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花送回了小区,在亭子里,她传神似的给我还原了那天晚上箱子被人拿走的全过程。
演的惟妙惟肖的,最后在我满心期待之下,小花丢出一句:“是个男的拿走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耐着性子追问:“你不是说认识那个拿箱子的人吗?他是谁?”
小花捧腹大笑:“我认识啊。他是个男的。”
我顿时火了,脏话还没骂出口呢,小花又补充道:“如果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会认出他来,前两天那人贼眉鼠眼的在小区里转悠,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他...”
我没听她说完就走了,小花紧赶慢赶的追上来:“喂,你也太不讲礼貌了,我话都没说完呢,我姐姐有事出差了,过几天就会回来,要不你跟我约个时间呗,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就你那个上司,不适合你。女强人都特喜欢折腾人的。”
说起吃饭。我就想起了柳淡月。
八百万美金的事情暂时没有着落,只好先搁着了,既然广西没去成,请柳淡月吃饭的事情倒是可以提前提上日程。
好不容易摆脱了小花那个烦人精后,我给柳淡月打电话。她一开始推脱没时间。
我正想回家睡大觉,还没进电梯就接到了柳淡月的电话,她约在了小区附近的湘菜馆。
我去的时候那服务员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杂,我中午刚请小花在这儿吃过饭,还没到晚饭时间呢,就又约了人。
对于服务员的窃窃私语,柳淡月表现的十分镇定,她今日穿着牛仔装,头发扎了起来,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帅气。
服务员来点菜的时候,她落落大方的问:“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服务员红着脸硬着头皮的点头:“姐,你问。”
柳淡月笑的诡异,眼神直逼着我:“他今天是不是脸上写着我是小丑四个字?”
服务员十分惶恐的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柳淡月不依不饶:“那你们为何都盯着他笑?”
点完餐后,服务员麻溜的逃了,我逼不得已只好跟她解释了一下中午在这儿吃饭的事情,柳淡月不以为然:“我还以为你今天在这儿拯救了地球呢,他们一个个看你跟看怪物似的。”
我打趣道:“我上辈子肯定使拯救了银河系,这几天我身边还真如你所说,花团锦簇啊。”
柳淡月听了。挥挥手:“服务员,再来点补肾的菜肴,多多益善。”
这一吼,大家都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我很尴尬的喝了口水压压惊:“好歹也是个人民警察,还是一孩子她妈了,能不能稳重点,别动不动就调戏人民群众。”
柳淡月拿着茶杯跟我碰了碰:“人民群众不能骂脏话的,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谈笑间突然冒出一个这么严肃的话题,我再次喝水压惊:“柳警官,你记性太差,前不久我跟你说过,我找到了工作,年收入不菲,我算是个比较幸运的人了,对了,你这做警察的能喝酒吗?要不然我们整两口?”
柳淡月摇摇头:“不能喝酒,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有些事情不必较真,人活着呢总有些得失无法权衡,失去的东西追不回来就算了。”
总感觉柳淡月的话里有话,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
这顿饭吃的我心惊胆战的,柳淡月问的问题都是关于人生大道理的,果真年纪大的人说出来的话都不一样。
吃完饭天色都黑了,柳淡月急着回去,我也就没送她。
回到小区时,苏暖儿在家等我,说是律师那儿有消息了。
我们又驱车赶往律师家,律师一见到我就说:“那笔钱有下落了,不过这件事情比较麻烦,牵扯很广,能拿回来的几率太小了。”
我追问:“到底是谁抢了这笔钱?”
律师递给我一张照片:“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他背后的势力,但是程浩,我必须提醒你,一旦你卷进了这伙人的视线里,就注定你要过不一样的生活了,我听小苏说你最近跟一个警官走得很近,我劝你跟她保持距离。”
说的很严重的,我诚惶诚恐的接过那照片,上面的人很陌生,手臂上有着黑蝙蝠的纹身,看着十分吓人。
随后律师又问道:“你从广西找回这笔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将广西之行所发生的一切又一五一十的跟律师讲了一遍,他让我立即拿着这张照片去找小花验一验,看是不是照片中的这个人拿走了我从广西带回来的箱子。
我当时就去了,小花在家里哼着小曲吃着辣条,见到我来了,又敲诈了我一顿饭,说好以后补给她。
但拿走箱子的人倒是确认了,就是照片里的蝙蝠男。
我又回到了律师家,他跟我讲了这个男人的来历,与东莞的地下势力有着莫大的联系。
如果我执意要找回八百万美金,就必须跟地下势力打交道,那时候不光是我无法过正常的生活,我身边人的生活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要么为了八百万美金拼搏一回,要么放弃那笔折腾许久的不义之财,重新回归平静的生活。
临走前律师拍着我的肩膀:“程浩,这是我的名片,小苏是个女孩,她有着自己的生活,如果你不甘心想把这笔钱找回来,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这件事情确实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帮你做到万无一失,但你别把小苏牵扯进来。”
苏暖儿早已下了楼去开车了,我看着她曼妙的身姿悄然远去,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把无辜的人卷进来的。”
在进电梯前,律师又换了一副口吻:“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为你考虑,还是觉得你应该选择平平淡淡的生活,毕竟小苏给出的年收入是很好的待遇了,只要有恒心,靠你的双手能挣回来的岂止是一个八百万美金。”
律师的两段话都在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浮现,一路上我都没说话,苏暖儿沉默了许久才问我:“程浩,要不放弃了吧,我们都是平凡人,你在我手底下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何必把自己的人生搞的那么累,也许到最后还不值。”
我故作轻松的问:“如果我想争回一口气,你是不是要辞退我?”
苏暖儿大笑:“程浩你这是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随时都要给自己一条退路是吧?我坦白告诉你,只要你选择了要拿回那笔不义之财,就不可能再留在我的厂里工作,我要养活这么多的人,我们穿鞋的还真是怕了你这种光脚的。”
我理解苏暖儿那种想要把自己择干净的心情,毕竟她跟我不一样。
我盯着苏暖儿的脚看了一眼:“其实我觉得你光脚应该很吸引人。”
苏暖儿把车停了:“下车吧,这是我的商务车,现在我要收回去了,你要是考虑清楚了在我手下踏踏实实的工作,星期一早上别迟到,当然,你要是选择走你自己想走的路,我不勉强,祝你好运。”
看着苏暖儿开着车扬长而去,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房间,雷管悠闲的抽着烟看着电视剧,见我回来递给我一根烟。
我上前去拿掉他手中的那一根:“缝了十几针,你不疼吗,那护士妹妹说了,伤口没有痊愈之前少抽烟。”
一晚上我都心不在焉,雷管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个憨厚木讷的家伙竟然八卦的问:“兄弟,苏总是不是喜欢你?”
我揍了他一拳:“别瞎说,人家是老板。”土岛何弟。
雷管笑的很阴险,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张小纸条来:“这是小花妹妹从门缝里塞进来给你的小情书,你看看呗,你最近啊,花团锦簇哟。”
我对这个成语都已经免疫了,只是看到小花留的字条时,却还是惊了一跳。