,一瞬间,所有的灯都灭了,黑暗中有人将我推进了一个房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世界归于一片寂静。
黑暗中我静静地躺着,等到我的眼睛能认清周围的东西时,我努力转头看看,借着窗外进来的月光,我发现这是一个办公室,有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和一把老板椅,靠墙还排列着一排文件柜。除此之个,便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
当我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时我从捆着我的布条里抽出了一只手,又帮着抽出了另一只手,这样,我就能下床了,现在我必须得尽快找个角落躲起来,至少我不能让他们再找到我。
这个一目了然的房间实在没地方可以躲,看来得出去想办法了。
我悄悄地推开门,往外探头看了看,走廊里黑漆漆的,静得鸦雀无声,刚才那些医护人员似乎都人间蒸发了。我蹑手蹑脚地沿着走廊走了大约二十米后,发现了一个通往下面的楼梯,便顺着楼梯往下走。
这个楼梯似乎是个久弃不用的,到处堆着杂物,而且特别长,走了不知多少级,越走越黑暗,似乎要走到地底深处去了,就在我寻思着该不该往回走时,忽然看到前面隐隐约约有亮光,我于是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到亮光处才发现前面是一道门,光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
从一指宽的门缝里向外望去,外面是一个类似休息厅的宽大所在。我用力推了一下,门略微动了动,再仔细一看,我心里一阵高兴,原来这门外插着那种最老式的插销,我试着动了动那根插销,没想到插销竞然动了一下,我使足力气将它往一个方向挪动,它居然被我慢慢地移了近一寸,看来,门上了插销,但并没有上锁。用了十二分的耐心,我终于将插销挪到了一边,门打开了,眼前出现的场景让我目瞪口呆。
一个圆形的厅,中间是一部电梯,四周围是九扇门,分别标着1-9的数字。这九肩门一模一样,都关得紧紧的。我走到标着数字1的那扇门边,试着拉了拉,门居然开了,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和我来时的那条一模一样,一人余宽,黑洞洞的。
正在我不知如何从这里往外走的时候,听到了电梯启动的声音,显然,有人下来了。任何一个通道都只有一人多宽,是根本无法藏身的,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退回到楼梯口,重新将门关上,再利用两扇门之间的空隙一点点地挪动插销,使它处于从外面插上的位置。
环顾四周,是一堆旧纸箱及一些换下来的破旧的电脑桌及转椅,还有几卷当初装修剩下的墙纸。我知道,现在楼里的所有的人一定都在找我,我必须把自己藏起来。情急之下,我灵机一动,打开其中的一卷墙纸,将自己卷了进去。贴着这些存放了几年的陈旧纸张,一股混合着胶水和灰尘的味道几乎使人窒息。
四周静悄悄的。我屏息静听着外面的声音。脑子里却还在不由自主地想着刚才那九扇门。九扇门,“九重楼阁”,天哪,天哪,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脑子里闪过。难道每座别墅都有一条通向这里的通道。难道每座别墅里都在发生着象我身上发生的事?这太可怕了?
一会儿,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有嘈杂的人声,有人在门外嘀咕:“这门插着,肯定不可能从这儿逃走吧?”
“还是查一下吧,万事小心为妙”,另一个声音传来。一会儿我听到门被打开了,几束强光手电在四外晃着,几次从我的脸上晃过,我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听到几只脚在踢着纸箱,又听到远远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似乎又有一队人从楼梯上下来了,底下的人对上面喊着:“不用下来了,这儿我们查过了,没人。”随后,只听得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又有电梯开动的声音。随后周围复归沉静。
在楼底下一直呆到外面完全没有声音时,我才出来,呆在这里肯定不行,我必须想办法趁着天色未明离开这里。
数着走完长长的楼梯,一共五十四级,我判断,一般楼层的楼梯九级左右,一层两个楼梯,五十四级相当于三层,算上地下一层,我应该是在二楼。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上了五十四个台阶后,我看到了一扇门,门上方的墙上有着大大的二层字样。但是这个门已经完全被封闭了,一把锁结结实实地锁着。
整幢楼的人都在找我,大声咂门无异于自投罗网,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回到最底层,从原来下来的那个通道出去。
当我下到底层老地方的时候,谢天谢地,那个门还是从外面上了栓,拉开一条缝后,我勉强伸出二个小指,一点点将铁栓往外拉,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顺利了许多。我出了门,将它依然如前样栓好。一转身,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了。
我的面前有九扇门,门后有九条通道,九个黑洞洞的口子张在哪里,没有光,没有声,哪条才是我来的道呢?我努力回想着我来时的情形,试图找出方向,可当时光顾着紧张了,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呢?
1-9个数字会分别对应着什么呢?我努力回想着我所知道的关于这个别墅的一切知识。
我只知道我们那个别墅名为四季花开,我们边上的院落是山山落晖,还有诸如八仙过海,九天胜景之类的,四、山,八、九,我脑子里灵光一现,会不会是对应的,那我就该从4号通道走。反正横竖总比关在地下强,我摸索着进了四号通道。
里面真是一片漆黑,黑得令人窒息,有一刻真觉得自己要走到地底下去了,但感觉告诉我,这是对的,因为我们下来的时候,似乎是个下坡,而现在我是在往上走,走起来有点费劲,手摸着的是粗糙的水泥面,似乎走了很长的时候,在我快要怀疑自己时,终于,前面有了一线微弱的光,就是这点微光,给我了无限的动力,我使劲地朝着光的方向前进。
渐渐地,那点光越来越亮了。我终于看清那是从一个虚掩的门缝里露出来的一线光,环顾四周,我确认我的判断没有错,这正是我下来时的那个通道,现在,借着门缝里的光,我得以仔细地查看了这里,约莫五六个平米,头顶约莫二个平米见方的一块直接是地板,这应该就是我下来的的地方。一个角落叠着几只纸箱,是整箱的矿泉水和饼干之类的,估计是备不时之需的。头顶上,垂着一个绳梯,三面墙上什么也没有,而一面墙上有一个门,现在,这个门虚掩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